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周山下喜相逢
天柱,不周山。
此山在洪荒正中,因其形有缺而不合,故得此名。
在山上向北望去,可以看见一座巍峨的高山,属于岳崇山脉,也是其中极高的几座山峰之一。而向东望去,就能够看到一片大泽,名为泑泽,乃是黄河源头所潜在的地方,那源头之水从此地喷涌而出,发出浑浑泡泡的声响。
这不周山中又有一种珍奇的果树,结出的果实像是桃子,而叶子又很像枣树叶,树上开着黄色的花朵,但是花萼却是红色的。山上有一条河流,此水冬暖夏凉,名为寒暑水。寒暑水流到不周山外,却是刚好成了两座山的分界处,它西边的那座山名为湿山,而东边的则是幕山。
不过在这不周山上,却是没有任何人修行。一个是因为,大家尊其为天柱,为表示尊重,所以没人在此地设下道场。而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座山形不合,天生而有缺陷,环境看似安宁,其实非常险恶,若在此处,却也不利于修行。虽然所谓环境,对于那些修行有些成就的都没有多少意义,但是他们也不会去故意找事做。
忽而,在不周山中,有一道赤色流光降下,原来是帝江到了。在他们兄弟姐妹之中,以他速度最快,所以他也是第一个到达此地的。不过只因帝江所居遥远,纵使以他的速度,也花费了半日光景。
帝江到了此地,四周望去,真是荒无人烟,却是笑道:“哈哈哈哈。那些弟弟妹妹们,果然都还没到,也不枉我一路飞速赶来。这荒郊野岭的,未免也太过寒酸了,我作为兄长,倒是应该好好招待他们一番。”
“既然是相聚于此,岂可就在这山林之中,当有落脚之处才是。应该在此建一座屋舍园林,以便弟弟妹妹们到来可以安歇,不然有亵众人,甚非爱护之理。虽然不周仙山不适合作为道场,但是我们反正也没打算长期住下,等到大家离去之时,再拆了就是,倒也没什么关系。”
帝江想了想,将手往地上一指,草木移去,却是成了一片空地。在土地之上,凭空出现了一片宫殿群落,其中以金玉铺地,木石为阶梯,泉水涌出,化作一片大湖。
“园林虽成,未免太过单调了些,当有些变化才是。”
帝江心中念起,此地又变。只见狂风呼啸,乌云密布,空中雷鸣电闪,暴雨倾盆而下。等到风雨雷电过后,就有花木丛生,山川移转,而四时气候,也在园林之中,分地而列。
东方百花盛放,微风习习,带来花草的芬芳。南面大湖之上,荷花荷叶漂在其中,颜色各异。西边枫树成林,好似一片红色云霞,又有各种树木,果实累累。北部一片冰山雪岭,其中却有一口温泉,雾气蒸腾,聚而成湖。
帝江站在中央的宫殿,又想了想:“到了晚上,自然是一片黑暗,我等虽有神通,但若是为这点小事,毕竟不太自然。当有灯烛之光,昼夜通明才是。”
各处宫殿、走廊之内,又有无数琉璃灯出现,悬挂其中。这些琉璃灯,都由白玉所成,仿若清冰玉壶,爽彻心目。其中火光流转,交映璀璨,真是五光十色,熠熠生辉。
帝江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坐在宫中等候。
日光渐渐隐去,天边忽有一道流光飞来。流光到了不周山边,随即按下云脚,人尚未至,便有一个声音传来。
“宫殿成群,园林齐整。大哥真是好兴致啊。”
那人落在帝江身前,乃是一位面容英武的男子,身穿白色衣装,边缘却以金丝镶嵌,正是泑山的蓐收。
“蓐收贤弟,当年同在一处,我等却是灵智未成。今日才得相聚,只叹之前未能相识。”帝江说着,便拍了拍蓐收的肩膀,心中大是感慨。大家为兄弟姊妹,本当相互照料,他身为大哥,更是责任重大,应当守护姊妹才对。只可惜先前因为种种原因,以致于此时方能见面。
之前大家还没见过,想到能够齐聚一堂,他心头满是喜悦之情,对这些倒还不怎么觉得。如今终于相见,自是感触颇深,顿时觉得对他们不起。
蓐收则笑道:“大哥言重了。同在不周山下聚,相逢何必曾相识。想来其他姊妹们,也都快要到了吧。”
“不,应该说,还有一人,已经到了。”
帝江与蓐收正在说话,忽然又有一个声音,在两人的身边响起。但是他们向四处一看,分明是空无一人,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以神念扫视,周围亭台水榭、花木泉石尽在眼中,就连琉璃灯里那跳动着的火焰也看得清清楚楚,实在不知哪里还有别人。
就在这时,在二人的头顶上,有一团红黄色的火焰,从一盏琉璃灯中飞出。在那火焰之上,突然显现出一双眼睛,直目正乘,甚是神异。这神异的双目忽然睁开,天空顿时亮如白昼一般,要知如今已是日色昏黄,但这双眼睛一睁开,周围环境立即随之改变,居然比正午之时还要亮了三分。
光华炽烈,帝江与蓐收猝不及防,不自觉间就闭上了双眼,而当他们将双目闭上之时,那火焰中的神异眼睛也一起闭上了。与此同时,这方苍穹又暗了下来,竟比黎明前的黑夜还要暗上几分,好像刚才只是有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一样。
不过须臾之间,帝江与蓐收又将双眼睁开。修行之士本就有无视环境之能,只因来人暗施神通,他们毫无防备,这才着了道。但他们也知道这人是自家兄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并无恶意,不然纵使双目闭上,亦能将杀招打中对方。而当他们睁眼之时,四周又变回了黄昏景象,仍与先前一般。
只见赤光一闪,火焰腾空而起,在天上化为了一条火龙,身躯十分巨大。这条巨龙乃是人首蛇身之形,通体为赤色,而头上的两只龙角却是明黄色的,好似烛火一般,整个身躯看起来就像根硕大的蜡烛一样。
火龙盘旋而下,落在两人身旁,却是成了一位赤衣男子。在他的衣服之上,还有一些明黄色的暗纹,而他左手所托,似乎是一团红黄色的火焰。但仔细看去,这却并非火焰,而是钟山所产的一种灵物,名唤火灵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