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17 艺术节前夜
柏听钟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羊皮书,她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稍微一使劲那段烟灰就会掉下来。
颜山安将柏听钟带回了囚禁柳蓝雀的吊脚楼里。
现在的时间距离15号0点还有一个小时,颜山安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台边,窗户外除了无边无尽的黑夜以外,一只身形纤细长着山羊犄角的恶魔在楼层后面张开了翅膀。
“你还有多少页没有看?”颜山安回过头看了一眼满脸极不情愿的柏听钟。
柏听钟抬起了羊皮书,她连一半都没有看到。颜山安回过了头,此时窗外已经没了恶魔的身影,因为那个恶魔正背贴着墙壁,空无一物的黑色眼眶直勾勾地盯着被五花大绑的柳蓝雀,而后者因为嘴巴被堵住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关于这个任务的生路,颜山安大概猜测了不下十种。
他猜想如果杀死了柳蓝雀,自己也许能逃过恶魔,但是逃不过林囡的鬼魂。而颜山安其实也对柳蓝雀下手了,但是柳蓝雀也是不死之身。
柳蓝雀的诅咒将在艺术节那天达到一个能吞噬自己的巅峰,黑色的恶魔就在三个人的身边站立着,一旦时间过了0点,颜山安的性命将会被他毫无犹豫地带走,而柳蓝雀也会在艺术节之后香消玉损。
所以颜山安他们一开始就被误导了,他们觉得最危险的时候是艺术节上,其实只要在15号那天一到,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必死无疑的。如今唯一的一条生路就是在15号到来之前,将柳蓝雀身上的“诅咒”转移到柏听钟身上,这样恶魔的能力就等于被重启了,而颜山安也会安全的度过艺术节那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距离零点还有半个小时。
柏听钟还在埋头苦读,颜山安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因为无论柏听钟有没有继承这个能力她都不会死,现在只看柏听钟愿不愿意帮颜山安。
“你别吵了!你这样我怎么看得下去?”柏听钟烦躁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慌张,她似乎很在意颜山安的生死。
颜山安愣了几秒,半晌才反应过来柏听钟的话:“我没说话。”
她是的精神又开始不正常了。
柏听钟微撅着嘴,抬起的一边眉毛随着一声叹气缓慢地降了下去。
“这里。。。”柏听钟指着书上的某一页,“上面说了关于‘遗产’的事情,总的来说这个诅咒是根据年龄来规划的。比如说林囡还在世的时候她可以根据歌声控制别人的死亡,在她死后这个能力也就给了柳蓝雀,因为她比我年长,但是我必须要等到艺术节之后才能继承这个能力。”
“不然呢?代价是什么?”颜山安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方向找错了,如果这个不是生路的话,他现在的结局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了。
“不然的话我就会变得和柳蓝雀一样,变成一个普通人,然后等到艺术节那天被能力反噬死去。”柏听钟很平静地回答着,“或者更惨,像林囡那样被迫和恶魔交缳沦落为生育工具吧,看我想不想失去尊严地活着了。”
“哈哈哈哈。。。”颜山安一把拉开了柏听钟满是自残伤疤的手臂,“你已经没有尊严了,可笑的是我现在又不能用死亡威胁你去完成这个仪式,因为你根本死不了。”
颜山安觉得没有人会奉献自己的生命为了另一个人生命的延续,更别说是柏听钟这样连亲情都不在乎的自私的人。
墙边的恶魔露出了令人生畏的笑容,然而在这件硕大的屋子里只有颜山安看不到恶魔此时就在他的身后,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恶魔咕咕直叫的胃口。
颜山安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此刻是什么情绪,说实话,他什么情绪也没有,即使是在如此接近死亡的情况下。可以说他现在很崩溃,也可以说他很绝望,因为他大脑所产生的情绪只不过是莫个特定情况下冒出来的最为合适词语而已。果然,颜山安现在什么词语也没有冒出来,他的眼神无意中扫过羊皮书,虽然上面的文字还是十分令人费解,但是颜山安却是看懂了配图。
配图画着的是一个少女割开另一个少女喉咙的样子。
一个荒唐的猜测产生在颜山安的脑海中,难道只要年轻的一辈亲手杀死年长的一辈就可以继承能力?
这未免也太简单了。
但颜山安突然留意到一件事情,这次的任务执行者是三个男人,而他们需要面对的是三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前田拓海会面对什么,但是从钱涵亮Q奸林囡到颜山安轻而易举囚禁了柳蓝雀,看上去男人可以利用自己先天的体力优势来牵制女人,即使对方给他们带来的是死亡威胁。
柏听钟眼睁睁看着眼前的颜山安一会儿加重语气,一会儿对着羊皮书狂笑,她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想法,于是她的手伸进口袋里摸住了小刀。
几乎同一时刻,柏听钟抽出了小刀,颜山安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柏听钟由于双方体力过于悬殊很快就处于下风,她只感受到手腕一阵酸痛,很快,那把刀子最后插进了柳蓝雀的脖子里。
颜山安没有过多的犹豫,在确认刀子已经深深地插进柳蓝雀的脖子里后,他捏着柏听钟的手一使劲,刀子便从柳蓝雀的脖子里拔了出来,同时喷出来的还有柳蓝雀温热的鲜血。
柏听钟瞪大眼睛望着面前逐渐失去生气的柳蓝雀,在两双眼睛对视没多久后,柳蓝雀的尸体就将头歪到了一边。
柏听钟的瞳孔逐渐缩小,焦距也从柳蓝雀的身上移到了她身后的恶魔身上。那个恶魔逐渐飘到了空中,它的嘴里低吟着只有柏听钟才能听到的赞歌。
遗物转移了,柏听钟是下一个。
可惜她并不想要以这种方式转移遗产。
“你疯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柏听钟崩溃了,她脚一软瘫坐在地上,指尖深深地插进了头发里,很快,她的头发就变得一团糟。
“你杀了我。。。哈哈哈哈!!!”柏听钟崩溃地看着颜山安,然而对方脸上没有一丝存活的幸喜表情,相反的,只有一脸的不可置信和一丝悲伤。
颜山安非人的理智似乎被柏听钟的颠笑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