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紫霄宫中分座次
三清与伏羲、女娲虽是徒步而行,沿阶梯步步走上,但却也是极快,不多时就到了玉阶尽头,那便是泰元峰顶了。不过此处虽然是玉京山巅,但却并不狭小,反而十分开阔,竟是一片平坦。再往前走,则是到了一座宫殿门前。这宫殿并不是富丽堂皇,也非为恢弘壮阔,却是古朴自然,有无穷道韵,不可言说。
在宫门上,悬挂着一方匾额,匾额上却是三个大字——紫霄宫。
洪荒之中,自是不需要文字。凡至天仙之境,皆能洞晓仙家妙语声闻之法,能使己闻,亦能使他人闻,互相交流,一念便知,信手写下,自有道意蕴含其中,妙不可言。但若是论道相谈,亦或是对方刻意施展神通阻拦,那就要看境界道行了,若是道行未至,自然是无法明了,不知便是不知。不过既然是相互探讨,那就是互相印证,又不是要故弄玄虚,平时哪个会来故意为难。
这“紫霄宫”三个大字,当然也不是字,而是道之显化,但是却又有些不同。无论所见者是何人,只要看到了,便都能明白这写的是“紫霄宫”三个字。
三清等五人先是对着宫殿全了礼数,然后便向宫殿走去,但他们在宫门之前却是停了下来。此时宫门大开,却未见到主人,未曾得到他人允许,怎可擅自入内,便准备上前问询。
不多时,宫殿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个清秀童子来。这两个童子道行却是不低,竟然皆是到了大罗金仙之境。
那两个童子走出门来,齐声对这五人作揖道:“贫道昊天(瑶池),见过诸位道友。如今开讲之日未到,请众位道友入内等待。”说罢,这昊天、瑶池便将众人向宫殿内部引去。
众人自然急忙回礼,口称多谢,便跟着进了宫殿之内。
走进宫殿之中,众人不免四处观望。这宫殿内部亦是玄妙无穷,古朴自然之中,又透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难以用言语表述。向四周望去,却是一片朦朦胧胧,窈冥恍惚,看不真切,竟是看不出这宫殿究竟有多大,而向上望去,亦是不见其顶,不知道有多高,与宫外相见完全不同。无限扩张之法,并非玄奥之术,凡修行之人皆是通晓,但能让他们这已达大罗巅峰之境的都看不明白,却也足以显得鸿钧道行之高深。
宫殿里面立了一法坛,高有丈六,应是鸿钧讲道所用。在法坛之下,却又设了七个蒲团。
走进宫殿之内,又有一秀丽童女走了过来,对众人施礼:“贫道瑶台,见过诸位道友。这方法坛,便是老师讲道之处。请诸位道友自寻地方坐下,静待讲道之日。”
这童女便是瑶池的师妹了,道行也与她师兄、师姐相当,众人又是急忙回礼。昊天与瑶池将众人引入宫殿之后,便与瑶台互相见礼,然后分别站到了宫门两旁,而瑶台则是侍立在了法坛旁边。
看见那法坛之前只有七个蒲团,众人自然知道定是有些缘法。太上只看了一眼,便是知晓那前三个蒲团应是自己兄弟三人的,他也不多言,带着元始、通天便坐上了当头三个。伏羲演算之法更胜太上,当然也知第四、五个蒲团分别是自己和女娲的,正打算和女娲走上前去之时,心中又忽生感应,却是齐齐停住了脚步,同时转身向后看去。
此时宫门大开,又有两男两女,分别结伴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两个男子一着明黄,一着赤黄,两位女子一个为品月服饰,一个为月白衣装,正是太阳星上的帝俊、太一,以及太阴星上的羲和、常羲。
得到消息之后,这四人又在洪荒走动了许多时日,算算万年将过,便都尽快赶了过来,却不曾料到,恰好在玉京山脚相会。帝俊、太一出自太阳星,羲和、常羲出自太阴星,气息感应之下,再微微一算,自然都明了了对方的跟脚。他们曾经互不相识,游走洪荒虽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却还没见过同出于星辰之上的,按照常理,当然是要相互见礼问候,简单了解一二。可是帝俊、太一见对方两个都是女子,他们本就素不相识,若是主动问询,却是显得轻佻了点,而羲和、常羲个性矜持,见他们两都是男子,自然不肯提前说话。所以两拨人马这礼是见了,问候也问候了,却各自都是不发一言,也未曾自报家门,倒是都在等着对方先说。哪知道这一路走来,个个都是守口如瓶,都走到宫殿门口了,却是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这四个人走进来时,正好是伏羲、女娲准备走向蒲团的时候。伏羲乃是先天至阳本源所化,女娲为先天至阴本源所成,那四人分别出自太阳、太阴两星,修行法门也多为阴阳之术,冥冥之中自有玄妙,是以伏羲、女娲皆有所感应。而且这四人道行却也是不低,虽然尚不及伏羲、女娲,但他们之间的差距,也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
虽然对方道行不及自己,但伏羲也不自傲,而是领着女娲率先见礼。帝俊、太一、羲和与常羲这四人,也知对方道行高深,更在自己之上,见得对方主动行礼,亦是匆忙回礼。听得伏羲言语,他们也知道这两人是一对兄妹,关系匪浅,却是纷纷走上前去。不过这四人彼此还不是很熟,各自有所顾虑,所以帝俊、太一走向的是伏羲,而羲和、常羲则更偏向女娲。
“诸位道友,相逢便是有缘,何必一直站着,不如坐下再谈。”看着这六人都是站着说话,瑶台觉得有扰紫霄宫清净,不由得出口劝道。
伏羲转身道了声谢,便和女娲分别走到那第四、第五个蒲团上坐下。
太一看法坛前还有两个蒲团空着,见到伏羲、女娲坐下,便欲向那剩下的两个走去。帝俊亦擅演算之法,虽是不如太上,却也没差到哪去,自然知道那两个蒲团与自己兄弟二人无缘,一把将太一扯住,摇了摇头,便和太一同坐在伏羲身旁的蒲团上。羲和与常羲看到这番情景,微微一笑,却是再没看那两个蒲团一眼,互相牵着手,走到女娲身旁坐下了。
这太阳星、太阴星上的四人,不好意思率先搭话,便分别借着与伏羲、女娲相谈的机会,顺道与对方谈话。而大家都并未隐瞒,众人不久也便互相清楚了对方的根基,相处更是融洽,六人相谈,好不热闹。
在这些人之后,陆续又有十余人到来,来人俱是不弱,都有大罗金仙道行。进入宫殿之中,他们皆是先与昊天、瑶池相互见礼,然后又与瑶台互相见礼,接着便自寻地方,席地而坐。若是见到故人,自然是坐在了一起。不过众人也都识得礼数,自然不会大声喧哗,整个紫霄宫中,倒也还算安静。
蒲团还有两个空着,进来之人当然是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仔细再一看,前面蒲团上坐着的五人皆是道行高深之辈,运起神通观看,却是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是隔了一层,朦朦胧胧,不见分明。就说这五人不经意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那也是如渊似海,高深莫测。并且那五人中,后两人身边又有四人席地而坐,个个气势皆是不弱,稳如高山,定若大海。观此情景,其他人自然不会冒犯。
而来人之中,却也有几人道行高深,亦是大罗巅峰的强者,与三清等人齐平。但他们自有玄妙神通,一念便是知晓,那蒲团之缘法不在己身,当然也不会妄为。结果这最后的两个蒲团,却是一直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