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6 昙花一现的希望

“笃、笃、笃。。。”指甲盖敲击地板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上。

“咚咚、咚咚。。。”李素柔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一下又一下,而她的双目此时在门和张恒身上来回地扫视。

怎么办?怎么办?以李素柔的性格是决不可见人不救的,但是身处于这样的诅咒中,并且自己和张恒一同出现在了颜山安的画上,她现在可以说是自身难保。

一咬牙,李素柔猛地推醒了张恒,然后还没等睡眼惺忪的张恒问些什么便疯狂地利用柜子和书架等杂七杂八的重物堵住了门口。张恒也立刻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帮李素柔一起抬着各种柜子。

“咣!”门外的女人头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房门,一个堵在门口的柜子上的花瓶应声倒地,玻璃碴顿时碎了满地。

“咣当!”又是一阵猛烈的撞击,李素柔和张恒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在第二下撞击之后,门外一片寂静。

李素柔和张恒此时还不敢把悬着心完全放下来,因为即使不再撞击也不代表着外面的女人头是真的放弃了。

而此时也不敢出门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王文希。

王文希此时蜷缩在507的房间里,她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自从被女人头追逐到507号病房内的那一刻王文希就暗自下定决心要在这个病房内待到天荒地老,因为在她看来,女人头虽然袭击了病房门但却没能成功突破,在第二次异变发生时自己也只是感到一阵眩晕而不是像第一次一样被换了位置,也许这个诅咒的解决方法就是待在病房内堵上房门然后等待事件结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却突然抖动了起来。

“王文希?你现在安全吗?”电话那头是温涌泉的声音,王文希有些激动地刚要开口,却因为害怕来点人是鬼魂而活生生把即将要说出来的话吞了回去。

对面听到王文希良久没有回话后又继续说了下去:“听着,你可以不相信我是真的温涌泉,但是我现在已经找到了生路,你现在只要找到一个你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行了,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位置,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诅咒事件马上就能结束了。”

说罢,对面就挂断了电话。王文希放下电话后内心一阵狂喜,因为对方完全没有想知道自己的位置的欲望,那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是真的温涌泉,而真的温涌泉不可能莫名奇妙跟自己说一段没有意义的话,那就说明温涌泉大概率找到了解决诅咒的方法。王文希看了一下堵得十分严实的门,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去。

温涌泉和柳妆此时一路快走着,他放下手中的电话后急急忙忙揣进了裤兜,然后对着柳妆做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们现在正离开18楼的休息室前去16楼的休息室,虽然这样的做法十分具有风险,但是温涌泉觉得一般鬼要是想通过电话伪装那也是伪装成打电话的人而不是接电话者,在再三犹豫后温涌泉还是决定去寻找李素柔。

温涌泉也想过为什么第二次异变后可以互相通过电话交流,也许暗示着诅咒的难度正逐渐加强,或者发生异变的速度正逐渐变快,所以为了诅咒执行者的生还率相应给了一个方便交流的媒介,否则这个诅咒岂不是跟个人经历诅咒事件没有区别,但是即使这是张恒的第5次诅咒事件也不至于会难到强行分开诅咒执行者们。

16楼的休息室也是空空如也,安静到一只笔跌落在地将二人吓了一大跳。

温涌泉感到越来越慌张,他现在不知道颜山安那边怎么样了,所以每当自己耽误一秒,那么李素柔便会危险一分。

“我知道你为什么让颜山安去407毁掉画本。”在前往10楼休息室的路上,柳妆突然这么对温涌泉说道,然而后者只是埋头赶路也没有解释些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颜山安画得那些画既然有预知效果,那么毁掉那些画的话就不会像预知画上一样死去了?”柳妆自言自语般说道。

“哦?你难道觉得不是这样的吗?”温涌泉饶有兴趣地反问道,而此时却轮到柳妆沉默了。

二人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来到了第10楼的休息中,就和之前两个休息室一样,这里什么都没有。

温涌泉刚想起身直接赶往4楼,一只胳膊却被柳妆抓住了。柳妆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一间房门,而温涌泉推了推眼镜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下,才发现房门上有着一块不是特别显眼的血迹。这个血迹呈现一种红褐色,相比人类的血迹它更像是那个女人头留下的血迹,如此说来女人头一定在这个房门周围寻找些什么。

想到这里,温涌泉一个箭步冲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素柔?”

而门内果然传来了素柔的声音:“是阿泉吗?”

“我们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你是我们的系花,今早是我在你宿舍楼下接你来这里的。”为了防止李素柔将自己误当成女人头,温涌泉一股气说出了自己脑海中闪过的所有能自证身份的话,“我是真的阿泉。”

“阿泉!”门内的李素柔听上去十分激动,她应该承认了温涌泉的身份,“我现在正在和张大哥在一起,你稍等一下,我们把柜子移开就出来了。”

听到“张大哥”这三个字,温涌泉感到心头一凉,因为他记得李素柔在预知画上就是和张恒死在一起的。

“笃笃笃笃。。。”像是在回应温涌泉的想法一样,女人头移动的声音由远及近逐渐传来。

温涌泉内心猛地一惊,他一边警惕地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边慌张地看着面前的这扇木门。而门内的李素柔和张恒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两人移动箱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就在女人头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其中一端的楼梯口时,病房门也猛然间打开,四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朝着反方向飞奔而去。

柳妆是第一次看见鬼,她感到双腿止不住地发软,但一想到女人头可怖的模样脚上的速度却在不停地加快。而四个人中跑的最慢的就属李素柔了,她被温涌泉牵着一只手才勉强没有掉队。

“涌泉。。”跑在最前面的张恒突然开了口,“待会儿在那个楼梯我跑下面你们跑上面。”

“不行!”温涌泉一口否认了张恒这个想法,他绝对不会像张世海那样利用卖队友的方式来保全自身安危的。

“还没轮到我。。只要我和李素柔不在一起,别。。别争了!”眼见楼梯口离他们越来越近,张恒的心也是一横,他刚刚听了李素柔跟自己说颜山安的画的事,而他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那幅画的真实性。

温涌泉沉默了,眼下也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如果女人头继续追逐他们四个人的话他们至少会死一个,如果张恒把女人头引开的话说不定那幅画还真的能起到预知效果使张恒幸免遇难。

四人离楼梯口也就不到2米的距离,张恒一个箭步率先冲下了楼,而正当其他三人准备跑上楼时,李素柔感到被什么绊了一下朝着张恒摔了过去,而温涌泉也突然一惊没能抓住李素柔的手。

四个人中除了柳妆以外心里都是大呼不好,然而女人头此时即将追上四人,无奈之下温涌泉和柳妆只能跑上了楼,而李素柔和张恒顺势飞奔下楼。

不出温涌泉所料的是,女人头果然朝着张恒和李素柔二人追去。

张恒和李素柔感到一阵绝望,眼瞅着身后的女人头离自己越来越近,二人也是死马当活马医闪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内锁上了门。然而令他们绝望的是,周围全是些箱子,显然,这是一间杂物室,是他们在画上即将死去的地方!

颜山安此时也没能好到哪去,他现在正被那双断脚追逐着,而那双断脚不时地改变方位将颜山安往远离407病房的方向追赶着。

颜山安感到一阵虚脱,但是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因为他注意到那双脚虽然一直追着他,但是有时候即使追上了他的把他往回追也没有对他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难道说着双脚并不能对人造成伤害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颜山安死马当活马医一般顶住了脚步。而那双断脚像是恐吓一般多此冲向颜山安,猩红色的血液不时地甩到了他的脸上,但是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果然是这样!颜山安心中一喜,随机立刻朝着407号病房跑去,二那双断脚仿佛知道自己的把戏被看穿,也没在追逐颜山安而是以一种奇怪地步伐渐渐走远。

颜山安没有一会儿便来到了407病房内,他迅速翻开了画册停留在张恒和李素柔的那一页,然后拾起画笔开始疯狂地修改着些什么。

而此时身处杂物室的张恒和李素柔感到了从未拥有的绝望,因为杂物室的门被女人头轻而易举地撞开了。

张恒和李素柔就如同画上那般瘫倒在地,睁大了双眼一脸惊恐地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女人头。

李素柔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她似乎都可以嗅到女人头上及其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然而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所谓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李素柔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此时已经不是杂物室,而是变成了一间药房,二窗户外此时一片晴天,阳光从纱窗地缝隙中穿透了过来洒落在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吗?

当时眼见女人头去追逐张恒和李素柔二人,温涌泉有些失去理智地想要朝着张恒和李素柔冲过去,然而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正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身边全是穿着病服的人和医生护士,而门外也是清空万里的模样。

得救了,颜山安做到了!温涌泉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正如他所愿,这个诅咒真的那么简单。一直追逐他们的那个女人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颜山安死去的妈妈,而她的怨念使整家医院都变成了诅咒的场地。颜山安在目睹了母亲的死亡后就变得有些失去理智,他开始梦游并且画一些奇怪的画,而他的母亲便以为那些画就是颜山安的愿望,所以将他画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杀掉。

身边不停地走过一个又一个穿着病服的人,他们有的人有些痴呆地张着嘴,有些人则是不停地对着空气说话。

温涌泉稍微皱了皱眉头,他都快忘了,这里是一家精神病院。

李素柔和张恒此时都差点激动地抱在一起了,张恒的脸上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他此时从怀里掏出一支烟就跟平常一样点燃了后含在了嘴里一脸笑意地看着面前如同一只兔子一样又蹦又跳的李素柔。

“张大哥!”李素柔有些激动地朝着张恒一路小跑想要去给对方来一个胜利的拥抱,然而她一个激动直接摔倒在地。

张恒见状像上前扶起李素柔,然而却一不小心打翻了货架上的一瓶医用酒精,而张恒一个愣神,嘴中的烟头从嘴中滑落直挺挺地跌落在酒精上。

“哄!”整个药放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而张恒慌乱中踩到了酒精上一个脚滑跌倒在地,顿时,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火人。

“张大哥!”异状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还没能救起张恒,李素柔感到脸上一阵痛苦的灼烧感,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一点点融化的感觉。

“啊!!!!”整个药房就在李素柔的惨叫中化为一片火海。

温涌泉直愣愣地看着大厅的玻璃门,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淌着,而就在此时。

“啪!!”这是一团肉跌落在地面的声音。

温涌泉木讷地看向门外,王文希的尸体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大门前的空地上,她的一只腿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地姿态扭到了胸前,而关节处一根冲破皮肉的腿骨已被鲜血染得鲜红。她的一只手放在脸边,双眼充满不甘地大睁着,直勾勾地看着温涌泉。

整个天空不再是晴空万里,而是如同血一般地鲜红,仿佛是被从王文希身体中飞溅出来的鲜血染红的。而温涌泉身边也不再是一个个行走的患者和医护人员,而是一具具早已腐烂生蛆的死尸。

颜山安此时静静地坐在407病房的椅子上,他的左手不停地在画册上飞舞着,而他睁大的双眼里满是兴奋,嘴角,则是充满憧憬且扭曲地上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