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内外旗门分两道

“原来是这样吗?”

龙吉愣了愣,面对着父亲鼓励的目光,她却闭上了眼睛。

不过是一刹那之后,清亮的双眸猛然睁开,龙吉只是伸手轻轻一拂,内外旗门便出现在了她的掌中。内外旗门在手,龙吉再无一丝犹疑。她先将锦旗的黑色的那一面向外,然后把这面旗子迎风一晃,就见一道黑气盘绕在空中,随即围着四人转了一圈。

黑气化作一重屏障,倏忽间便将众人笼罩在内,昊天、瑶池、瑶台与龙吉的身形亦随之就此隐去。他们四人在内,能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在外面的人,却见不到内部的情况。纵使别人踏入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亦不可触及。因为这是龙吉用内旗门遁将里外隔绝,自成一方乾坤天地,而他们方才所站的地方,仍与往常一模一样,所以通过常规的方法,是无法知晓此处另有奥秘的。

不仅如此,内旗门遁可隐去身形,亦有封困之能,而她通过这种方法,也可以将他人困在其中。不论是由外入内,还是由内到外,两者皆不容易。并且若被内旗门遁困住,就算别人过来找他,却也看不见他的所在,只会当面错过。

若是隐去身形,则外面的人不能入内,而若是用于封困,那进入里面的人便不能出去。这两类神通,都是内旗门遁的功用。

龙吉以内旗门遁隐去众人形神,随后又将锦旗一翻,把黑色的那一面对着自己,让白色的旗面朝外,又是微微一摇。只见一道白光腾空而起,黑气遇到白光,就如冰雪遇到烈火一般,随即雾廓云除,冰消瓦解。黑气散尽,四人的身形重新显露而出,微风依旧拂过山林,和平常并无两样。

龙吉方才的举动,看似挥洒自如,其实也并不简单。只因内外旗门有相生相克之理,她刚才遵循相克之道,以外旗门遁破去内旗门遁,故此这般容易。但如果别人没有这件法宝,自然不能使用这种办法,那么若要应对起来,就会变得麻烦许多。

内外旗门为先天法宝,妙用无穷,单只一个内旗门遁,就有如此威力。倘若龙吉按照相生之道,同时施展内旗门遁与外旗门遁,将内外旗门的能力完全发动,就算对手道行要高于她,要想破去也并不容易。而龙吉既然能够做到先前那般程度,这就说明,她已经能自如使用内外旗门了。

随后龙吉将内外旗门收起,又向昊天问道:“父亲,可是刚才母亲也说了,鸿钧老师在紫霄宫中以神念开口,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什么言外之意。您现在却又这样说,难道就不是鸿钧老师的言外之意了吗?”

“当然不是。”

瑶池轻轻摇了摇头,代替昊天回答了这个问题。她静静地看着龙吉,眼前的女儿衣着端庄典雅,举止皆循礼法,但尚是少女容貌。她心中想道,自己对这个女儿,一直以来,似乎要求都太高了些,于是耐心地对她解释了个中缘由。

“内外旗门贵为先天灵宝,便是能进紫霄宫听道的仙家,也不是人人都有这等法宝,你将她当作了什么?当年鸿钧老师将内外旗门赐予你,你父亲昊天、姑姑瑶台,以及紫霄宫中所有前来听道的仙家,都知道其用意。只是你境界未到,故而不知。也正是因为如此,只有当你祭起内外旗门,并且将其与紫霄宫相合之后,他们才会过来。而那时,紫霄宫才算是正式敞开了宫门。”

“可是母亲……”龙吉又问。“当时宫内的其他仙家知晓,可是宫外的仙家,恐怕就不知道这件事了。若是有仙家那日不在宫中,而这次却能进入紫霄宫了,不还是会钟声一响就进去吗?既然如此,鸿钧老师的安排,未免仍旧有疏漏之处。我觉得,我们还是应当早些进去,免得让人久等。现在反正已经到玉京山脚了,立刻上去,倒也不算太迟。”

“说了不用,那就是不用。这种事情鸿钧老师也是考虑过的,他自有安排,就不必你多费心了。”

瑶池没有看着龙吉,而是抬起头来,眺目微微一笑。

她站在玉京山下,遥望泰元之巅,看着那隐匿于云雾之中的紫霄宫。虽然是在仰望,但她神情里没有过多的尊崇,而是给人一种她在平等视之的感觉。

正如昊天与瑶台所说,鸿钧未到玉京山之时,他们三人已在泰元峰上,灵智已开,只是尚未化形。紫霄宫刹那建成,他们恰好化形而出,无分先后。故此,鸿钧是紫霄宫的主人,可他们也不是客人。她尊敬鸿钧,但那只是因为她曾在鸿钧座下听道,并不代表她就应该以鸿钧为主。

清风吹起了瑶池的衣摆,裙裾微微扬起,在空中起伏不定。不知何时,她的发髻悄然散开了,三千青丝自然垂下。微风拂过,吹起了她的衣摆,却吹不动她的发梢。

“龙吉,你不是曾化身入世,经历过诸般境界的修行吗?”

龙吉怔了怔,没有立刻回答。这时候,瑶池分明是背对着她,却始终让她有一种自己被注视的感觉。

此时的瑶池,在威严之外,隐约又多了一种别的气质。这不是西王母的庄严肃穆,也不是矜渊娘娘的不怒而威,并非明轩、女娲的雍容华贵,亦非羲和、常羲的孤清高远。她与她们之中的每个人都有相似之处,但又似是而非,与她们都不相同。

以境界而论,此时瑶池尚不如这六位女仙。但是现在,她却让众人感觉到了另一种高贵。

可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独特气质?说不清,道不明……

龙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母亲与那六位仙家对比。其实在这六位女仙之中,她唯一称得上熟悉的只有西王母,而对其他几位,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可是看到瑶池这个样子,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位母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真的不输给那位西昆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