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15 柏听钟的日记

也许柏听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和母亲一样有个坏习惯,记日记。

她的日记本很厚,黑色的皮质封面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时间,直到上面冒出了细细的灰色物质。这本日记是在试胆大会之前找到的,当时的颜山安还有一天时间才开始试胆大会,所以他有充分的时间去逐字欣赏这本“好小说”。

日记本的第一页还记载着柏听钟的小时候,2007年10月3号,大概是她在上小学一二年级的年龄,她被同班同学从二楼床台推了下去,头着地。日记里详细地描述了脖子扭断时大脑所能听到的声音以及感受到的痛觉。

柏听钟哭了很久,大概有两三分钟那么久,然后她扭曲的脖子就一点点地复原了。

当然,那个推柏听钟的同学的葬礼在第二篇日记中有所描写,颜山安惊叹于一个小学的小姑娘能把葬礼描写得那么好,字里行间的魅力将颜山安带到了那一天。

在这件事之后,柏听钟似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在林囡执意想将她送到孤儿院的时候,柏听钟因为在孤儿院里看到了各种各样恐怖的鬼魂而选择跑回了家,当然这也为她日后的痛苦做下了铺垫。

这个日记一开始写得云里雾里的,就连柏听钟也没有办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不会死去,而且还能看到那么多的鬼魂,但是这些事在后面的日记中都逐渐给出了答案。

其实正如柏听钟一开始所言,她并没有说谎,她只是省略了故事中的时间直接跳到了林囡草草的死亡上。而颜山安在日后调查中也发现了,钱涵亮的死亡除了“歌声”以外并没有太大的线索,只要将新闻时间对上之后就会发现,柳蓝雀是林囡和钱涵亮的孩子,至于柏听钟口中的那个和林囡一同死去的孩子都是在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而柏听钟其实是林囡的是一个实验品,一个和恶魔交缳而产下的半成品,所以柏听钟并没有唱歌杀人的能力,只不过和一般人不一样而已。

颜山安也在日记的最后一篇里看到了那个故事的后续,那是2015年,柏听钟15岁的时候。。。

“2015年,天气:无所谓。”

“Yourbody‘saching(那份身体的刺痛),Everyboneisbreakin(那粉身碎骨的痛),Nothin‘seemstoshakeit(无力摆脱,纠缠一生)…Yoursoulisable(你孤独的忍受),Deathisallyoucradle(只有死亡是你的归宿)…”

柏听钟一只手拿着一根香烟瘫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沙发的旁边架着一把猎枪以及散落一地的酒瓶子,她的脸上满是前宿醉后留下的红晕。面前的老式电视机里伴随着花屏源源不断地放着垃圾摇滚,阁楼中不停地传出女人的娇喘声。

将手中已经燃烧殆尽的烟头塞进已经挤满了烟蒂的烟灰缸中,柏听钟又立刻取出一根香烟放进嘴中,点燃,然后重重地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一年有365天,一天有24个小时,一个小时有60秒。每一分每一秒,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挤满了痛苦。”

“我的身体里留着林囡和她的疯女人团的鲜血,我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恶魔的低语。”

“柳蓝雀的父亲,那个Q奸了林囡的禽兽,已经死了,死在了林囡的歌喉下。不会太久,那群疯女人也会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而从我出生开始,我的记忆就在这个充满了‘噪音’和黑暗的环境中度过的。。。”

此时的阁楼上,一群赤身裸体的女人在用着使人听不懂的语言嚎叫着,她们每一个人用张牙舞爪的肢体动作跳着舞,而她们面前有着一个用鲜血描绘出来的五芒星,五芒星的每一个角都摆着一个白色蜡烛。令人奇怪的是,这每一个蜡烛不是越燃越少,而是从一滩已经燃烧殆尽的蜡油变回了一根完整的蜡烛。

林囡身着一身黑色修女服,当她走到五芒星的正中央时,所有的女巫都欢呼了起来。林囡褪去了身上的修女服,一丝不挂的她张开了双臂,而鲜血也不断地从天花板上渗了下来然后覆盖了她身上每一寸白净的肌肤。

女巫长将自己的身体再次献给了恶魔,然后用五芒星孕育出下一个恶魔的孩子。

“每每一想到自己是用这种令人作呕的方式出生,我就觉得无比地恶心,我痛恨这一切,我想要结束这一切,这种恐怖的家族我将成为最后一个受害者。”

林囡的家族从很久很久之前曾经在某国发展地下du吧,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对巫术、黑魔法这种事情十分着迷,最后竟然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从那时候开始,家族里每一个男性都会在和家族女子**后死去,而女人则会沦为生育的工具和恶魔的载体。也不知道家族到底将灵魂卖给了什么样的恶魔,那个恶魔赋予家族里每一个女人犹如天使般美妙的歌喉,但是这个这个歌喉在完全成熟后尽然强大到可以杀死普通灵体和鬼魂,只不过歌喉的载体也会被恶魔反噬死亡。

当时有一部分家庭成员无法苟同这种生活,他们待着一部分仆人逃回国准备重新组建家族。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这恶魔的诅咒,最后甚至选择了禁欲。

然而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家族里的一个仆人生病了。她每天痛苦地嚎叫,肚子也在一天天变大,直到最后她诞下了一个女婴。这个女婴不管家族用什么样的方式杀死,女仆和家族的女人都会再次怀孕。直到有一天,所有家族不仅仅是女性,就俩男性也开始相继生病。当家族族长看着他的小儿子趴在地上痛苦的嚎叫,最后从他的肚子里爬出一个女婴的时候,族长明白了,这个诅咒是无法被抹去的。

日子又重新回归了以往痛苦的日子,生下来的婴儿们逐渐长大,他们渐渐变得麻木,最后对恶魔重新敞开了怀抱。

“在林囡小时候,她杀死了她的一家,成为了林家最后的血脉,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诅咒的力量在那天以后似乎达到了最小值。直到某一天,一个男人Q奸了她,但是他却没有死去,为了报复那个男人,林囡重新找回了那个诅咒变本加厉地折磨了那个男人,只不过在那之后她便沦陷在恶魔的环抱中,她用歌声迷惑了一群人作为她的仆人,继续了诅咒的传承。”

“我是她通过诅咒的方式诞下的第一个孩子,柳蓝雀的妹妹,对于她来说,我只不过是恶魔的工具而已。从我杀死小学同学的那天开始,我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可以透过恶魔的嗓音说话,我可以透过恶魔的双眼看这个世界。”

柏听钟还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此时在她的身后,一只纯黑色的山羊发出了刺耳的叫声,然后对着半空抬起了前腿。借助着老式电视机发出的微光,黑山羊如果恶魔一般的翅膀骨架散发着黑色的烟雾。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这些事,因为我疯了。”

柏听钟弹开了烟头,然后端起了那把猎枪。

她的步伐很慢,阁楼里林囡的呻吟逐渐变成了惨叫声。

“嘭!”阁楼的木门被猛地踹开,女人们立刻回过头看着阮佘童,她们的眼睛全部都是布满血丝的眼白,而林囡的眼睛确是漆黑一片,甚至有一滴鲜血从她的眼角缓缓流出。

而从她下体处冒出来的不仅仅有一颗婴儿的头,还有无数吐着信子的黑蛇。

“bang!”柏听钟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几声枪响过后,整个阁楼重新回归了平静。

而老式点视里还在源源不断地发出音乐:“Ithreadtheneedlethrough(我穿线的针通过/我手持一把长剑),Youbeatthedevil‘stattoo(你打败了恶魔的纹身/你击鼓召唤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