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乱象初现
常欢闻言大惊：木有！师父在下界时木有问她取过精血！于是一瞬间破笑为涕，又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无相。
无相克制了一下打死云沐阳的冲动，安慰常欢道：“怎么没取，你忘记了，你临走前曾彪悍无比的给你家养的紫藤放了一地的血，我那时便留足了你的精血，放心放心，师父做事很靠谱的。”
常欢想了想，好像当时确有此事，方才彻底放下心来，再次破涕为笑……
这个爱哭的人应该都知道，人一哭过就特别容易困，这也是为什么故事里总有某某哭着哭着就睡着的桥段。常欢此时几番大喜大悲下来，精神头就有些不足，坐在那里蔫蔫的，虽然强打着精神，但再没了往日的机灵劲。
无相见众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亲自动手将剩下的酒菜打包，便叫众人散了各自归家，临出门前，叫走了正欲离开的寒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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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虚殿。
无相因晚间吃得有些撑，又没来得及运功消食，坐在灵虚殿的椅子上就显得有点垮，不太威严。此刻他正皱眉对下面站着的寒惊鸿道：“这么说来，你此去并没有找到你的分身？”
寒惊鸿沉吟道：“只寻到了消失的地方，却没见着分身的踪影，可能真如沐阳所言，掉到哪个不知名的空间去了。”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若真是如此，反而是最好的局面了，丢失了大不了再炼一具就是了。”
无相听了就来气：“说得轻巧，再炼一具，你那具分身跟了你多久了！浸染你的气息多年怕是都快结魄了！”
寒惊鸿凉凉打断他道：“已经结了……”
无相听得心头一哽，怒道：“已经结了！已经结了你还把他独自扔到殒墟那鬼地方！？你倒是心大，你准备再花几千年时间再重新祭炼这么一具有血有肉有魂的分身！？”
寒惊鸿仍是那个调调：“不重新炼那怎么办？您去帮我找回来！？”
无相闻言气焰一泻千里，颇受打击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更垮了，仿佛无端老了许多。
寒惊鸿看着这样的无相心头微惊，有些感动。想着无相作为师父这些年很是为他操了些心，于是难得的出言安慰道：“你且放心，那具分身只是失踪了却并未消散，估计是被困在哪里了，以他的修为，这世间能彻底困死他的所在怕是不多，总会回来的。”
无相却还是有些无精打采，灰心道：“算了，这事儿也只能随缘了。你这次去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寒惊鸿想了想，低声道：“弟子此翻因是真身前去，便走得深了些，那里头似乎不太稳定，空间裂缝也较往常多了好几倍，此去倒是几番历险，因此才耽误了这么许多时日。不过师父也不必太过担心，弟子倒是于生死间有了诸多体悟，修为大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无相听了顿时大惊失色，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带翻了一旁的茶几都没发觉，失声道：“竟是危急生死了！你也太胡闹了！”又喃喃失态道：“你若是有什么好歹，倒叫我怎么办才好！”
寒惊鸿见状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师父将他看得这样重，不过自己早已经明确表示过不欲接手无极山，因此安慰道：“一饮一啄皆是天定，师父这般修为还有什么看不透的，我若是不在了，依我看，沐阳也就罢了，常欢如今看着倒是个会经营的，无极在她手上当能发扬光大。”
无相此时已经回转过来，不由有些气结：“她和你能一样！？这是谁继承掌门的事儿！？此事暂且不提，你要答应为师，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不再轻易涉险。”
无相如此不爽利的样子倒是少见，寒惊鸿有感于他的关怀，认认真真答应过后，不欲再过多纠缠此事，于是岔开话题道：“师父此次出去可有发现？”
无相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顺着话题道：“和我们之前推测的一样，仙界的灵气正在缓慢流失，我们身处无极山中倒是不显，但仙界已有多处灵脉枯竭。如今看来所谓灵脉，不过是下界亿万凡世汇集的各种良善之气转化上行至仙界的通道罢了。可自神界消失以来，六界秩序大乱，这通道也开始不稳了。各大门派有阵法护持还暂时不显，但那些公共灵脉的的确确已经开始渐渐枯竭。仙界这么多人，每日修炼得耗费多少灵气，若是通道彻底散了，灵气只出不进，则仙界危矣！魔界，应该也是和我们差不多的情况。人界，也将被无处疏缓的灵气撑爆，唉，看来是大劫将至啊，可惜仙界众人还以为天下太平，成日耽于享乐，靡靡之风大盛，唉。”
寒惊鸿倒是看得开，劝道：“师父也不必过于忧虑，还是那句话，万事皆有定数，仙界又不是你一人的仙界，灵气上行通道要彻底消散总要上万年了，到时候又是什么景象谁说得清，大不了一起重归混沌罢了，倒也公平！您怎么活了那么些年，反而看不开了。”
无相听得心里又是一哽，简直是孽徒！老子为了你们几个操不完的心，倒要你来教训我，于是没好气道：“我看你这次回来修为精进了不少，你倒是缓一缓，基础要打牢！你看看你修行才几千年，现在修为和我也就一线之差了，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在急什么，像是有谁在赶着你修炼一样！”
寒惊鸿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反正自他修炼以来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危机感，仿佛只有不停的修炼才能让他安心。因此他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描述心中没有缘由的不安。
无相见他难得的听话，便低低劝道：“鸿儿，你就听为师一句，有时候回头想想，你那么努力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除了今晚，这么几千年来，你甚至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一个人如果不停的想变强，那一定是因为想要保护什么，可你心里，有想要保护的人或者物么？你没有！山门外的照心梯，你每次回来走过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你最开始修炼时的初心，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怕你一心修仙，到头来却忘记了该怎么做人！”说罢无力的挥挥手，叫寒惊鸿下去。
无相的声音莫名的让寒惊鸿觉得无边伤感，无相极少这么称呼他，看来今日怕是真的被自己吓着了。思及此，寒惊鸿慎重的点头答应了，方才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反正自己这几日也打算教常欢认材料来着，全当放了个假吧，也好安一安老头子的心。
思及常欢，寒惊鸿莫名的觉得心情好了些，嗯，小师妹的手艺，着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