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灵宝何以称先天

“若证仙灵之境，道心便是天心。逆天就是逆己，不逆己，便不逆天。故而仙家皆是顺天行事，这只因为，自己的心计，便是天机。而仙家演算之法，亦是玄妙难言，非凡灵可以理解。”

龙吉一边说着，一边用上了仙家妙语声闻神通。那些言语不能描述的玄奥，对于她们这等仙家来说，却可以用心念演化，直接印入神识。若对方也达到了这般境界，那就可以理解，否则仍是懵懵懂懂，不知其所言为何。

“至于再之上的，我虽也略知一二，但还不敢妄言。”

“你既然说得出来，便不算是妄言。”瑶池微微笑道。看起来，她对龙吉的回答，还是挺满意的。“所以我说，鸿钧老师自有安排。正如这内外旗门，如今在你手中。”

龙吉却道：“内外旗门虽说与我颇有缘法，但若就事论事，仍算是鸿钧老师所赐。仙家境界固然高深莫测，但演算之法亦是玄奥无穷，如果以有心算无心，未必不可以抢占先机。而先天法宝，也不是不能为他人所得。”

“就好比母亲的素色云界旗，原本却是那群玉山中，妙灵宫宫主西王母所持的法宝。而在我们拜访西昆仑前，那位西王母，也能够使用此先天灵宝。现如今，法宝虽在母亲手上，但若母亲愿将其借给西王母，她应该仍能运转自如。由此可见，若想运转先天法宝，除去对仙家的道行高低有所要求之外，至少还有一重限制，那便是需要经过法宝本身的同意。若是得到了法宝的认可，就算使用者不是这件法宝的主人，或许也可以发挥其威能，而若是法宝自己不肯，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瑶池听龙吉讲完这些，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她反问道：“那你可知，先天法宝，何以被称为先天？”

“知道。”龙吉点了点头，随即答道。“先天法宝，皆是在混沌中显现，先于天地而成······先天而生，后天无损，无物可阻，亦不受任何约束。得之只看有缘，若是无缘，便得不到。可是鸿钧老师道行高深，已证得混元大道，就算将先天灵宝赠我，也不是说不过去吧？”

“你也知道，先天法宝皆是先天而生，后天无损，无物可阻，也不受任何约束，甚至无需听从其主命令。”

瑶池转过身形，分别指了指这条山路的两侧。

“那你且试试，就看看你的内外旗门，能否冲破东昆仑的两仪微尘大阵，或者是西昆仑的大衍周天阵。”

龙吉有些急了：“可是母亲……”

瑶池打断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就试试无妨。”

“是。”

龙吉知道，母亲素来行事严谨，应该不会乱来。看母亲现在如此坚持，想来定然已经考虑周全，她便也不再推辞。

大衍周天阵和两仪微尘大阵，皆是洪荒最强的阵法之一，与蓬莱仙岛的万象归元大阵等齐名。更何况，布置这两个阵法的人，分别是西灵娘娘与太上老君。

龙吉面对着两大法阵，丝毫不敢小觑，忙镇定心神，随即展动了内外旗门。但见黑气悬空而起，锦旗又放出白光万道，氤氲遍地，瑞气升腾，四周一派异香。龙吉将内外旗门连摇数下，又以相辅相成之法，将黑气与白光凝为一体，然后再令其一分为二，分别向着道路两侧直冲而去。

论道行，太上老君与西灵娘娘均为洪荒数一数二的人物，自然都远胜于龙吉。论阵法，大衍周天阵和两仪微尘大阵，皆是洪荒一等一的阵法，而龙吉却并没有结阵。论法宝，内外旗门是先天灵宝，可用来镇压两仪微尘大阵阵眼的混元一气太清符也是。而大衍周天阵虽然没有用先天灵宝镇压阵眼，但是有七大先天灵根、空濛云水与寄香幽火在，如今的大衍周天阵，丝毫不弱于有先天灵宝水云钵坐镇的大衍周天阵。

从各个层面来说，龙吉都没有半分优势。显而易见，她若要强行破阵，那是绝无可能。不过龙吉现在并不需要破阵，她只是打算以先天灵宝“无物可阻”的特点，来穿过这东昆仑与西昆仑的两大阵法而已。只要能穿过其中一个，就肯定也能穿过两个，而如果不能同时穿过，这就代表着，两者之中的任何一个，她都无法穿过。所以对她而言，依次面对这两个法阵，和同时应对这两座大阵，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果然，结局正如瑶池所预料到的一样。内外旗门的黑气与白光，分别从玉京山的两侧飞了出去，直到无穷远处。从始至终，两仪微尘大阵与大衍周天阵，这两座著名的护山大阵都没有被触动过，而东昆仑和西昆仑，自然更没有显现而出。

瑶池悠然看着龙吉：“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吗？”

“若是只有内外旗门，那便无物可阻，她能够自由出入这些法阵。可如今是我在使用内外旗门，那么莫说穿过法阵了，甚至连这两座大阵，我都无法触及。”

龙吉微微点了点头，明眸之中多了几分迷茫，不多时又渐渐变得清明一片。有些东西，她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有些东西，她尚未明白。

“我是她的主人，可是最初得到这件法宝时，却不能将其运转自如。现如今，我道行又有突破，较之往日更为高深，才终于得到了她的认可，能够凭自己的力量使用这内外旗门。但是现在，我却拖累了她。在我的手里，这一面内外旗门，还不能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真不知这先天灵宝之中，究竟蕴藏着何等奥秘？”

“素有传闻，玄妙法宝可与先天法宝相抗。但是，那玄妙灵宝，当真就能与先天灵宝抗衡吗？”

昊天面对着玉京山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这时是在问谁。或许，他只是问了出来，而没有打算得到回答。

“若真有那么简单，那么先天灵宝，又何以为先天灵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