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师尊的另类教导
待到湖边飘起一阵肉香，苏卫依旧没有等到空悲切，独自一人满怀惆怅的咀嚼着口中的鱼肉。
入口虽然香醇，但苏卫总觉得这味道怪怪的，进入腹中的鱼肉似是化作一滩水一般。
本就是手臂大小的鱼儿罢了，他居然有种胀肚子的感觉，忍住心中的疑惑苏卫依旧坚持吃光了手中的这条烤鱼。
嘴唇泛着油光，可腹中如同喝下一桶水一般，躺在湖边的苏卫注视着头顶的天空。
可那些萦绕在心头中的疑惑令他难以静下心来，最终苏卫一个翻身站起来，朝着北河长老的庭院走了过去，
推开眼前的木门映在眼中的景象，相较以往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巨大的榕树下，一张摇椅承载着北河长老瘦弱的身子吱吱呀呀的摇晃着，直至苏卫走到北河长老的身前都不曾惊扰到眼前的此人。
“长老，弟子有一事不解，还望长老解惑。”
苏卫拱拱手轻声的说了一句，低下头的那一刻他看着自己的肚子，
表象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身体之中如同存下一桶水，这水中还有鱼儿在跳动，搅得体内是天翻地覆。
“何事？”北河长老眯着眼睛嗡声的问了一句。
“后山灵湖中的鱼儿烘烤后，入口是否有醇香之味？”
苏卫眼睛微微的转了转似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谁知下一刻摇椅上的北河长老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上下打量着苏卫，而后身旁的榕树一阵躁动，伴随着树叶沙沙作响，苏卫被北河长老一脚踹出了庭院，捂着胸口勉强稳住身形的苏卫，面色不解的注视着眼前紧闭的木门。
“臭小子，灵湖里哪来的鱼，老夫身处北院一甲子岁月，就没在灵湖里见过鱼，以后无事，切莫来消遣老夫。”
伴随着耳边北河长老的声音落下，苏卫愣愣的站在木门前思绪明显的跟不上眼前的节奏。
灵湖之中根本就没有鱼？那自己烤出来是什么？自己吃下去的又是什么？
此刻苏卫方才发现自己腹中那股怪异的感觉荡然无存，如今体内无非是多出了一道灵气。
本是前来解惑，不曾想现在弄的他更加疑惑了，眼下既然没办法解决疑惑，苏卫无奈迈着步子再一次来到了灵湖旁。
注视着灵湖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第一次吃下灵湖中的鱼时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怎么吃下这第二条就出现了问题。
而且北河长老说这灵湖之中根本就没有鱼，这不是跟自己闹着玩吗？
他现在站在湖边都能够清楚的看到湖中游弋的鱼儿，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第二次的时候自己进入了一片幻境，而且出现了空悲切。
一想到空悲切苏卫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刚刚在北河长老那里，怎么就没想着问一问有关于空悲切的事情呢。
无奈之下苏卫只得再一次盘坐下来，他在不停的梳理脑海中所有的疑惑。
结果思索了半天，他怀疑自己看到都不是鱼了，可如果不是鱼，那自己吃下去的两条鱼算什么？算空气？
“难道我看到的都不是真的，这里真的没有鱼？”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苏卫急忙站起身子跑到了湖边的一处楼阁，从楼阁中拿着一个陈旧的木桶急匆匆的回到了湖边。
很多时候不用实践去验证自己的猜想，若是一味的从他人那里获取答案，那么永远都无法说服自己。
按照自己心中的猜想，苏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再一次捕捉到了一条鱼。
这次他倒是警觉的没有去注视鱼的眼睛，而后将鱼放在木桶之中，紧接着向木桶里注满与木桶边缘齐平的水。
最后用灵力覆盖桶面，以免因为鱼儿的挣扎导致桶中的水溢出，做完这一切之后苏卫在木桶的下面放了一件浅灰色的长袍，这才安静的躺在木桶的旁边静静的等候。
他在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第一次他没有去注意鱼儿的眼睛，所以没有被带入幻境。
第二次他进入幻境被空悲切喊醒，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因为空悲切的出现，让他吃了第二条鱼之后体内出现了异样。
思索到这里的时候苏卫再一次察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次吃鱼的时候他的心情很糟糕，总是一股莫名的悲凉萦绕在心头。
而这一切在见过北河长老之后便消失了，换来的却是灵湖之中没有鱼这样一个说法，最终在体内有多出了一抹灵力。
这一切联系在一起怎么都有问题，唯一的答案就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木桶里。
这一个月以来，虽然没有去关注身旁的这片灵湖，但想要抓住鱼儿就必须在日落之前才有可能。
因为没有阳光照射在湖面上的时候，这片灵湖安静的如同一面镜子，根本就觉察不到任何生物的气息。
带着心中疑惑苏卫一直等到了深夜，等他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的时候，耳畔传来了轻微的水滴的声音。
苏卫缓缓的挪过身子看向了身旁的木桶，桶面依旧被灵力覆盖，除非桶中的水被排挤出来。
注视着灰色长袍贴近桶身的部分颜色变深的时候，苏卫缓缓坐起身子注视着桶中的变化。
此时的木桶之中早就没了鱼儿的身影，一眼望去只是一桶水在缓缓的溢出木桶的边缘。
“鱼变成了水？不可能啊！”
苏卫呢喃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片刻之后直接否定了内心的想法。
本来桶中的水就是与桶身齐平，即便是鱼变成了水也不可能令桶中的水增加从而溢出。
就在苏卫疑惑不解的时候，怪异的一幕出现了，在不知不觉直接桶内的水居然开始下降，随之变化的是苏卫添加在桶面上的那道灵气受到冲击溃散了。
“鱼先变成水，融入整桶水之后，化作灵气从水中再溢出，这才会因为灵气的冲击令水溢出来。”
苏卫看着面前少了部分湖水的木桶轻声的呢喃着，此刻苏卫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果这些鱼本来就是灵气幻化而成，那么北河长老的话就没有错。
可为什么第一次腹中的鱼肉没有化作水然后再化作灵气，第一次就像是普通的一条鱼一样。
可第二条鱼，很显然按照了从鱼到水再到灵气这一转变的过程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体中，这其中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多出了一个空悲切。
“空悲切。”
苏卫注视着头顶的夜空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就是因为空悲切的出现，才导致了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怪异的事情。
思来想去苏卫摇摇头走到树边靠下来苦笑了一声，空悲切是他看不透的一个人。
看不透他的实力，看不透他的情绪，明明脸上挂着笑容，可整个人却像是沉浸在无尽悲凉的氛围之中。
“灵气白天化成鱼，夜晚化作水，水融入湖中再次化作灵气，有意思。”
将空悲切的事情暂时放下，苏卫开始回想着自己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情。
不知不觉得他脑海中就联想到了困住自己数月的一个问题，战天决第二招“化雨”。
“枪化成雨，雨低落后，再次化成枪，枪依旧还是枪，雨却不一定是雨。”
苏卫挂着一双朦胧的睡眼口中嗡声的说着，待到自己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苏卫一个激灵站起了身子。
“对啊，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灵气最终还是灵气，化鱼只是一个表象，化雨也只是一个表象。”
念想至此苏卫从虚空中抽出撼天棍，下一刻直接冲进了湖水之中。
他开始施展战天决的第二招“化雨”，随着身影的变幻以及撼天棍的舞动，苏卫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玄妙的状态。
此刻体内的荒天卷跟随他自主的运行起来，苏卫的身影渐渐的从水中出现在水面上。
诡异的身法却不曾在湖面上激起丝毫的涟漪，手中的撼天棍渐渐变的虚幻，最终凭空消失在了苏卫的手中。
此刻本是映着月光一片宁静的湖面出现了涟漪，紧接着苏卫周身反常的出现了蒙蒙细雨。
本是寂静无波的湖面在雨水的侵袭下不在安静，随着点点涟漪湖面似是沸水一般开始颤动，苏卫踩着湖面行走在雨水之中眼中漫无目的的环视四周。
“出！！！”
伴随着口中的一声轻喝，苏卫目光所在的那片雨幕之中，撼天棍瞬间出现。
随着他目光所指，在雨幕笼罩的范围之内撼天棍可以瞬间凭空出现。
这就是战天决之中的“化雨”，雨水所过之处皆是攻击，无处躲避，因为这片雨幕本身就是一柄利器。
“拜谢解惑之恩。”
苏卫身影出现在了灵湖边，此时湖面再一次回归平静，面对眼前的灵湖，苏卫拱手弯腰拜了三拜轻声的说了一句。
于灵湖前参悟“化雨”直至感悟，其中更多的是苏卫觉察了灵湖的变化。
此刻再次看向眼前的灵湖时，苏卫有一种错觉，这湖水白天凝聚灵气幻化出鱼儿，为的是令灵湖充满生机与活力。
夜间一切幻化之物再次回归，求得是平静如水，仿佛眼前的灵湖不是湖，而是一个人一般拥有思想智慧。
拜别灵湖后苏卫映着月光朝着术法殿走了过去，在其离开灵湖后，湖底缓缓升起一枚水泡，水泡浮出水面轻轻破开的那一刻，倒像是有人轻笑了一声。
盘坐在术法殿之中，如今参悟了“化雨”按照苏卫的推断，想要完整的施展出这一招还需要练习，但这两招在天阶境之下苏卫觉得可以以无敌自居了。
“如今你身在何处，处境如何？”苏卫凝望着手中的玉佩眼神带着些许期待的自言自语着。
这枚玉佩是师尊留下来与师弟相认的信物，只是一晃离开师尊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自己这不知名的师弟还不知身在何方，或许自己这位师弟不在平川大陆，这样的话想要寻找到师弟如同登天。
苏卫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这辈子他要寻找的有很多，如今又多了一位师弟。
脑海中回想着师尊离开的那一幕，师尊留下的那句话如今看来尽是萧索悲凉。
在东栾老祖的眼中，只要苏卫与他的师弟存在于世间，便相当于他东栾依旧在世间逍遥。
收起手中的玉佩苏卫开始冥想炼器之术，毕竟身在御林院他可以去东峰学习炼器，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能够实践自身炼器之术的地方。
“世间有修以身问道，亦有修以器入圣，器，可攻，可守，可储万物，可幻……”
在将世间所有的炼器材料的种类铭刻在脑海中后，苏卫神识之中才传来炼器之术的开篇。
仅仅只是开篇罢了，苏卫便能够感受到炼器一脉的复杂，他周围的一切都但凡是被人力铸造，皆可称之为器。
器无非只是一个统称，苏卫不敢去细分，因为那即便是千万种都有可能被铸造出来。
“你个傻蛋，你是真的笨还是真的懒，传承至今过去了多久，你小子居然才冥想到这里，你想让师尊死不瞑目是吧！”
就在苏卫感慨炼器一脉的错综复杂与类别浩瀚的时候，耳边突然冒出了一段话语，苏卫呆愣的睁开眼睛脸颊浮现一片潮红。
“师傅？您还在啊…….”
苏卫食指蹭着鼻尖声音有些飘忽的问了一句，周围寂静了十几息之后，苏卫面色失落的苦笑了一声。
看来只是师尊留在传承之中的一抹神念罢了，如今传达完师尊觉得他又笨又懒的意思之后便消散了。
苏卫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了一丝丝的笑容，不曾想师尊还留下这样的手段来监督自己，倒是废了不少的心。
也是师尊神念化作的这句话，令苏卫尴尬的干咳两声，虽然师尊已经不在了，可苏卫总觉得自己若是炼器之术不成气候，他那师尊一定含着怒气逆行九泉，跳出黄土来呵斥他。
缓了缓思绪后苏卫再一次沉浸在冥想之中，不知不觉间由于神识的疲劳，苏卫的双鬓渐渐的溢出汗水。
之所以这般的努力，是因为他还想听一听自己师尊的声音，哪怕是骂他笨也好。
直到苏卫浏览了天阶境之下他所能够铸造的器之后，耳边又一次传来了师尊的声音。
“你小子倒是踏实，如今都能无敌于天阶境之下了，好徒儿，好好活着…...”
这一次师尊神念幻化的话语倒是语气缓和了不少，不过就是说话的声音好像也虚弱了很多。
或许是因为随着自己师尊陨落的时间延长，这些神念也会渐渐地消失吧。
想到这里苏卫心中满是苦涩，他倒是想要一次性听完师尊留下来的所有的话语，可这炼器之术本就不能一蹴而就。
回想着师尊的话，苏卫挂着笑容摇了摇头，要不说自己当年称师尊为仙人呢，这留下来的神念都能够感受到他现今的状态。
若是在听到第一句神念后，他再等一个三年后再去冥想炼器之道，怕是一定会被师尊的神念呵斥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