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人贩子,你给我等着!(3)

方元元点点头又摇摇头,绞着衣角,小小声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我几天没吃饭,饿……饿死的。”

“所以是他不给你吃饭,把你饿死的?”这倒是有可能,紫汐若有所思地想。因为她魂力疏导了一通后,发现身体里的内脏器官都是完好的,没有哪里破损致命的。记得曾经看到过一个研究结果,说人在饥饿状态下的生命极限最多七天,但是如果是收到心理因素及周围环境的影像,可能不吃不喝三天就会死。这方元元很有可能是经历了恐惧和暴打,并且无生存意志,所以很快就死了。

“嗯……大,大概吧。”方元元低着头,声音如蚊地道。她也是盼着自己死,所以在见到自己面孔的身体自个儿坐了起来后,也没想着要去夺回身体,只是觉得很可怜,这身体还要继续遭受刘泽的虐待,看着自己的脸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就哭得停不下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进来吧。”紫汐念了咒语,打开了身侧的通道,让方元元进入她体内的那个灵魂空间,还不忘叮嘱,“记住,你在里面所看到的都是影子,不是真的,只不过是我看到的东西。所以,不用大惊小怪,不用害怕。在里面,你很安全。”

催眠似的语调,伴随着方元元的脚步,逐渐消失在那黑色的通道中。

当方元元惊讶于那逼真无比的四维影像时,紫汐正忙着在这脏乱无比的柴房中,试着清出一小块干净些的地方。忙了好会儿,才清出那么点可以躺人的地盘儿,盘腿坐了下来,望着天边逐渐亮起的曙光,计划着接下来的步骤。

天亮了没多久,外面就有了脚步声。

紫汐忙躺下,装作昏迷的样子。结果等了好半天,都没见那刘泽进来。好吧,她高估了方元元对刘泽的影响力。身上的那些皮外伤,她没有用魂力去驱散淤血,就怕好得太快被看出不对劲来。倒是身体内部的水分和养分,给补了十成十。原先可能真是饿过头了,导致她在跟方元元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到饥饿。现在补了回来,身体是暂时不缺什么了,就是胃里是空荡荡的,几个小时过去了,着实饿得慌。

她不知道这刘泽这一忙就是一整天,直到天全黑了,才记起柴房里的这个人,这才走了进来。此时,紫汐已经是饿得浑身无力,胃一抽一抽的,仿佛带走了全身的力气。

“哟,醒了啊?”刘泽颇为意外,他的脚上套着沾满了泥巴的雨靴,估摸着刚从外头回来,“醒了就给我烧饭去!老子干了一天了,饿死了!”

他这会也没有拿脚踢人,转身就出去了,门也没关。通过那大开的门,紫汐看到他正在院子里的井里打了点水,脱了衣服开始冲澡。

紫汐避过脸,扶着柴垛子站了起来,照着方元元的指示,扶着墙走进了厨房。

淘米下锅等事儿,比较简单,一教就会。但是生火这可是个技术活儿,没有十天八天是练不起来的,紫汐依着方元元教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往下做,就是生不起火来。要么是柴捏得太紧了,没有留下足够的缝隙,让火苗升起来;要么就是往灶里塞的角度不对,把好不容易点燃的一些小火苗又给擦灭了。刘泽进来的时候,看到往日里家务活还能一把抓的小妻子,今天却被柴火熏得灰头土脸,跟花猫似的,偏偏锅里的饭却一点动静都还没有。

刘泽火气就上来了,一把将紫汐拖开,边生火边骂:“你捉蚂蚁呀?搞什么!要不要吃饭了!”

本就饿得头昏眼花的紫汐,顺着那个力道就摔到了地上,还好不是水泥地,不然胳膊上铁定要擦破一块皮。

她也没有坐着不起来。她知道,山村里的人都是喜欢干活勤快的,懒散的人通常都多挨骂。方元元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本就低下,所以她更加没有资本坐在地上等那阵眩晕过去。紧闭着眼勉强站起来的紫汐,扶着灶台站了好一会儿,才晃悠悠地将开水炉里的水舀满,这样烧饭的时候可以一并把水烧开,洗碗的时候可以用,避免了重复生火烧水,省了柴火,也省了时间,村里的灶一般都是这种设计。

紫汐又转身,去身后的桌子上看了一下,饭罩里放的是中午的剩菜,一碗浇了油的咸豆角,已经吃了一半了,还有一个咸菜蒸茄子的汤,也是中午吃剩的。就这么两个菜,也没有别的肉食,难怪方元元长得这么瘦小,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的。而这刘泽,也是身体瘦弱,一脸菜色,每天都体力活耗去了他大半的能量,剩下的,也只是在自家那个比他更瘦小的小妻子身上使了出来。

从方元元口中得知,两人每天的菜也就是这么两碗,所以她今天不需要动手去烧菜,好险,逃过一劫!人家只会最简单的烤鱼烤肉之类的,还是去韩国料理店的时候学到的技能呢!

紫汐乖巧地擦了擦桌子,又摆好碗筷,这时,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噗噗的滚了起来,米饭的嘻气息溢了出来,勾得她大口地直吞口水。真是这辈子从没有觉得这么饿过,想必这一趟她回去以后,就会改掉吃菜多吃饭少的坏毛病。

又往灶里塞了几根木棍,刘泽拍拍手站了起来,冷眼刮了一眼那乖乖替补上去守火的小妻子,心里头哼了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么一顿饿,还真听话了些。他说的听话不是说她干活听话,而是她给人的感觉。即便今天干活没有平常那么利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比平时顺眼多了,也许是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愁眉苦脸。她的身形依然瘦弱,走路摇晃不稳,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骨子里透出的一股蓬勃的生机,仿佛是那初春树枝的芽头,从冻了一个冬天的枯冷树干里面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