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霓裳羽衣舞

“怎么了?这样不好么?”白月初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衫。

“不好,哪里都不好。”左岸冰有些呆愣的看着欢乐的几个家伙。“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白月初再次伸出手。“朕的江山就是你的江山!现如今天下太平,今日又逢你的诞辰,愁眉苦脸可不是你的风格,来,就当为了朕,笑一个。”

“朕?朕什么,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帝?”左岸冰打开白月初的手,心中莫名有些烦闷,她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

“娘娘又说听不懂的话了,皇上,我看要不要找大夫(注1)看看?”沐尘一身红色官袍,拱手询问。

“放什么屁,朕的贵妃没问题!看什么大夫!你是怀疑朕有病?”白月初一瞪眼,吓得沐尘连连后退。

“臣不敢,臣不敢。”沐尘低头叩首,连连道歉。

“来吧,我的贵妃。”白月初牵起左岸冰的手,缓缓来到巨大的龙椅前坐下。

“啪啪!”白月初抬手击掌。“来人,演奏朕为贵妃写的‘霓裳羽衣舞’!朕今天要看贵妃为朕表演!”

“铮铮……”曲风突然一变,竟带上几分妖娆。清冷与妖娆的转变并不违和突兀,顺利的仿佛热刀切黄油。

“去吧,朕的美人,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看看,什么叫天仙!”白月初起身,拉起一脸懵逼的左岸冰,将左岸冰送了出去。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红色的鸾凤霓裳,长长的下摆拖在身后,忽又觉得脑袋有些沉,垂首看去,酒池中倒映出一位头戴金色步摇的美人,步摇上的红色流苏垂落下来,只映衬的玉颈更加白嫩纤细。

曲子前奏进行了一会,正到了该舞的时候,左岸冰却有些发憷,她并不知晓“霓裳羽衣舞”应该怎样进行,却在这时,一段记忆出现在脑海深处。

随着乐曲,左岸冰抬起了晧腕,做了个起手式,随后带动衣袂,偏偏起舞。

“好!好!”白月初坐在龙椅上,拍案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朕的贵妃!朕的天下!”

一曲舞完,左岸冰有些怔然的盯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也不敢相信,失传近千年的舞蹈竟然让她给舞了出来。

“厉害啊,娘娘这一曲舞的连天上的日月星辰都暗淡下来,不敢争辉。”汪旺突然舔着脸凑过来谄媚,左岸冰就觉得,这真是条忠犬啊。不过,为什么觉得他就该是条狗呢?

“那还用你说?”白月初一脚把汪旺踹到了一边。“滚一边呆着去,别脏了朕的天下的眼。”

“得嘞,臣这就滚。”汪旺说罢,把自己圈成个团,当真滚了出去。

“哈哈你看这个狗奴才。”白月初指着滚出去的汪旺哈哈大笑。

左岸冰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眼前这幕其实并不好笑,而很是很残忍,心中并不想笑,但是脸上不知怎的就浮现了笑意。

“哈哈,贵妃笑了!贵妃笑了!赏!大大有赏!”白月初手中握着酒杯,似是醉了,又似仍清醒,眼眸迷离却遮挡不住注视左岸冰时溢出的爱意,美人笑了,那奴才真是大功臣。大手一挥,“来人!朕要用钱币将这个狗奴才埋起来!”

“谢皇上!”滚的眼冒金星的汪旺一咕噜爬起来,“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来,朕的美人,陪朕喝一杯。”白月初给自己手中的白玉酒杯斟满了酒液,他又怎舍得让自己的世界给自己斟酒?

“这……臣妾不胜酒力,这杯酒还是……”左岸冰皱起眉头。

“哎!这不是陪朕嘛!今天高兴,但喝无妨。”白月初不由分所,把手里的玉杯塞到了左岸冰手里。

“好吧,一杯敬夕阳,一杯敬晚霞。”左岸冰接过玉杯,对这白月初一敬。“感情深,一口闷。”说罢一举杯,将玉杯中的酒液尽数饮下。别说,这酒别看黄汤,却带着花朵的幽香,喝进嘴里更是唇齿留香,仔细品味,甘甜爽口,一点都没有现实中白酒的辛辣。

现实中?这不就是现实么?左岸冰摇摇脑袋,自己是喝多了么?果然是不胜酒力呀。

“怎么了?来朕看看,是不是喝醉了?”白月初用食指指节挑起左岸冰的下巴,观察着。面前的人儿面色绯红、娇艳欲滴,眼波流转更似将千言万语都从中阐述一般,眉角春色朦胧,直欲引帝王折腰。“你这小妖精。”白月初怜惜的捏了捏左岸冰婴儿肥的脸蛋。

看到面前人儿眼中碧波流转、泫然若泣,白月初又像是胸口遭到万石磊击,心疼的赶紧道歉。“都是朕不好,都怪朕,咱不喝了!”

“报……”忽的,一个传令兵冲了出来,端的那叫一个风尘仆仆。“启禀皇上,安禄山来访。”

“什么玩意,不见!”白月初眉头皱起,一脸怒色。

“报告皇上,安禄山带着贺礼,说要庆祝娘娘诞辰。”传令兵没走,卡在中间他这么个小兵也很难做啊,话说一半两边都得罪,得罪哪边都是个死罪,索性硬着脖子说完,听天由命吧。

思考了一下,白月初说:“好吧,让他进来。”

“得令!”传令兵迅速起身离去,如蒙大赦,但是话说回来,这不就是大赦么。

不多时,一个胖子便来到王座前,肥硕的身躯不下两百斤,但是与其身形不和谐的是他的体态,并无臃肿之态,反而比一个瘦子都身形轻灵,几步就到了跟前站定。

“皇上,禄山来给娘娘祝寿,来人,上寿礼!”安禄山大手一挥,几个金甲力士抬着一个盖着布的巨大笼子来到了御前。

“东北群山森林之中相传有种大虫,白首吊睛,端的是一个威风大气。”安禄山大手一挥,一个金甲力士将笼子盖着的布一把掀开,笼中赫然是一只白鹅吊睛东北虎,精神抖擞的一声虎吟。传说林中虎吟可生风,这一声虎吟只觉得厅中邪风忽起,直刮得蜡烛闪烁,险些灭掉。

“碰!”一声响,却是那笼中虎去了遮挡布,见着活人发了兽性,拿自己脑袋撞那笼门。

“皇上放心,这笼子自是铸的牢稳,您大可上前观看。”安禄山又是一摆手。“再上!”

这次是一位穿着粉纱的西域女子,端着一个花盆,盆中一朵淡粉色的花朵随着西域女子的移动而轻轻摇摆,像极了那舞池中摇曳的舞姬。

“这是我从西域寻得的花朵,西域人称之为‘曼陀罗’。”安禄山一脸骄傲,就像这花是他创造的一样。

“哦?那不是佛门典籍里出现过的花?”正凑到老虎笼前看老虎的白月初回过身子问。

“皇上小心!”金吾卫突然吼道。“护驾!”

只听得“碰”的一声,笼门被白虎应声撞开,白虎虎爪一伸,就向白月初扑去。

“我去你大爷!”左岸冰一脚踹在白虎鼻子上。

“嗷呜!”一声虎吟,白虎被踹飞出去,一脑袋装在立柱上,眼前直发黑,连站都站不住。

“安禄山!你是何居心!”沐尘一把抽出放在身边的陌刀,护在白月初身前。

“这是什么曼陀罗!曼陀罗根本不长这样!”汪旺不知何时也从钱堆里爬了出来,指着瑟瑟发抖的粉纱西域女子的……胸。“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花叫做罂粟,在书中记载,西域人称之为彼岸花,因为吸食了此花晒干研磨的粉末后会使人产生幻觉,最后不食乃至活活饿死,你这用的什么居心!”

“这……我这也是听手下人所说!”安禄山看着缩成一团在左岸冰脚下瑟瑟发抖的白虎,额角滴下一滴冷汗。千算万算,算不到这贵妃竟然有此等身法与气力,若是再做纠缠,今日怕是走不出这“花萼相辉楼”。“我这就让他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