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东栾老祖

苏卫战战兢兢面色微红的注视着那盘坐在石头上的老者，难不成我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仙人。

苏卫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可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甚至这样的念头微微一闪，都令他甚是兴奋。

老者笑眯眯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他看的出来少年的局促与紧张，还有那怎么遮掩都盖不住的小心思。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少年，说吧，你想得到什么？”老者神色一闪笑呵呵的注视着少年说道。

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震，果不其然这是遇到仙人了啊，可怎么才一个愿望。

“我，只能是一个愿望吗？”苏卫小手捏着裤带试探性的轻声问了一句。

紧接着便传来了老者的一句冷哼，他猛的一顿急忙看向老者，看到那还是满脸慈祥的面孔时，苏卫心里有些拿捏不准了。

可惜他也很是无奈，毕竟只有一个愿望。

贪得无厌惹得仙人生气，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苏卫深吸一口气双眼满是期待的注视着老者。

“能治好我父亲的疯病吗？”

说出这句话时，少年心中的苦涩唯独那颤抖的语气才能表现出来。

毕竟如果有仙人能够满足自己的愿望，这是他最想要实现的一件事。

“不能！”

可谁知他说出自己愿望的时候，换来的是老者肯定的否定。

此刻苏卫双眼无神失望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是因为自己的期望太高了吧，居然连仙人都无法让父亲恢复。

他不相信父亲天生就这般疯疯傻傻，甚至他隐隐的能够猜到自己并不是在鸠江城出世。

因为二叔曾经说过他们终归是要回去的，可苏卫并明白他们究竟要回到什么地方。

而二叔也没有过多的说过这件事情，仿佛回到那个地方同样是二叔最想要完成的愿望。

“不要失望，不是老夫不帮你，而是你父亲自己不愿醒来，他这是殇，因战因情而殇，老夫同样不能唤醒他。”老者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

当年与那人一别，至今都未曾见过，也仅仅是感受到了与那人相同血脉的气息，才令他在此准备给予那人后辈一番造化。

甚至这个时候在老道的心中满是惆怅，那人的后辈如今这番处境，想来当年赶往圣地的众多道友已是凶多吉少。

“谢谢。”

苏卫注视着老者弯腰拱手言出答谢，听仙人的说法自己的父亲并不是天生疯傻。

既然有醒来的可能，他的心里便有了期盼有了希望，这样在他看来已经足够了。

“你就没有其他的愿望，比如成为修士？”

老者眯着眼睛打量着苏卫，如今他仔仔细细的感受了一番，确实是看不透这少年。

本是少年应周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可眼前这孩子明显外强中干，体内甚至存在一片死气，在缓慢的侵蚀本体的生命本源。

他虽不知其中具体缘由，可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很熟悉，只是不敢确定这样的东西会出现在一个少年的身体之中。

而且，根据当年的一些传闻，东栾老祖也知晓了眼前这少年的来历。

老者的话一脱口，苏卫身子猛然一震双眼盯着老者。

这一刻饶是经历过万般风雨的老者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双眼中的渴望令他久久难以忘却，甚至多年之后蓦然回首的时候。

唏嘘间往往感叹，当年正是这双渴望的眼睛令他倾尽所有授业于苏卫。

“这是真的吗？”

苏卫本是死死抓住裤带的手猛然放开，快走几步拉住了老者的衣衫，哆嗦着嘴唇询问了一句。

看到老者笑着点了点头的时候，苏卫猛然转身朝着山林大吼起来，完全不顾身后老者眼中无奈的神色。

“小子，你叫什么？”老者注视着少年的背影问了一句。

“开心啊，所以要喊出来。”

苏卫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没有人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兴奋，除了那一群被他一声鬼嚎惊起的无数林鸟。

“傻蛋，老夫问你，你叫什么？”

老道满脸黑线有些愠怒的说了一句，心中却不由的暗叹一声。

眼瞅着这少年难不成也是个傻蛋，这答非所问的样子怎么看起来如此自然。

“好了，仙人不让叫，小子就不叫了，仙人现在可以教我术法了吗？”

苏卫听到老道言辞中的愠怒后，压制着内心的喜悦，回头看着老道腼腆的笑了笑，老者瞪大了眼睛干咳两声。

“老夫不收傻蛋为徒，老夫问你叫什么，难不成老夫还不配知道你小子姓甚名谁？”

老道脸色微红，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在少年看来居然有些滑稽，可神色一愣，苏卫嘿嘿的笑了笑脸色更加的腼腆。

原来是自己会错了意，着实令人很是尴尬。

这难不成真是个傻蛋，看到苏卫面色的变化老道有些恍惚，看来自己就不该想着留下什么造化。

若不是这一次一去风险难料，他还真没有收徒的想法。

这好不容易有了想法，虽不是千挑万选去收徒，可这也不能一来就是一个傻蛋吧。

“仙人，小子名唤苏卫。”苏卫一脸局促的看着老道说了一句。

可怎么感觉老道眼中的神色有些异样，就好像别人注视着他爹时的眼光一样，看到这里苏卫心中一股恼火。

“仙人，苏卫真心求道，还望仙人莫要鄙夷。”苏卫一扫之前的腼腆，神色不卑不亢的注视着老道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是想要成为修士，强大自己，可不代表自己就能够被人随意的踩踏。

“还挺有脾气，不过看起来更加的傻里傻气，没实力就收敛自己的傲气，这片星空之下强者为尊，翻云覆雨之间，你觉得你的这点自尊有何用？你若不强，只会步后尘，走死路。”老道注视着苏卫同样是一本正经的说着。

而听在苏卫的耳中却如同雷鸣一般，他苦笑，强者为尊吗。

既然如此他就要成为这片星空下的最强者，他要让所有人都仰视，既要求道便要问鼎苍穹。

“苏卫铭记在心。”苏卫收敛了自己那不卑不亢的气势。

眼前的仙人说的不错，没有实力的人即便是一身傲骨，在绝对的至强者面前也仅仅不过蝼蚁一般，甚是可笑，愚蠢至极。

“苏卫，老夫道号东栾，本想收你为徒，可如今你却还达不到老夫的要求，因此老夫对你仅是指教一番。”老道注视着苏卫叹了口气说道。

他不是不想对眼前的苏卫倾囊相授，只是这苏卫确确实实并没有达到他收徒的要求，苏卫神色一愣，鼓着双腮深吸一口气。

“还望仙人指明您的收徒要求，苏卫必定能够达到。”

苏卫不想放弃眼前这一次机会，这些年来他没有丝毫的希望，甚至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尤其是每隔三年二叔都会为自己进行的一次药浴，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二叔十几年奔波在外，同样是为了他的病在寻找解救之法。

只是每隔三年他的身子仿佛如同万蚁撕咬一般，那个时候他能够看到自己的身体如同昙花盛开后的一幕快速枯萎。

从二叔的语气中他能够猜到这病二叔渐渐的也要无能为力了，这是他一出生就落下的病患，陪伴至今，每次发作都愈来愈痛。

他求道，除了要让自己变强，还要治愈自己身上这奇怪的病患。

所以他不能够放弃这一次拜师的机会，这是他的命，他的希望所在。

“呵呵，老夫收徒，七岁炼气三层，十二岁炼气七层，如你这般年纪修为达不到炼气七层，老夫的道你走不了，也走不长久。”东栾注视着苏卫淡淡的说道。

这并不是他故意刁难眼前这个从未修行炼气术法的少年，而是他自身的术法要求便是如此。

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即便是努力十倍百倍也因体质的问题，修为上难以增长丝毫。

听到东栾的话苏卫如陷冰窟，十二岁炼气七层，他虽不知道修士的术法如何，可也听二叔说过。

炼气分为七层，像苏风如今十五岁也仅仅不过是炼气三层，可那种成就已经是他仰视的存在。

自己的二叔修为在鸠江城排入前三，是传说中的天阶中期巅峰的实力。

可想而知眼前东栾收徒的标准对于他来说，如若登天一般。

“不过不要失望，虽然你已经无法修炼老夫的问道术法，但却可修炼老夫我最强一术。”东栾注意到苏卫的失望呵呵的笑着说道，他说出了自己的最强之术。

他东栾虽说如今修为深不可测，可他闻名天下的除了他自身的实力，还有便是他的炼器之道。

炼器与炼丹同属于这片星空特殊的一脉修行。

一枚绝世丹药会引起天下风云变幻，可一柄绝世神器的现世掀起的，将是一片腥风血雨。

“炼器可让我成为至强者吗？”

苏卫不知道什么是炼器，可既然是眼前仙人的最强术法，在他看来一定是叱咤风云般的逆天术法。

“自然，要知道一名炼器大师，一言之下无数修士为之疯狂卖命，你说这难道不是至强者吗？”

东栾眯着眼笑呵呵的说道，仿佛话语间他正在享受着无数修士的膜拜。

“苏卫要学此术，还望仙人不吝赐教。”苏卫闻言急忙跪在地上神色向往的说道。

虽然还不清楚这炼器大师具体的地位如何，可见到眼前东栾仙人那翩然的神态，令他觉得，这炼器大师一定是至强者的存在，方能够一句话令无数修士为之疯狂。

看着跪在面前的苏卫，东栾呵呵的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眼前的少年无法修行自己的问道术法，可若是传承了自己的炼器之术，自己也算是衣钵有了传承。

日后再寻能够修炼自己问道之术的人，再传承另一份衣钵也指日可待。

“持此斧，于这丛林之间斩十木，这本乃是凝气之术，名唤启明经，日夜参悟凝气于身，欲炼器也要达到炼气三层方可入门。”

东栾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柄斧头放在苏卫的身前，斧头之上放着一本黄色卷轴刻画着启明经三字，冥冥之间仿佛仙气缭绕一般。

苏卫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目光炽热的注视着眼前的斧头与启明经。

“拜谢仙人，苏卫定当努力修行。”苏卫将卷轴放置胸前，手持斧头弯腰致谢，东栾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且下山去吧，待到炼气三层时来此，那时我便收你为徒。”

东栾站起身子踏入虚空，唯独这句话漂浮在苏卫耳边，待到苏卫抬起头时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注视着手中的斧头，摸了摸胸前的卷轴，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的时候，苏卫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说来甚是奇怪，上山时自己被黑马驮行了很久，可如今仅仅一刻钟的时间他便走到山脚。

这期间自己居然一棵树都没有撞到，站在山脚下注视着身后的北山，如今依旧是云雾缭绕一眼望去难见五步之外的光景。

苏卫对着山头遥遥一拜转身朝着苏家走去，刚走出北山的范围便是一声马儿的嘶鸣。

黑马扬着前蹄停在了苏卫的身前，看着眼前黑马兴奋的样子，苏卫本恼火它甩下自己，如今心中怨气已然荡然无存。

“马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山中有仙人啊。”苏卫拍了拍黑马的鬃毛轻声的说道。

他不敢大声，甚至决定不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毕竟从没有人从这里走出来，他若是说了出去必然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很多人觉得他傻，那是因为他们从没有关注过苏卫。

黑马微微的哼了一声，仿佛肯定了苏卫的问题，而后便身躯一震朝着苏家疾驰而去。

一路横冲直撞进入苏家之后，苏卫没有理会那些苏家下人的言语。

苏家一处庭院内，一位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庭院中溅起的沙尘心中难以平静。

刚刚飞奔而过的便是自己那疯大伯马厩中的黑马。

少年曾无意之间听到二叔与爷爷的对话，这马是一匹拥有灵性的战马。

除了自己的疯大伯外无人能够驾驭，可刚刚看到苏卫出现在马背上，这让苏风的心中有些嫉妒。

他是苏家最杰出的小辈，十五岁炼气三层，如今已经触摸到四层的门槛，这苏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唯独他心念已久的黑马却连模一下都不曾摸到，凭什么一个废物能够驾驭这匹战马。

“废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苏风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卷轴，死死的盯着尘埃落定的庭院。

他从没有将苏卫放在心上，可这苏卫在二叔那里的地位却隐隐的在自己之上。

他知道二叔是从外界来的，身上有着大本领，亲近这突然进入苏家的二叔也是他父亲的交代。

甚至他父亲说二叔的身上，有着令他迈入筑基境的神物。

可十三年了，二叔虽然器重自己，却从未说过传承自己任何术法的话语，永远都是口头上的勉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