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像人一样活着
“爱妃……”
朱棣看着雪儿和冷寒州，面色复杂，他就是爱妃心中的那个人吗？听爱妃刚刚的话，她这是要与那个刺客生死与共了，自己注定……得不到她吗？
“继续开火！”见皇上没有表示，凌云浩下令神机营继续开火。
火铳所射出的铁砂力道丝毫不逊于禁军弓箭手们所射出的劲矢，但体积却要比箭矢小得多，因而每颗铁砂所承受的阻力也要比箭矢小得多，穿透力得到大大的增强。
雪儿和冷寒州一连后二三十丈，这才脱离了对方火铳的射程，冷寒州眼见身上伤痕处处，手中长剑也被铁砂打得缺口处处，眼见就不能用了。
雪儿当即从怀中取出些许碎银，施展开弹指神通，对着凌云浩暴射而出。来而不往非礼也，凌云浩既然以火铳铁砂相赠，她就以碎银暗器相还，否则岂不是失了礼数
“咻”“咻”“咻”……
一阵尖锐厉啸声响起，十几道银光划破夜空，闪电般向着凌云浩疾射而去。
凌云浩一方根本没有想到雪儿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居然还能攻击到他，不过凌云浩岂会在乎这种雕虫小技，运起护体罡气，这些碎银通通被他挡住。
“哼！雕虫小技，弓箭手和神机营后退，布锦衣卫大阵！一起上！”凌云浩冷冷的下达命令，
一声令下，弓箭手站起身来整齐向后退去，而原本站在后面的手持长枪的锦衣卫则整齐迈进两步，顶到了前面来。密集的长枪齐刷刷抬起，顿时形成一片枪林，向着雪儿刺了过去。
雪儿心里暗道，没想到这锦衣卫居然还有长枪兵，而且还会有如此严密的阵法既然如此，只能拼了。
“给我开!”
雪儿豁出去了，将体内真气全力催动起来，手中长剑一转，划出一道新月般的匹练剑光，迎着如林长枪重重斩去。
一阵密集爆裂的声音响过，断枪残矛崩飞射，挡在最前面的一排锦衣卫吐血向后摔出，竟是被雪儿硬生生的在枪林中劈开了一条缺口。
身形却毫不停顿，如一阵狂风般顺着劈开的缺口冲进了锦衣卫的队列之中。冲进了禁军队列，雪儿并没有忙着对身边的锦衣卫动手，一纵身沿着锦衣卫们之间的缝隙冲过，冲到了那些退后的弓箭手身前，虽然雪儿此番依靠着人肉盾牌并不太困难的就顶着箭雨冲到了近前，但她可不敢保证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像这种威胁巨大的存在，还是优先清除了比较好。
弓箭手和鸟铳远攻虽然厉害，但论及近战，那就是渣，眼见雪儿染血的白色身影扑了过来，那些弓箭手和神机营的人们也有些慌了神，纷纷将手中的长弓和鸟铳抛下，抽出腰间的佩刀抵抗其实进军众人也都考虑过弓箭手在实际的战斗中一旦被敌人欺近身前就会陷入被动的问题，因而每个弓箭手都是弓刀双配远程以弓箭射击，一旦被敌人冲到跟前就以腰刀对敌，以增加弓箭手的战场生存能力。
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一个事实这些锦衣卫中的弓箭手都是因为上佳的箭术才被选入锦衣卫的，拋开箭术，以个人武力而论，这些弓箭手大多是不及寻常锦衣卫的。而且因为接受的训练都是弓箭射击的的运用，很少训练近战，因此当面对近战时远不像其他锦衣卫那样相互配合训练有素，只懂得单打独斗
雪儿冲进弓箭手队列之中仿佛虎入羊四群一般，这些临时客串成长刀兵的弓箭手在她的眼中不值一提。
长剑挥舞绽放，剑光如瀑，凌厉的剑气肆意扫荡开来，此时雪儿手中的长剑仿佛化成了死神的镰刀，每一道剑光闪过，就会有一个锦衣卫弓箭手惨叫倒下，倒在地上哀嚎打滚，这些弓箭手虽然拼了命的抵抗，但在雪儿的手下却脆弱得仿佛待宰羔羊一般，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雪儿的身影。
其他的那些锦衣卫自然不能眼看雪儿把他们的同伴当菜砍，纷纷向着雪儿冲了过来，想要他们那些同伴的性命从雪儿的手下解救出来。
只是事情却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弓箭手们被雪儿杀得阵脚大乱，在惊慌失措的弓箭手们的冲击之下，连带着这些新加入战圈的锦衣卫也无法维持原本严正的阵型，只能选择各自为战，最令雪儿忌惮的团队协作能力也就发挥不出来了。
雪儿当即大展神威，身若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流窜，长剑划出一道道森寒剑光，将一个个锦衣卫砍到在地。
就在雪儿大杀方之时，一把钢刀挡住了雪儿的玲珑剑，雪儿定睛一看，眼前俊朗成熟的面容让她呆住了，手下挥剑的动作也停住了。
“东方大哥....”
雪儿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东方寒，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和东方寒见面。
“东方大哥，你怎么...“
雪儿问着眼前的东方寒，然而东方寒只是冷冷的对着周围的锦衣卫们说道:“都给我退下!”
“镇府使司大人...这...”周围的锦衣卫们表示不理解，并没有后退，毕竟雪儿可是伤了不少锦衣卫呢，可锦衣卫们从雪儿的表情上看，她认识东方寒，这让他们陷入两难的境地。
“我的话...你们没听明白吗!”东方寒冷冷的说着，锦衣卫们迫于压力下，纷纷退下了，看到此的凌云浩和朱棣面色铁青。
“东方寒！你要造反吗？”
“造反？哈哈哈哈，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罢了！”东方寒对着身后的雪儿和冷寒州喝道：“你们还不快走！”
“可生气……东方大哥你……”
“这是我欠慕容大哥的，今天我就要堂堂正正的做一会人，像人一样活着！你还不快走！”东方寒怒喝道，他今日被调到皇城缉拿刺客，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那刺客居然是雪儿。
东方寒是陷入了两难的地步，无根门倒台后，他受到了皇甫遥的重用，在锦衣卫可谓是平步青云，当他带着锦衣卫来到皇上遇刺地方时，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倩影。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遇见她，他之前听说过皇帝是册封了一个名为雪儿的女子为贵妃，但是东方寒没有见过她，心里侥幸的认为那个人不是雪儿，但是，当再一次见面时，她正和那个刺客和皇宫侍卫厮杀，而自己却要拿下他们。
其实只要东方寒对雪儿他们不闻不问，他也没什么过错，还可以继续当他的锦衣卫镇抚使，而且皇甫遥已死，这锦衣卫指挥室的位置早晚是自己的，可是……他真的要看雪儿被……自己却要袖手旁观吗？
到最后，他还是做出了抉择。锦衣卫的这个身份，就像是一个枷锁，紧紧的锁着自己的灵魂，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是一个狗……但是……自己不是狗，像师傅说的那样……他是一个人呀，是人，就应该做人该做的事情。
“可是……我……”
“雪儿，走！”
雪儿还想说什么，但是眼前的形势容不得她们耽误，冷寒州一咬牙拉着雪儿突围。
慕容大哥，我总算是对得起你呀!
“岂有此理！你这个叛徒！”
凌云浩见东方寒居然做出谋反举动，顿时怒不可遏，冲了上来势要把东方寒这个叛徒碎尸万段!
一掌直接袭来，东方寒与凌云浩功力相差甚远，但此刻为了雪儿能安全离开武当，东方寒此刻选择了拼死一搏!
钢刀挥出，然而凌云浩并没有把东方寒这一刀放在眼里，直接一掌拍向东方寒胸膛，然而东方寒也是身经百战，况且他是属于那种遇强则强的人，凌云浩这一下道也没让东方寒乱了阵脚，挥舞着钢刀与凌云浩颤斗在了一起。
“砰!砰!砰!砰!!!!”
数十招过去了东方寒猛地一聚气，挥出钢刀，便化为一道闪电，蕴含着巨大的杀气，直劈向凌云浩胸口，凌云浩眼神一凝，双手，上冒出一团紫色真气，双手在胸前环绕着，如疾风一般连翻打出，产生出一片片的紫色掌影和强大的剧烈劲气。
钢刀与掌劲相撞爆发出一层又一层的气浪，在空中翻腾涌入东方寒体内。
东方寒忍着体内真气不断翻腾，连忙又是挥起刀，借着向后的余劲，一点，急速向后面高处飞跳退去，在跳起的瞬间，迅速挥动钢刀，刹那间，便挥出数十道刀气打向凌云浩。然而只见凌云浩瞬间收掌，横挡在胸间，手掌一并，猛地朝着仍在空中的东方寒一拍，一股巨大的内力便呼啸而出，没有丝毫明显的停顿，便将东方寒的刀劲击得消散无踪，然后依旧呼啸着向空中的东方寒拍来。
就在凌云浩掌气将要至身时，连忙挥回出数刀，凌空虚踏，又是在空中一点，身形快速又是向上一提，鞋子与凌云浩稍擦而过，只是就算如此也有一股霸道的真气闯入体内，令东方寒原本就还未完全平复的内气又稍稍的翻腾起来。
凌云浩的掌力与东方寒擦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砰!!!“击碎一大片的石块，落下来，又发出碎石落地的轰隆声。
仔细一看，那些落下的碎石，多数都变成火红色，冒着热气，看见此掌法之炙烈，内功之深厚!
东方寒看着这些散发着火红色的碎石脸色很是凝重，心想若是这掌气打在他的身上，后果将是如何，结果显然不需要深思了。
下一瞬，呼啸声又起，数道比之先前的掌气还强的掌力飞快的朝东方寒打来，东方寒挥刀，又是数道刀劲挥出。
“砰!!相撞在一起!产生一股股真气花浪，借着这相撞的推力，东方寒急速向后退去刚落地。
“叛徒!去死吧!”只见凌云浩身影闪到东方寒的面前，凌云浩掌上的真气光亮，重重紫色的掌影覆盖了东方寒的视线，形成了一层层的掌影所编织成的网，好像要将东方寒吞噬掉!
东方寒挥刀如电!一道闪电划过，接着闪过无数道宛若闪电的刀光，空气中发出阵阵刀鸣声，无数次的对撞，东方寒此刻已经是快坚持不住了，勉强的与凌云浩抗衡着，只是不管如何都无法摆脱凌云浩的掌网。
渐渐地，东方寒的体内，血气发出阵阵沸腾，气血很是不稳定，凌云浩的掌劲涌入体内，使得全身上下都传出阵阵刺痛手脚似乎也不再那么灵活，体力消耗的很快，呼吸也似乎不太平稳了，偶尔发出一道喘气声。
反观凌云浩，气势依旧磅礴不见颓势。终于，东方寒的刀光轰然破碎，凌云浩的一掌直接拍在了东方寒的胸口，东方寒再也压制不了体内翻腾的血气，猛的突出一大口鲜血，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即便如此，东方寒双手握刀，将刀插在地_上支持着自己的身体，凌云浩见东方寒已经毫无反抗的能力了，走到一名锦衣卫面前抽出那名锦衣卫的刀，准备将东方寒斩首。
东方寒吐着鲜血，虽然败了，但是他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费劲的抬起头将自己的宽边帽摘下，任其阳光照耀在自己脸上，东方寒仰天大笑，心里想着。
“师傅，这是不是你说的，像人一样的活着。”
此刻，东方寒已经无惧死亡了，他此时，真的能象人一样活着了，即便是死去也心满意足了。
东方寒费力的用刀支起自己的身体眼神一寒，从自己怀中取出暗器，天女散花般飞向朱棣那里。
“糟糕！快护驾！”凌云浩发现时已经晚了，也来不及去保护朱棣。
然依然有贴身死士挺身相护，但猝不及防之下难免留有漏洞，尽管绝大部分的暗器都被朱棣的贴身护卫挡了下来，可还是有一枚暗器透过缝隙射在了朱棣的右胸之上，顿时一朵妖艳血花绽放开来，朱棣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皇上!皇上!”
“皇上受伤了，快传太医!”……
朱棣受伤，禁军侍卫顿时军心大挫，一阵的骚乱，东方寒放眼看去，只见朱棣的位置上围拢了太多的人，连朱棣的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也不知道朱棣到底伤成什么样，能不能要了他的小命。
“哈哈哈哈……”
东方寒仰天大笑，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都在此刻释放了出来。
“你这个混蛋！放箭！”凌云浩咬牙切齿，对弓箭手下达命令，弓箭手领命后，万箭齐发。
东方寒看着眼前漫天箭雨，缓缓闭上了双眼。
师傅……慕容大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