第129章七步成诗
一道阴风吹过,墓穴里,最前方的书桌上,缓缓出现一个虚影,随着时间推移,虚影慢慢实化。那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身穿唐朝红色文官服,头戴文官双耳帽,双手握着象牙板,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后方,两只眼睛深邃而富含睿智,一看就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
秦琼大步走过去:“房丞相,用科举考试来测试几个千年之后的后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袁天罡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就是就是。反正你都死了,留着肝还有什么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直接送给他们好了。这样他们还能念着你的好,以后逢年过节还能来看看你,给你烧点纸钱啥的。”
房玄龄冷哼一声:“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想要不劳而获?我大唐自开国以来,就连陛下都亲自耕种,长孙皇后月下织布,他们难不成比陛下和皇后还要尊贵?难不成叫他们空手套白狼,白白取走我的八宝琉璃肝?”
秦琼指着我们说:“他们几个,说实话不像是有文化的人。你要是真心想要帮他们,就别把题目出的那么难。”
我们三人小鸡啄米般齐刷刷点头,内心中的想法完全一致:秦大哥真是个好人啊。怪不得人家当年不管是在瓦岗寨,还是在秦王府,都是个受人欢迎的人呢。
房玄龄微微颔首,似乎是接纳了秦琼的建议:“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太难的题。这样吧,当年曹植七步成诗,免去一死。如今我们就效仿他,来个七步成诗吧。你们几人都可以参加,每人一次机会,若是能有一篇教我觉得满意的诗,就算你们通过考试。”
听了考试内容,我们几个当场差点吐血!
七步成诗还不叫难?
说好的适当降低难度呢?
房玄龄这个老家伙是故意的吧?
这摆明了就是要玩死我们啊。
还效仿曹植。
曹植是什么人?
南朝诗人谢灵运曾经说过:“天下有才一石,曹子建(曹植)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整个天下,才华一共是一石,也就是十斗,曹植一个人就占去八斗,我谢灵运独占一斗,剩下的一斗,是天下有才之人平分。
咱们先不讨论这货不要脸朝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就说说人曹植,才高八斗,少年得志,在威逼之下依然能够做出千古绝唱:“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换成谁谁能行?
他谢灵运行吗?
我估计换成谢灵运,后面刀斧手扛着寒气逼人的大刀跟在他身后查步数,没等他走完七步就得吓得尿裤子,还作诗,做个毛线!
可是如今竟然要我们效仿当年曹植七步成诗,这不是胡闹吗?
房玄龄无视我幽怨的小眼神儿,端起面前的茶碗,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从哪一个开始啊?我劝你们快一点,我没记错的话,再有几柱香的时间,这墓穴,就要乾坤导致回去了吧?到时候你们可就回不去了。对了,秦将军,还有袁道长,我没看错的话,你们俩现在都是这位少侠的鬼仆吧?既然你们已经是他的仆人,那你们也有资格参与,每人一首诗,怎么样?我房玄龄够给你们面子吧?”
秦琼是个武将,虽说跟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程咬金和尉迟恭比起来,他算是个读过书有文化的。
可是跟房玄龄这种谋臣比起来,他肚子里的墨水,就少的可怜了。
看到秦琼面有难色,袁天罡率先蹦了出来:“好说好说。不就是七步成诗吗?我好歹也算得上个文化人,看我来一举通关。”
房玄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微笑,微微挑挑眉毛,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袁天罡脚踏北斗七星步,一遍走完,刚好七步,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阴阳剑,想起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忍不住黯然道:“我就做一首关于妻儿的诗!”
房玄龄从虚空中抓出一套笔墨纸砚,当即铺开,等着记录袁天罡的七步诗。
袁天罡稍加酝酿,便出口成章:“要问女人有几何,俺也不知多少个!昨天一孩喊俺爹,不知他娘是哪个!”
见到我们惊呆的样子,他一脸得意,双手叉腰,哈哈大笑:“妙哉妙哉!我真是个天才!才走了七步,就做出这么好的诗来!看看把你们给震惊的?都折服在我的才华下了吧?哈哈哈哈!房丞相,你愣着干什么?赶快写啊。写完了乖乖把你的尸体交出来。哎!你拿毛笔丢我干什么?哎?怎么连砚台都丢过来了?听了我的诗那么兴奋吗?淡定啊淡定,你可是丞相。”
我们看着房玄龄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砸向袁天罡,一边汹涌的骂道:“这也叫诗?还好意思夸自己做的好?要不要脸?”
第一名出场选手袁天罡,失败。
康乐要站出去,被秦琼给伸手拦了下来。他浓眉大眼里,蕴含的都是对我们的信任:“我先来,给你们争取点时间。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房玄龄通读诸子百家,能让他看上眼的诗,可是不多。”
说完,秦琼走了出去,捡起地上的文房四宝,放到房玄龄面前:“房丞相,袁道长你也知道,平常就没个正经样子。你消消气,这一回换我来,我肯定做的比他好上一百倍!”
房玄龄重新铺开宣纸,用毛笔在砚台里蘸饱了墨水,长出一口气,白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袁天罡,将满怀希望的目光落在秦琼脸上。
秦琼一步一停,每一步都走出他猛将军的威风凛凛,最后一步迈出,目光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灵光:“当年瓦岗寨对我有兄弟之情,秦王府对我有知遇之恩。陛下一统天下之前,每缝我带兵出战,总能收到两方人员相邀,请我到不同的地方助战。我就针对这种情况作诗一首!”
房玄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好!矛盾是文学作品的灵魂!将军对此有切身体会,定能做出旷世好诗!”
说完,他大笔一转,笔头悬停在宣纸上方,随时准备下笔,记下这首旷世杰作。
秦琼轻咳两声,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些战死的瓦岗寨兄弟,那些四处奔走的秦王府家将,那一封又一封的加急文书……
终于,秦琼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微红的眼眶,气沉丹田的咏道:“你叫我去这样干,他叫我去那样干!真是一群小混蛋,全都滚你码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