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和事佬

第二天的角斗表演就在一片风平浪静中结束了,没有意外,也没有什么波折。

基本上之前被看好的实力角斗士都进入到了第三天的最终战名单中,和表演开始前预测的只有十人不同。

其中城内各角斗士学校所出的角斗士占据了名单的绝大多数位置,而城外的除了巨人忒律菲洛斯这样天赋秉异的外,只有寥寥十几人杀入到最后的决战名单中。

这结果还是挺出乎城外众角斗士的预料的,就像那晚去挑衅萨托尼洛斯反被打爆鼻子的那个倒霉鬼所说,城外的这些角斗士因为要四处表演,挑战当地的高手,本身的实战经验应该比城内这些“养尊处优”的角斗士要更丰富才对,而且他们的生活环境更艰苦,按理说也更加磨砺人。

但现实却是无比残酷。

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是他们原本看不太上眼的这些“贵妇人和小姐们的玩具”。

但这实际上也是挺正常的事情,城内这些学校的角斗士生活条件比城外的角斗士要好的多,自然有更多的时间拿来训练,而不是浪费在来回奔波的路上,他们的营养更好身体更强壮,还有专门的医师来为他们处理伤病。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城内的角斗士身价普遍比城外的高,就均价来说也是一个城内角斗士顶城外的两个。

于是那些奴隶贩子们自然愿意将更好更强壮的角斗士胚子卖给城内的角斗士学校,甚至有城外的角斗士出名后被主人高价卖给城内的角斗士学校,相比之下城外角斗士多出来的那点战斗经验根本抹不平双方之间的巨大差距。

因此出现现在这样的结果并不让人意外。

表演结束后张恒像往常一样坐角斗士学校的驴车回住处。

他特意挑了个晚一点的时间,这样绝大多数观众都已经回家了,这样可以避免一些极端仰慕者的骚扰,哈比图斯和巴赫等人也和他一起。

到了第二天结束,维克多竞技场也只剩下了四个人。

张恒、巴赫、哈比图斯,还有一个叫做穆尔卡赞的老牌角斗。

然而尽管大家都是同一个竞技场的人,这一路上却都没有怎么交谈。或许是因为明天上场后就会成为对手的缘故,气氛有些沉默。

张恒倒是没想到最先开口的人是哈比图斯。

“萨托尼洛斯和达那俄斯他们在商量着怎么对付你。”

巴赫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讥笑,“现在再拉关系是不是已经有点晚了,这事儿不是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吗?”

“但是你们不知道萨托尼洛斯和达那俄斯他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哈比图斯面无表情的道。

“哦?”张恒将后背向后又靠了靠。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老实说我也不喜欢你们。”哈比图斯望向巴赫的眼睛,“如果有机会我想要一拳打烂你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还有你,”哈比图斯又望向张恒,“你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强,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到头来我们都是一个角斗士学校的人,如果你夺冠,维克多竞技场的上座率无疑会提升,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对我来说也有好处。”

“所以?”

“所以之前在弗拉维圆形剧场我假装接受萨托尼洛斯的邀请,就是为了打入他们的内部去。”哈比图斯道,“他们计划配一种可以让人身体虚弱的草药,在明天中午偷偷放进你的午饭里。”

“还有这样的草药?”巴赫闻言有些惊讶。

“这里是罗马,可不是你这个野蛮人之前居住的那些穷乡僻壤,你没见识过的东西多了去了。”哈比图斯嘲笑道。

巴赫闻言也怒道,“我们这些穷乡僻壤出来的野蛮人可不会在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就光想着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这样就算赢了又有什么光彩?”

哈比图斯闻言不以为然,“如果你做角斗士足够久,经历过的战斗足够多,就会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而想要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赢,手段并不重要。”

“难怪我一看到你就不怎么喜欢,你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身上弥漫着一股令人讨厌的味道。”日耳曼人吐了口口水到驴车外。

“你的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哈比图斯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不然你就是祈祷明天不要遇上我。”

“哦,我可是等着报我们之前第一次见面时的仇等了很久了。”巴赫却是面无惧色,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另外一个名叫穆尔卡赞的角斗士眼见事态有恶化的趋势,不得不做起了和事佬,他起身挡在了巴赫和哈比图斯的身前,开口道,“好了,大家都别吵了,冷静下,就算有什么恩怨也可以留到竞技场上解决。”

巴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要坐下去,却没想到下一刻充当和事佬的穆尔卡赞手掌一番,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小刀顶在了他的胸口上。

“和你无关,识相的话就别乱动。”穆尔卡赞警告道。

而就在穆尔卡赞摸出小刀的时候,哈比图斯也摸出了一把小号的剃刀,扑向了另一边的张恒。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就在前一刻哈比图斯才刚坦白过他和萨托尼洛斯等人混在一起是为了探听后者打算怎么对付张恒,结果就在下一刻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就翻脸了。

他和穆尔卡赞分工明确,一人制住巴赫,另一人则扑向毫无防备的张恒。

不过当哈比图斯对上张恒的眼睛的时候心中却泛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来,因为对方的目光中并没有任何慌乱或是惊恐之色。

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紧接着哈比图斯就看到刀光一闪,自己抓着剃刀的两根手指落在了地上,直到鲜血从截断处喷涌而出,之后哈比图斯才意识到了疼痛。

尽管他已经将张恒想象的很强了,慎重再慎重,先用语言试图麻痹对方的神经,之后才动的手,但还是没想到对方的刀居然可以快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