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思想的转变

大明皇帝难得举办一次宴会，受到宴请的官员都非常激动，皇帝陛下一年都不组织一次宴会，今天竟然破例了，而且据说食单非常丰盛。

当受到邀请的官员和名士们抵达筵席会场之后，众人才明白原来是下南洋的大学士钱谦益回到南京了，皇帝陛下为大学士接风洗尘，邀请了一些官员参加。

受到邀请的都是朝堂重要官员和南京的名士，其中内阁三位大学士，枢密院指挥使阎应元，参谋部参谋长李岩，以及各部尚书，还有南京学院学正张元久，医学院学正吴又可等人。

还有落难之后纷纷聚集到南京的藩王们，潞王朱常淓，鲁王朱以海，唐王朱聿键，瑞昌王朱盛沥，益王朱由本，永宁王朱慈炎。

这些藩王大部分都是落难藩王，有的被乱军杀死，逃难出来的子嗣继承了王位，然后聚集到了南京，像唐王，益王，鲁王等都已经遇难。

入夜之后，大殿里面灯火通明，受到邀请的官员在三十人左右，都早早来到了大殿，众人按照品阶入座，每个人都是一个方桌。

朱由检也带着皇后周氏，还有太子朱慈烺来到了大殿，这是大明朝难得的聚会，同时也是为了给下南洋归来的钱谦益大学士接风洗尘。

“朕今日特意摆下酒席，就是为了给南下归来的钱大学士洗尘接风，诸位随朕一同敬大学士一杯。”

朱由检端起酒杯，朝着下面的官员说道，众人都是一脸欢喜，端起酒杯看着朱由检和他身边的钱谦益，然后一饮而尽。

“钱大学士这次下南洋感受如何？”

酒杯放下之后，在钱谦益对面的范景文率先朝着钱谦益问道。

百官也都看钱谦益，毕竟在场的官员都没有去过南洋，所以也非常好奇。

此时，晚宴的菜品也陆续端上来了，这次朱由检可没有吝惜，南京最出名的烤鸭赫然在列。

钱谦益放下酒杯，嘴角微微一笑，他听的出来范景文的话中带着一股酸味。

然后钱谦益说道：“钱某这次南下，最大的感触就是南洋的广袤和富饶，一个婆罗洲就顶大明五省疆域，上面物产丰富，河流众多，如果大明全力开发，不出十年，将会成为另外一个江南。”

钱谦益的第一话就将在场的人全部震撼到了，他们之前都是听说明军在南洋取得了胜利，但是对南洋没有概念，所以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好。

此时听了钱谦益的话，一个婆罗洲竟然顶大明五省的疆域，而且最重要的是上面物产丰富，河流充沛，被形容为另外一个江南，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明军竟然攻占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

钱谦益随后说道：“如果在秋季从崇明府乘船南下，借助北风只需要半个月的功夫就可以达到婆罗洲。”

此时钱谦益的话更是让众人震惊了，从海上航行半个月就可以达到婆罗洲，这和从南京去两广的日程差不多，而且航海要更加省力，从陆地上去两广，一路马不停蹄也要半个月的功夫。

钱谦益的这句话让众人在空间上面对婆罗洲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在这些人的思想里，认定传统的南洋都是在万里之外，蛮荒之地。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感受到婆罗洲非常近，海上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抵达，这样的路程对于大明直接统辖没有任何困难。

众人此时都默不作声了，就是范景文也被震撼到了，钱谦益的话不仅将南洋的重要表述的非常清楚，而且还在空间上面对南洋进行了阐述，南洋不是万里之外的不毛之地，他就在大明的眼皮底下，从崇明府乘船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达到，和从南京去两广是同样的时日。

“婆罗洲这个名字不好听，现在已经是大明的领土了，必须改一下，内阁研究一下，如此大的领地，要尽快纳入行政管辖。”

朱由检随后说道。

他早就知道婆罗洲的重要了，而且婆罗洲上面土着人不多，加上他是一座岛屿，大明可以在上面直接建立行政管辖，而不是派遣总督统领。

范景文立刻朝着朱由检拱了拱手，然后继续看向钱谦益。

范景文心中也在叹息，这次钱谦益下南洋确实收获很大，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南洋有了直观的了解。

这个时代限制于地理的影响，消息的传递受到了巨大的限制，所以人们对于很多地理位置没有准确的概念。

范景文在叹息的同时，也惊讶不已，这么大的婆罗洲竟然距离大明只有十五天的航海距离，当年他从京城南下一路来到南京，也是走了好几个月，如此说来婆罗洲根本就没有多远。

范景文之前对南洋在万里之外和不毛之地的印象已经被彻底打破，同时范景文也下定决定，等到明年入秋了，他也要下一趟南洋，好好地看一看，不然以后他在内阁对南洋事务就没有发言权了。

钱谦益随后说道：“陛下，这次下南洋，臣感受南洋实在是太富庶了，因为气候的温润，当地的水稻都可以种植两季以上，还有砂糖、鹿皮、鹿肉、鹿角、藤、米、药材。巴达维亚的香料、胡椒、琥珀、麻布、棉花、锡、铅、银、黄金。这些物产都极为丰富。臣下在返航的时候去了一趟荷兰在巴达维亚的东印度公司总部，查看了一番荷兰人的账户，上面的物资数量之大，令臣下震惊不已。”

钱谦益将南洋盛产的资源都说了一遍，这些还都是在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账目上面明确记载的物资，还有很多没有记载的，以及其它国家掠夺的物资也没有算入进去。

在场人在次被震撼大了，他们听着这些物资，哪一种都是非常重要的，在大明都可以买上好价钱，随后也明白了为什么西方人不远万里来到南洋掠夺殖民了。

“陛下，我朝如果从台湾基地出发，经略南洋，最远的航程也只有半个月功夫，所以南洋必须要纳入统治，可以为大明远远不断地输送财富，将来人口迁移也有了新地方。”

钱谦益接着说道。

此时百官已经都南洋有了全面的了解，从崇明府南下需要半个月就可以抵达婆罗洲，此时钱谦益又提醒了众人，如果从福建或者台湾南下，那就更快了。

朱由检这次为钱谦益接风洗尘的同时，也是想让在场的高官们都明白南洋重要，改变对南洋的印象，大明在南洋的投入是非常值得了，这将为大明提供一个巨大的资源基地。

“陛下，吕宋还在西班牙人的控制下，但是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明军可以适时收复吕宋，从确切的消息可以得知，吕宋有大型金矿和银矿，而且西班牙人已经开采多年。”

阎应元此时朝着朱由检说道。

在阎应元看来，钱谦益的这番话带来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大明朝上下将会统一思想，对南洋的占领和开发不会存在争议了。

所以大明以后对南洋的经营一定会更加紧密，那么比婆罗洲距离大明还要近的吕宋就必须要出兵占领。

“阎大人所言极是，吕宋距离大明最近，不到十日就可抵达，而且上面物产丰盛，估计疆域和婆罗洲差不多，上面还有金银矿，明军攻占之后就可以带来直接的好处。”

钱谦益随后说道。

经过这次南洋之行，钱谦益对南洋确实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于是在对南洋的政策上面，他主张更加激进一些。

主张更加激进的战略，也是钱谦益的另外一个算计，他在返回大明的路上就一直在思索着这次南洋之行对东林人的影响。

这就是钱谦益此时的改变，他要主张激进，迎合皇帝陛下的心思，同时推荐一些激进的东林人参与到南洋的事物中来，这样不仅可以赢得皇帝的赞赏，同时也可以消除东林人在皇帝心目中的负面影响。

众人听了钱谦益和阎应元的话之后，又是一阵惊叹，不仅有婆罗洲，还有吕宋这个地方。

大明对吕宋要熟悉的多，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吕宋竟然如此之大，而且还盛产黄金和白银。

按照钱谦益和阎应元的话，这么好地方，距离大明如此之近，怎么可以让给西班牙人，大明必须要占领下来。

“吕宋有黄金和白银，如此好地方，大明自然不会放弃，枢密院在明年的战略中要加入对吕宋的作战。”

朱由检说的也非常直白。

他就是要带领大明走殖民扩张主义的道路，要从这些地方掠夺更多的资源和物资，来实现大明的鼎盛，从而改变世界的格局。

晚宴上面皇帝陛下非常高兴，大学士钱谦益也欢喜不已，频频和皇帝对饮，最后皇帝朱由检和大学士钱谦益都喝醉了，朱由检是被周后安排仆人抬回寝宫的，钱谦益也是被送回府邸的。

但是也有人不是很开心，那就是范景文等人，今晚的主角是钱谦益，范景文经历来了这次完颜之后，他认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大明在南洋的这盘棋将会下的非常大。

范景文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大明要大力布局南洋，这就给了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人一个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