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年前已死
我当然不会不买单,因为还有求于苏琳。在出租车上给她发了足够买单的红包,然后被她狠狠骂了一顿,才给了冉冰冰老家地址。
地址是湖南怀化一带一个苗寨古镇,没想到冉冰冰是个苗族妹子,并且还处于湘西境内。说起湘西大家都不陌生,首先会想到赶尸。但湘西不只是赶尸让人觉得神秘,更神奇的还有蛊娘和落花洞女。
我在网上查了下,去往怀化三点的车票已经没了,于是订了四点的车票。谁知路上遇到堵车,到火车站都三点多了,错过了在车站和冉冰冰见面的机会。
在等车之际,给冉冰冰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买了四点去往怀化的车票,叫她下车后等我一下。又特意嘱咐她,千万不能走夜路,尤其是荒凉偏僻的地带。虽然打电话更直接,但她肯定不会接听,就是这条短信,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
焦急的等到四点,上了火车,又足足熬了二十多个小时,才终于抵达怀化。下车后我明知道她早已走了,还是不肯死心的在车站外找了一圈,最后带着沮丧去往长途汽车站。
这个叫龙坪古镇的地方,距离怀化五十多公里。吃饭等车,以及几乎全程都是崎岖陡峭的盘山公路,到龙坪古镇下车后,都已经是夜里八点,天都黑了。这个古镇是个旅游区,虽然陈旧古老的吊脚楼,显得十分沧桑,但镇上居民依靠旅游业,生活都很富裕。
也正因为是旅游区,青石铺砌的街道上,灯火辉煌,很多店铺还在营业。我顾不上吃晚饭,去店铺打听冉冰冰家在什么位置。谁知走了几个店铺,都没听到过冉冰冰这个名字。
我心说不会吧,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没人认识?难道苏琳又在整我?
这小八婆也不止一次整我了,有一次她告诉我冉冰冰晕倒在化学实验室,结果我不顾一切冲进去,冉冰冰根本不在,化学老师正在调戏女生。他大爷的,因为那次,化学老师到现在还在不断给我穿小鞋,害我几次都要被学校开除。
但她要整我,总不会知道湘西还有个龙坪古镇吧?
琢磨了一会儿,想出一个主意,拿出手机里存的冉冰冰照片,再给店铺老板辨认。这下有人认出来了,说这不是后街的宁彩彩吗?
我不由奇怪,名字不对很正常,可能说的是乳名,但怎么姓也对不上。然后又找几个人看,都说叫宁彩彩。
于是带着几分疑惑,按照他们指点的位置,找到后街一户吊脚楼下。这些楼房都是相连而建,一层本来是架空层,存放柴草或是养牲口用的地方,现在都改成了店铺。楼梯在外面,我便沿着楼梯上去,敲了敲陈旧的木板门。
随即有个中年妇女打开房门,借着屋里的灯光,看到她眉目之间与冉冰冰十分相似,看样子是冉冰冰的母亲。
“请问你找谁?”中年妇女略有诧异的问道。
“伯母您好,我找冉冰冰,我是她大学同学。”我很有礼貌地回答,未来丈母娘可不能得罪,虽然八字还没一撇,甚至未来也不可能有。
中年妇女皱皱眉,说道:“你找彩彩?她从来没上过大学,并且……并且……”连说了两个并且,下面却停住了,似乎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她从来没上过大学?”我感到十分错愕,“不会啊,伯母,我们在一起都三年了,怎么可能错得了?”
“你找错人了,彩彩三年前就死了。”中年妇女神色一冷,说着就要关门。
我推住房门说:“等等,伯母,你看看照片。”拿出手机打开冉冰冰的照片,递到她的面前。
中年妇女看到手机里的照片后,一下睁大了眼睛,显得颇为惊讶,然后抬头问我:“你怎么有我女儿照片?”
我不由啼笑皆非,不都告诉你我们是同学了吗,但也不能生气,只有耐心说道:“我说过我们是同学,这是去年在大学帮她拍的,你看这个雕像是我们大学标志性象征,她上大学怎么会有错?”照片是我偷拍的,也是唯一一张正面最美的照片。
听完我的解释,中年妇女却生气了:“我不知道你这张照片从哪儿来的,有什么居心,我女儿死了三年是不会错的。她那时候确实收到了大学通知书,可是为了救一个孩子,淹死在了镇外的河里……”说着潸然泪下,砰地将门关上。
我一下懵逼,天下母亲没有谁会咒自己女儿死的,难道冉冰冰真的死了?可跟我同窗三年的校花又是谁?冉冰冰为什么又叫宁彩彩?
带着这一连串疑问,心不在焉的走下楼梯。又回到前街,随便找了个饭馆坐下,要了两个菜和当地酿的米酒。服务员上菜时,我拿出冉冰冰的照片问他:”你认识彩彩吗?”
服务员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看着照片说:”怎么不认识,这可是我们镇上出名的大美女。可惜啊,三年前淹死在了河里。”
冉冰冰母亲果然没骗我,真的在三年前死了。但我还是不肯死心,又问:“你确定她真的淹死了?”
“当然了,出殡的时候我还去抬过棺材,亲眼看着棺材埋进土里的。”服务员言之凿凿,掷地有声,看来是不会假了。
“她的坟在哪里?”我又问。
服务员立马脸上露出警惕神色,反问我:“你想干什么?”
我拿出一百块钱塞到他手里,叹口气说:“我和她是初中同学,后来我去北方上学了,但一直想着她。这次专门回来找她的,没想到已经不在了,想去坟前祭拜一下。”
尽管我这理由漏洞百出,但在钱的作用下,服务员也就没再起什么疑心,把冉冰冰坟地具体位置说了出来。
我匆匆吃了几口东西,结账出门。到小超市买了把手电筒,来到镇外,沿着后山坡小路向上走去。往上爬了半天,终于看到服务员所说的两棵参天大树,然后左转进入一片光秃秃的地带。
往前越走我越是起疑,这个地势不对啊。胖叔教我的东西里,关于坟地这方面知识不多,但也多少懂点。这儿穷山恶石,根本不适合葬人,难道这个宁彩彩下葬前,没找懂风水的人看过吗?
思索之间,转过一道弯,便看到前面是个断崖,而崖边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头,在漆黑的荒山野岭中,说不出的孤寂和凄凉。
我拿手电一照,只见墓碑上刻着”宁彩彩之墓”五个字。不错,这是她的坟了,可葬在这儿,会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