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龙蟒9
放肆的能量横冲直撞,将非洲大6结实的底部撕开了一条深长的沟壑。『言*情*首*发..om『言*情*首*发..om≯﹤≦≦.1xioshuo被“吞噬”折磨得几欲狂的麒麟猛地冲出了翻涌不息的海面,瞄准地面的尸群张嘴就是一个火炮。
大规模的红莲业火席卷整片战场,但凡是精神力所指,都被覆盖个彻底。成千上万的丧尸体在业火中撕心裂肺地嚎叫,饱满的**在熊熊火舌中一点点变得焦黑,由皮到肉,由肉到骨,瞬间点了灵魂,化作万千灰烬。
纷飞的星火随着盘旋而上的热风旋转,渐渐汇聚成了一阵龙卷风。无数的黑气和死气在战场上空蔓延,在满满的黑雾中拼凑成一张魔鬼般的巨脸。
藤蔓伸展,将处于外围的人群一个个拖入精神力屏障之内。何梓矜的黑被热风吹得高高飞去,她无神的黑瞳注视着战场的异象,轻轻松下了手中紧握的弓箭。
几千人的精英异能者队伍被保护在屏障之内,韩修宇几个沉默地注视着在业火中化灰的丧尸大军,亲眼看着那百万计的人形怪物在人间蒸,心头是说不出的复杂。
在这里同他们交手的每一头丧尸,在很久很久之前,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类。而t病毒的降临,更改了一切平凡。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沙场,沐浴着同伴和敌人的鲜血,感受着灵魂深处的震动和共鸣,体会着生死交界的危险和契机,为了那一丝丝登顶的机会,赌上自己的性命、人生乃至所有的可能。
返祖之下皆蝼蚁,他们浴血奋斗至今的丧尸群,在云默的手下根本撑不过一个回合。即使数量再多又如何,哪怕亿万之数袭来,也挡不住返租麒麟一个呼吸的手段。
同理可得,若是当时没有云默牵制泽尔,在同为返祖的泽尔手下,他们人类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牲口,别说反抗,反抗是一种奢望。
业火连绵万里有余,几乎烧光了所有出动的丧尸。星火翻卷蜿蜒,有不少灰尘撒入天空、大海,顺着风丝飞向很远的地方。
麒麟周身的火舌猛地暴涨了几十米,在一片通红的色泽中,她兽化的躯体慢慢化作了纤细的人形。飞扬的火焰包裹着她的身体坠入冰冷的大海,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云默!”何梓矜率先朝着海洋奔去,却在半途中被韩修宇拦住了身形。
“海洋这么大,你找不回她。”他沉稳地说道,“以云默的实力,会回来的。别担心,她可是最强者。”
云默确实被“吞噬”折磨得不行,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毫无力气爬上岸。冰冷的海水稍稍缓解了体内的疼痛,她如同人鱼般迅朝海底潜游,在坑坑洼洼的浑浊泥浆中挖出了半扇破碎的龙蟒皮,撕扯一番后往身上一裹,这才慢慢游向岸上。
兽形什么都好,唯独化形前和化形后都要报废衣服,她可没有裸奔的癖好,作为一个正常人的芯子,她还有着人类的廉耻心。
龙蟒皮结实到了极点,其韧性甚至堪比何梓矜使用的长鞭。然而在云默的手下,它软乎得像是一块豆腐,随意的搓扁捏圆,就能翻折出不少形状。
皮衣包裹在云默身上,像是一件富有野性的奢华礼服,很是恰当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于是,云默方才从海底爬上来,就迎来了肖琛的一声口哨。
她睁着黑黢黢的眼瞥了这个愣头青一眼,抬手就是一拳。
肖琛惨叫一声捂着青黑的右眼倒退了数步,身侧的韩修宇硬生生地憋住笑,肩膀忍不住抽动起来:“云默你也敢打趣,还真是皮痒了。”
披上军装,云默的面色看上去格外苍白,她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开合着,吐出一串话:“别忙着回去了,好好在非洲给我溜达着,那家伙被我重伤,管不了我们那么多。”
“是!”韩修宇应下,眉头忽地蹙起,“泽尔被你重伤……那你怎么样了?”
“云默……”何梓矜担忧地看向她,“你的脸色不对劲。”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再度转移话题道,“你们放心大胆地征战,我死不了,是时候回收非洲这块领地了。我想要的东西,还轮不到一头丧尸作威作福。”
说着,她仰头看向东边的方位,眼神冷淡:“援军来了……啧,这就是军队的效率?这头已经结束了,那头方才赶来?”
很明显,打了一架后的云默心情不怎么美妙,连带着刚到场的联盟军队也受到了波及。业火焚烧过后的战场万里焦黑,军队们哆嗦得像是鹌鹑,没有人敢大声嚷嚷一句。
云默积威太重,联盟军队除了听训,也没别的法子。但,云默并不是个会训话的人,她只是仔细将每一张脸孔记在心里,最后颇有些恶意地说道:“别死得太快了。”
顿时,这片气温足有五十度的战场像是刮过了一阵零下五十度的寒风,让一群人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比起华夏最前派遣出来的精英异能者队伍,联盟的援军可谓是声势浩大。一张张面孔或旧或新,大部分是今年刚被允许“毕业”的军校学员,虽稚嫩却有了一定气势,那一个个富有朝气的孩子让云默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身体和大脑在“吞噬”的干扰下又混沌了几分,云默随意选了块岩石坐下,而韩修宇接手了她的事物,准备清点联盟的兵力。
而正在这时候,一个老熟人的面孔映入了云默的眼帘。
“巴夫曼。”肯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游移,云默看向对方的半机械身躯,有些地方干涸的血迹还未来得及擦干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巴夫曼谨慎地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云少……少帅,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勇。”
云默扯出一抹笑容,道:“不必这么拘谨,真没想到你会带领联盟军队来。近来可好?”
“很好。”巴夫曼的面上洋溢出为父者的满足和笑容,“对于现状我很满意,再次感谢您和艾丽丝小姐的慷慨,为我延续了生命,走到了另一个高度。”
说起“生命”这个话题,云默联想到于青山和巴夫曼,笑容微微淡化了下去:“巴夫曼,你明白的,你的生命……”
“我很满足,少帅。”巴夫曼温和道,“我的妻女为我而骄傲,我的女儿将我树立成她的目标,立志要走上比我更高的位置。小丫头最近迷上了火枪,已经能做到在三分钟内熟练拆解机枪了。”
“联盟的荣幸,拥有这样的孩子。”云默的气息柔和了不少,“感谢你们的付出,巴夫曼。”
二人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就这样平和地说起话来。只是,云默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巴夫曼并没有过多地打扰,片刻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深吸了一口不怎么美妙的空气,云默侧躺在岩石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银紫色的精神力将她的躯体包裹成一个蛋壳,散出一阵柔和的波动。
庞大的人类军队并没有打扰她片刻的安宁,他们尽量放轻了所有的声音朝着非洲的内围进,黑压压的人群路过岩石一侧,无声无息。
“阿义。”肖琛揉着青黑的眼,询问道,“你撞上黄凌海那波傻狗没?”
“……没。”田宏义小声道,“还没找到人吗?照理说,咱们这儿动静够大的,他们总会察觉到吧?”
“屁嘞!”肖琛斜眼道,“你也不是不知咱们几个以前的德行,还记得第一次打架吗?那时候咱才初一吧,隔壁职校的刺头们背着马刀在巷子里干架,咱瞅见了还不是跑得飞快。”
“要小爷讲,他们瞅着咱这波打得热火朝天,估计是不敢过来了。”
想来也是,战场四处弥漫着高阶体的威压,黄凌海几个要有胆子过来还就稀奇了。只不过,就算是跑,他们几个又能跑到哪儿?
非洲可不是华夏,这地皮被泽尔戳上了标签,十步一丧尸,保不齐就被啃得只剩骨头渣子。但愿那几个脑子能清醒点,赶紧地跟上大部队的脚步,否则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要不我留下找他们?”田宏义不安道,“唉,没准儿他们几个就回来了呢?”
“你留下了,军队怨言就多了。”肖琛为难道,“毕竟,你是挺出色的医疗人员,私事放这台面上也不好讲。”
“要不这样,小爷脚程快,先四处找找,是在找不到人儿再追上来。你跟韩修宇一道吧,欸,就这么定了。”
肖琛想到啥就做啥,一转身就没了个影子。
田宏义只好无奈地快步跟在韩修宇身后,而何梓矜则留在了原地,守着岩石上沉眠的云默。
……
人体的颈部大动脉若是被破坏,喷涌而出的鲜血足以冲上天花板。丧尸这等冷血动物可能没人类那么夸张,可一旦伤在大动脉,伤口也不容小觑。
好死不死的,泽尔的脖颈连同着筋骨,都被云默撕扯下来,只余下白森森的骨架和流窜不息的精神力,折磨得他连最基本的理智都快维持不住。
比起沙场战斗后的忍耐和自愈能力,泽尔根本不是云默的对手。近战被压着打,远程被盖过一头,云默当真是沐浴着鲜血长大的最强兵器,一言不合就是干,而泽尔多数时间动脑的“研究员”完全不是对手。
返祖之前,泽尔玩阴谋诡计,云默在沙场拼杀;返祖的梦境,泽尔在追寻起源,而云默在沙场拼杀;返祖之后,泽尔在研究繁衍,云默在沙场拼杀……
若非旱魃的体质果然出色得很,只怕他这会儿已经成了麒麟嘴下的亡魂。同样是脑域开者,很明显,他若是在智慧上不能完全压制云默,在武力上只会输得一塌糊涂。
只是可惜,云默并不是傻子,恰恰相反,她还很有脑子。
“咳咳咳……”剔除掉精神力碎片,白色的食管以肉眼可见的度缓缓愈合。
泽尔一身白袍已经被染成了血色,他单手按压着脖颈上可怕的伤口,极力用“吞噬”舔干净不断涌出的血液,企图一点点恢复自己的元气。
麒麟的咬合力着实过大,他的左臂乃至半边脖颈直到现在还没有知觉。上半边的身体像是要报废了一样,极度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该死的!
猩红的眼睛逡巡着这片沙滩的四周,他找不到能够补充能量的血食,别说人类,现下连个丧尸也无。
若说要重新返回大海猎食,他可没那么多的精力,也没那么多力气跟高阶体周旋。饥饿对于丧尸来讲是一场灾难,泽尔虽能克制,可在重伤的状态下也克制不了多久。
可就在他进退两难的那刻,吹拂的海风中带来了一阵熟悉的味道。泽尔猩红的眼睛爆出一阵光彩,他猛地抬头看向高空,就见一个去而复返的人影在眼前逐渐放大。
杜穆凯!
他的獠牙沿着唇瓣伸展,眼眸中的食欲被掩盖得很好。他虽然不知杜穆凯回来的目的,但这时候能出现一个活物,简直是来自上天的恩赐。
“泽尔……”杜穆凯有些吃惊地看着浑身狼狈的同伴,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泽尔,“你……”
“过来,帮帮我。”破碎嘶哑的嗓音从他唇瓣中出,露出一点点急切。
“怎么帮你?”杜穆凯问着,一步步朝他靠近。
就在他距离泽尔一臂距离的那刻,泽尔忽然伸出手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拉扯过去。对方的獠牙迫不及待地刺入他的颈项,连个解释也无,狼吞虎咽着他的鲜血。
“泽尔!”杜穆凯大惊,骨翼方才张开,就对上了泽尔猩红的眼睛。
体内丧尸的本能在旱魃的压制下微微颤抖,杜穆凯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然而血液大量的流失还是让他的头脑有些胀:“杀了我,好过折磨我。”
“我只想问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