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阴尸叩头

我心说退回来就退回来,这次不跟你抬杠。我跑回来后,那女尸并没有停下,而是冲我们走了过来。于佳吓得小脸苍白,躲在了虾米身后。虾米脸色极为难看,从身后拉出一只背包,掏出一堆东西。

有铜镜、玉佩、红线以及几张湿透了的黄纸,还有一只鸡头和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看着像血。另有一些东西看上去稀奇古怪,我也认不出都是什么。他先是将一张湿透的黄纸小心翼翼的对折几下,竟然折出一个人形。然后打开瓶子,我立马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用刀裁断一截红线在瓶子里蘸了点血,系在纸人脖颈上。

他的动作很麻利,等阴尸走近到距离我们十米左右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他将纸人合在双手之中,口中念念有词,十根手指一翻一勾,跟宋经理和黄总的模样非常相似。纸人随着手指翻动从掌心跳出来,夹在两根食指中间,微微摇摆。

只见虾米张口冲着纸人吹了口气,道:“去!”

纸人一下子从他手里飞出去,像是活了,笔直的飞到阴尸面前。阴尸遇到纸人,脸色一变,两条纤细的眉毛高高的挑起,森绿的眼珠,霎时间连变了几种黄黑蓝紫青等颜色,最终张开口,纸人嗖地跃入她的嘴里。

阴尸眼珠向外蓦地一暴,脖颈上显出一条血痕,似是有条绳子勒住了,还在向内收缩,血痕处越来越细,眼看就要把脖子勒断了。阴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虾米叩头不起。

虾米双手分开,在头上擦了把汗。他一语不发的把地上那堆东西收拾到背包里,走到阴尸跟前。虾米伸手在阴尸头顶轻轻抚摸一下,那阴尸居然抬起了头,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极其诡异,我全身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

“快跟过来。”虾米回头叫了一声。

我和于佳对望一眼,心想这虾米可古怪的很,当下手拉手胆战心惊的贴着墙壁,挪到前面。虾米掉头走向洞口,我和于佳跳着脚紧跟过去。待离阴尸远了,我才敢大胆的跑到虾米前头,因为我还惦记着铁尺。虾米说这东西是他的,别让他先得了手。

跑到洞口前,满地皆是鯥脑袋的碎片,透着一股冲鼻的腥臭。半截尸身横躺在地上,有七八米长,满身的金色鳞片,胸口那对大翅膀可能是受到洞门的挤压,脱离了身体,甩脱在一边。我掩住口鼻,从脑袋碎片里拣出了铁尺,在墙角一个水洼里简单清洗一下,装进了包里。

虾米走过来,似乎对铁尺并没注意,而是盯着洞门口上的几串文字呆呆出神。

于佳在我耳朵边小声说:“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鯥。”

我一听也开始担起心来,如果这东西还有同伴,我们杀死了它,它的同伴会不会给它报仇?

虾米忽地向我们一招手,又向洞内走去。我一愣,连忙拉着于佳跟上问:“怎么不出去?”

“洞口的铭文上说,这个洞口是只进不出,从里面是打不开的,要想出去,得另找出路。”虾米头也不回的说道。

娘的,那岂不是要从洞里九百九十九具阴尸中间穿过?想想就要尿裤子。

“你认识那些怪字?”于佳好奇的问。

我也奇怪,那些文字看起来像是古老的梵文,我国没几个人认识,虾米怎么就看的懂的?

“因为铁尺上的文字,我专门去请教了几位考古学家,解开上面文字之谜后,我也多少学到了点梵文。”

“这是梵文,我还以为是甲骨文。”于佳很囧的说。

我听到这儿,心里一动,问他:“那这铁尺上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这时正走到还跪在地上那具阴尸跟前,虾米向我摇摇手不要说话,沿着石壁绕过她。向前走出很远,我又忍不住追问这个问题。

“上面的文字,是几句古老的佛教咒语,从字面上根本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告诉你也没用。”虾米不耐烦的说道。

我听他似乎是不想告诉我铁尺上真正的秘密,心想就是再问,他也不会说实话。我摸了摸包,反正铁尺在我手里,迟早一天我也会弄明白。

这条洞是天然形成的,只不过顶部被修缮过,有的地方狭窄,有的地方又极为宽阔,越往里走,空气越干燥,已没那么潮湿,还隐隐有种燥热感。

“那只……”于佳手指着前面颤声说。

虾米反应非常快,转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瞪着我们俩说:“千万记住,不能再说忌讳的话,从现在开始,阴尸两个字最好也别提。“

于佳惊恐的点点头,等他放开手,又说:“可是前面有……有……”

她虽然没敢说出下面的字,这谁也听得出是有鬼,他们刚才是从里面遇到鬼跑回来的。我心里有点疑惑,虾米折出个纸人就把阴尸搞定了,为什么刚才遇到不这么做?我在后面盯着虾米的背影,越发觉得这个人太过神秘,做事令人匪夷所思。

虾米摆摆手,示意我们停下,因为我们头灯上的光柱,已经照到前面一具无头阴尸,正矗立在洞中央。我心说她们不是有座位吗,怎么还有个站在空地方?

于佳神色慌张的用手指指那个无头阴尸,又看了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先前他们遇到的鬼就是这东西了。于佳还没完,伸手又指指那具阴尸左侧。我把灯光调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左侧石壁前有个石墩,上面坐着一具阴尸呢。她们没头,比有头更显恐怖,尤其是在这黑漆漆的洞里。

虾米一动不动的盯着洞中间的阴尸,皱眉思索。

我耐不住性子小声对他说:“还用刚才那办法把她解决了。”

虾米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有头的可以这么干,没头的不管用。”

我隐约有点明白,想起那具阴尸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如果没头,勒脖子似乎真是不管用。我看着那具阴尸,又回头看看我们刚才休息的地方,心头一动问他:“我做过那个石墩是她们的座位,你说这主是不是从那个座位上跑得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