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少校,抱抱!(4)

“小邹,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水焕腾伸手一拍邹平安,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将他往上带。不管这个婚姻不是正常婚姻,但是只要他跟汪汪结了婚,那就是自己人了。他是说万一他比汪汪早走,要两老照顾汪汪,但是作为一个长辈,肯定会尽力让他多陪着汪汪,希望他能在自己走后,还能再照顾汪汪几十年。毕竟自己年岁在那里的,时间到了想不走都不行,他们年轻人就不一样了。而且就算自己能再活上个几十年,后面也是力不从心了,照顾自己都吃力了,别说再去照顾女儿了。

阿玉说了,只要冲了喜,汪汪就能好转了。水焕腾拒绝去想女儿可能会比自己走得早的问题,催眠着自己。明明知道有些说法不可信,明明自己是无神论者,但是事关女儿,再不可能的事也是要试一试。人活一辈子为了什么?可不是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光看人心都是长偏的,就知道他此刻的思想行为是合乎人类发展规律的了。

“师父,我的军功已经够了,不用再……”邹平安又不是笨人,当然知道水焕腾的言下之意是要大力提拔他了。他眉头一皱,本来靠自己的实力可以往上走的,如果水焕腾一有动作,他可以想象将来的路上会伴随着多少的闲言碎语。

“我知道,我知道。”水焕腾拍拍他的肩,将他往水汪汪的病床推,“你跟汪汪说下这个好消息,她肯定会乐坏的。我跟你师母回去准备一下,该有的一眼都不能少。”

邹平安看着水焕腾和吴玉擦干了眼泪,喜气腾腾的模样,心中不禁无语,这冲喜对病人有没有效果他不知道,但是对病人的亲属是绝对有效果的。也罢,能在这关头让师父和师母开心一下,不管他以后要付出什么,也值了。后面的事儿,等后面再说吧,先把这婚给结了。

邹平安低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水汪汪。此刻,水汪汪在他眼中似乎跟平时不一样了。他看着看着,突然脸红了起来,这,将是他的妻子了。

身后两人的目光仍然环绕着他和她。他眼神往后一飘,耳根子都红了,悄悄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在水汪汪的耳边,轻轻地道:“汪汪,我要娶你。”

吴玉感动地蒙住嘴,呜的一声哭了出来。水焕腾搂着她的肩,擦了擦不小心溢出眼角的泪。他们的女儿,要嫁出去了。

床上的人突然手指动了一下。

吴玉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到女儿的手指又是一动。

“汪……汪汪她动了!”吴玉惊喜地叫道,猛地冲了过去,将邹平安都给挤到了床尾,紧紧握着水汪汪的手,“汪汪,汪汪,你醒了吗?是妈妈呀!”

邹平安看着床旁欢喜的一家,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缓缓升起。竟然,真的把她唤醒了!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把他看得这么重要,只要自己一声呼唤,她就能从那沉睡的深渊中醒过来。他从有记忆以来,都是一个人过的。孤儿院院长对他,跟对别的孩子一样,并没有因为他的优秀,而多看他一眼。而他在成年后,靠着自己打工,读书,最后考入了部队,当了兵。这之后的亮眼成绩,完全是他拼了命得来的。没人看到他有多努力,只看到他一次次完美地完成了组织派出的各项任务。只有一路带他的水焕腾,才会拍拍他的肩,让他要停下来歇一歇。水焕腾不知道,他只有在拼着命的时候才感受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不然,活着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

“小邹……”水焕腾看了眼喜极而泣的妻子,按下了急救铃后,转身看进邹平安的眼,“如果你不想娶汪汪,现在还来得及……”

不是他过河拆桥,而是这桩婚姻本来委屈的就是邹平安。如果汪汪一直是昏睡着的,那对邹平安影响还不是很大,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还是照样会去出任务的,出任务的时候,汪汪由自己两夫妻照顾,不出任务的时候,他只要偶尔来看看汪汪,那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汪汪醒了……

想到女儿这段时间对邹平安的痴迷,水焕腾觉得,邹平安如果跟女儿真结婚了,那可就是甩都甩不掉了的。

不但水焕腾想到那方面,邹平安也想到了。他看向病床上的水汪汪,发现她一脸陌生地看着自己这边三个,她的眼神不再似以前那种不喑世事的幼童一般,而是,像个正常的成年人……

不对!

他一把拉过水焕腾,侧头低语:“师父,汪汪有些不对劲!”

水焕腾还来不及看,门外就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穿着白大褂的军医连同护士,一起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让一让,让一让!”

翻完眼皮,测完血压的紫汐,被几个护士一起搬上了旁边的轮椅,那头已经有医生在跟病人家属沟通了:“水师长,病人现在清醒了,我们希望她能去省院接受脑部的CT扫描,以得到更完善的结果和治疗方案。”

所以就是说,他们这边缺设备,只能是靠着水汪汪以前的病理报告,推断她脑中的血块位置,再加上电击一般会对人造成的伤亡,以及水汪汪的状态,综合判断她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

虽说医生有医德,不轻易不会放弃病人。但是这水师长家里的情况,大家都一清二楚。对于水师长的这个女儿,大家一致决定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法。毕竟,这样水师长可能更加省心些。

但是现在,人家醒了,那就不能忽视了。所以医生一边跟家属商量着,一边已经让护士把人搬上了轮椅,准备随时走人。

“哦,哦,好。”遇上跟自己女儿有关的事,水焕腾平时再沉稳,也不由得没了主张,只知道跟着医生的节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