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密宗真佛

凤林春顶楼天字号阁楼中,冬虫姑娘左脸上印着一个清晰无比的掌印,五道红色伤痕,如五条蜈蚣爬在白皙细嫩的脸上,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楚楚可怜,让人心中泛起强烈的保护欲望。

来自渤海国南部书香门第的年轻公子哥,见冬虫姑娘一脸悲愤,双眼中秋波荡漾,泪光莹莹。

他见犹怜。

姓周名青的读书人往老妈妈手里拍出一颗硕大珍珠,连推带攘的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老妈妈推出阁楼,关门挺枪,径直坐在房中桌旁。

“这颗珍珠,买冬虫姑娘半日光阴可否?”周青冲门外问道。

老妈妈一边打笑,一边说道:“小妮子,好好服侍周公子。如果怠慢了,当心老娘撕烂你的小脸。”

门外传来笃笃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周青环顾香闺,只见轻罗薄纱张挂得到处都是,阳光从窗户透进来,隐约可以看到那张宽阔木床。

周青为自己倒满一杯酒,独自细细品味。脑海中不知觉的浮现出一幅幅旖旎画卷,那杆枪,挺得更加雄壮威武了。

冬虫斜靠在床边,埋头低声啜泣。柔嫩纤弱的身子,因啜泣而微微颤抖。轻罗薄纱遮掩,周青只能隐约看到,床前女子倒悬的两座峻峭山峰,薄纱半掩,摇摇欲坠。

他咽了咽口水,轻声安慰道:“冬虫姑娘,如果你不愿意,小生也不会勉强。只是希望姑娘能赏点薄面,陪我小酌几杯,唱吟几句即可。”

冬虫抬起头,双眼红肿,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周青见此,心中大恸。

“我来自渤海国南部周家,时代书香门第,对儒家礼仪尤所精通。姑娘不必对我怀有如此戒心,周青不会趁人之危的。”周青循循善诱道。

冬虫站起身,莲步款款的往周青走来。

“周公子,当真认得柳七公子?”冬虫轻轻擦拭颜面,将脸上泪痕抹去。

“柳七虚长我几岁,我们两家是世代故交,他爹和我爹也师出同门,他爷爷和我爷爷更是孤竹书院张夫子的得意门生。”周青儒雅说道。

冬虫闻此,放松了对周青的戒备,臀瓣儿半悬的坐在凳子上。胸前的雄壮山峰,在桌子上压出两道浑圆曲线。

“柳七公子和我一见如故,算是半个知音。”冬虫展颜一笑,轻声说道。

周青心中暗暗称奇,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身姿瘦弱娇小的柔嫩姑娘,为何会拥有如此雄壮的胸脯?

肉,都长到那里去了?

冬虫见周青盯着自己胸前,目不转睛。她不作声不做气的拉了拉衣襟,将两只玉兔遮住。

这样的场景,她见怪不怪,早已习惯了。自打进入这座风月楼,迎客不下百人,试问和自己初次见面的恩客,哪个不被这胸前风光所震撼?

“周公子,小女子发誓不再接客,对你有所不周,还望谅解。”冬虫望着窗外,那里是城南贡院。

“哦,刚才听老妈妈话里意思,姑娘是扶余亡人?”周青问道。

冬虫点点头。

“现在扶余复国在望,姑娘的苦日子也快到头了。”周青看着眼前娇美的小娘,无不遗憾的说道。

他低头看向桌下,对面那双秀脚净白无暇,如那昆山之玉,温润可爱。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胸中热血滚烫,往某个地方快速聚集。

一杆坚硬无比的长枪挺立,将长衫衣摆撑起一座小帐篷,挡住了桌下那双如玉秀脚。

他抬起头,只见冬虫一手撑着左边面颊,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右边那半张羞红俏脸,浮着一层浅光,美得不可方物。

“冬虫姑娘,是因为扶余复国,觉得自己脱离了贱籍,所以打算不再接客?”周青见冬虫对他不冷不热,心中犹如猫抓。

冬虫摇摇头。

“即便扶余复国,冬虫姑娘在没有赎身之前,也不是自由身。”周青自顾自的说道。

冬虫转头,看着眼前自来熟的年轻读书人,眼波流转。

这一招,最是能“杀”人。

周青被冬虫这一眼,看得痴醉了。

不小心坦露心扉,说道:“小生不求太多,愿意替姑娘赎身做个自由人,只希望你能陪我喝一壶酒。”

冬虫巧笑盼兮,小嘴轻启,口吐兰香。

“周公子好意心领,不是我小瞧你,为我赎身,恐怕你出不起那个价钱。”

周青被人如此轻视,不满问道:“周家有良田万顷,也不够?”

“良田千顷即可,但周公子毕竟不是当家人,拿得出来?”冬虫轻蔑笑道。

委身这座风月楼,已有十年。从十五岁算起,接客不下百人。每一个刚来凤林春一掷千金的恩客,哪个不想替自己赎身?

可最后呢,还不是想吃白食,占自己便宜?

像周青这种口蜜腹剑之人,她见多了。一副色眯眯的猥琐嘴脸,都不用细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他开门见山,说自己想和她共度良宵,花前月下。她还能高看他一眼,当他是个真小人,不是伪君子。

但他偏偏拐弯抹角的说些有的没的,真当自己是个三岁小姑娘,随便就能糊弄过去?

老娘睡过的男人,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都有。

一个初出茅庐,还未曾开荤的雏儿,就敢在自己面前卖弄心机?

陪你喝一壶酒,是不是喝完了又得和你互相唱和,吟诗作对?最后干脆酒后乱性,扑上来扒衣服,跳脱衣舞?

周青老脸通红,支支吾吾道:“周青虽不是当家人,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

冬虫冷笑,心道原来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百五,半壶水。她站起身,往阁楼里面走去,不想和此人多谈几句话。

周青见冬虫离开,心神失守,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堂堂渤海国周氏子弟,何曾在心爱女子面前丢过这等颜面。以往不都是百往不无一利,手到擒来吗?

周青觉得自己被冬虫轻视了,他蓦然起身,怒吼道:“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啊?渤海国女王啊?”

冬虫转过身,嗤笑道:“我啊,是个狗眼长在头顶上的妓女啊!”

周青冲上前去,狠狠甩了冬虫一耳光,将她打翻在地。而后将她捞起扛在肩上,重重的摔在床上,将其身上的轻薄衣衫撕烂,露出洁白无瑕的赤裸玉体。

冬虫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何曾受过这等苦楚。她只觉得那一耳光,打得自己眼冒金星。那一记重摔,摔得自己头晕脑胀,天旋地转。

待她回过神,一杆长枪已经捅入嘴中,浓烈的臊臭味儿扑鼻而来。

紧接着,一股重压压在身上,下体传来一阵剧痛。

随后,身体蓦然一轻,身上的重压随之消失。

砰然一声,凤林春顶楼阁楼的窗户被撞破,一个人影跌落,摔在楼下的松江里。

冬虫伸手往下体一摸,里面嵌着一根硬物,她用力拔出来放眼前一看,是把黑骨折扇,鲜血长流。

一件崭新衣物飘飞而至,覆盖在自己身上,紧随而来,是一个稚嫩的温厚声音。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么粗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冬虫梨花带雨的翻身而起,身上的衣物脱落,露出光洁的娇躯来。只见窗前站着一个人,窗台上蹲着一只小猴子。他蓦然转身,背对着轻罗薄纱遮掩的旖旎风光。

“勾栏女子,不算好汉的。”吃了这么大的亏,冬虫并未觉得委屈。

但是真的很疼。

“你是扶余亡人?”他问道。

“过几天就不是了。”冬虫穿戴好衣物,一瘸一拐的来到窗前。

他转过身,只见他生得目清眉秀,一头柔顺长发束在脑后,随意披在肩上。

竟是个还未加冠的小屁孩儿!

冬虫虽然身在勾栏,羞耻之心还是有的。面对成年男人,宽衣解带,赤身相对她都不带一丝含糊。那些故作的娇羞之态,不过是为了勾引那些男人的一些房中伎俩。

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小屁孩儿,她竟然有些忐忑不安。

“你和公孙衍也是旧识吧”小屁孩儿问道。

冬虫点点头,对于公孙衍,她记忆犹新。那个自称是阴阳学派开山祖师的王八蛋,曾经在自己这里白吃白喝白睡,足足有月余之久。

一张嘴花言巧语,哄得自己神魂颠倒。他说要娶自己过门,为此她决意不再接客,等他回来带自己私奔。

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居然突然消失了。

“他就在贡院,可能要过几天才会离开龙原城。”小屁孩儿说道。

至始至终,他都没敢正眼看自己一眼。

冬虫一瘸一拐的返回大床,从枕头下取出一叠书信,交到小屁孩儿手中,说道:“那个泼皮无赖货,我不想再见了。”

陈子墨翻开第一页,竟然是一首肉麻露骨的情诗。

“扶余国即将复国,朱蒙正在寻找散落各地的扶余亡人。而且儒家谢石已经对外宣布,消除一切贱籍,昔日的扶余亡人无条件的恢复自由身。你可以离开凤林春了,没人敢拦你。”陈子墨说道。

天字号阁楼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七八个精壮汉子,手持刀枪棍棒打杀进来。老妈妈雄纠纠气昂昂的冲进来,厉声骂道:“谢石算他娘狗屁,敢在老娘这里来抢人,活的不耐烦了?”

陈子墨拍拍蹲在窗台上的小猴子,示意它不要轻举妄动,自己能搞定这档子事。

冬虫虽然知道陈子墨身手不凡,一招就能制服周青,想来也不是易与之辈。但她仍旧移动脚步,站到陈子墨身前,对老妈妈说道:“被你诓进凤林春,这十年来接客不下百人,也存了不少钱,足以赎身。”

“赎身,小婊子想得倒美,进了凤林春的门,就别想活着出去。”老妈妈声色俱厉的说道。

“你以为赎完身,就是良家闺女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一入勾栏,终身是娼妓。走出这凤林春,那个男人敢要你?”

“不劳老妈妈费心,这是我自己的事。”冬虫说道。

老妈妈冷哼一声,笑道:“你以为有个带把儿的撑腰,就能顺利走出凤林春的大门?实话告诉你,凤林春能在龙原城立足百年,背后还能没个靠山?”

这句话,是说给陈子墨听的。

冬虫面露难色,对凤林春的幕后老板颇为忌惮。

作为凤林春的当代花魁,对这座风月楼的腌臜内幕所知甚详。这凤林春,正是令支国某位大人物,安插在渤海国京城的谍报中枢。

那位大人物很少露面,只在一些重大事情上,才会传下口谕,遥控指挥这座风月楼。

即便是红如冬虫这样的名媛,也仅仅只见过他一次。那一次,正是自己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处子身,正是被那人所破。

冬虫还记得,当时那人在床上狂言,说他是佛门密宗弟子,修的是欢喜禅。一身修为高绝,即将跻身唯一真佛境,能一拳打死渡劫仙人。

冬虫不是修道之人,不知道佛门的修炼等级,当然不会知道真佛境到底有多强大。但仙人二字的分量,她还是清楚的。

尤其是这几日以来,龙原城发生的一系列大事。

四劫仙人和八劫仙人都跳出来了,个个杀力无边,拥有翻江倒海的搬山神通。

眼前的小屁孩儿,能打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