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出来混是要还的
霁月看着那小老头一步一步朝着赶尸匠所在的地方走去，并没有阻止。
事情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
那老头也不怕霁月设下的阵法有什么危险，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
赶尸匠此时正陷在一个很特殊的环境当中。
霁月布下的这个阵法并没有什么杀伤力，而是更倾向于幻境。她还是受到了梦魇兽和魂戒的启发折腾出了这么一个东西，最主要的作用大概就是拖住敌人了。
看上去那赶尸匠的意志并不怎么坚定，这才被困在了阵中这么长的时间。
他依旧置身于那个坟地之间。
走着走着环境突变，一开始他是非常的肯定自己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并没有太过在意，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紧张了起来。
一只微微有些腐烂的手突然从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坟包中伸了出来，把旁边赶尸匠吓了一跳。
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很是从容的看着那尸体从土堆中爬了出来，朝他抓了过来。
常年和尸体打交道，他自然不会被吓到，可依旧在看到这一具尸体的惨状时皱了皱眉。
原因无他，实在是眼前这一具除了外形之外，没有一处地方像是一个人。
比那些末日电影中的丧尸还要恶心。
掉出眼眶耷拉在嘴边的眼球、没有嘴的包裹直接裸露在外的口腔、像是被融化了一般腐烂成了一团的五官，总之一切让人看了不舒服的形容词都可以往这尸体上面贴。
异形长得似乎都没有这么夸张。
见到这一幕，赶尸匠的第一反应是冷笑一声。
到底是年轻人，以为这种场面就能吓到他？
天真又愚蠢！
赶尸匠就站在那里看着这尸体朝他扑来，并没有打算动作。
既然是幻象那么一定是无形的，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令人措手不及的是，那一股难以忍受的腐烂尸臭味确是实打实的传入到了他的鼻子当中！
情况好像不太对？
原本坚信这一切都是幻觉的赶尸匠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感官，有些狼狈地向后仰了一下躲过了这尸体的这一扑，同时睁开了眼。
原本他之前站的位置旁边有一小块石子，被这尸体无意间踢到，弹了两下打到了他的脚面上。
不疼，可这感觉却清晰地透过草鞋被他的皮肤感知到了。
赶尸匠心中大惊。
莫非这阵法中的攻击是真实存在的？！
很久以前的修士界确实有这种攻击力强大的阵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的功法已经失传，现在还流传下来的那些都是不痛不痒的小阵，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一种！
难道他低估了这个女孩？
赶尸匠心惊之余想了一下方才见到霁月后的种种，发现这女孩一直都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慌乱一般。
难道她倚仗的正是这个阵法？
想到这，赶尸匠收起了心中的那种轻视，开始正视起自己深处的环境。
那尸体身上还在蠕动的蛆虫，不远处坟头因为微风扫过而轻轻摆动的小草，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飘荡着的尸气...
这一切太过真实了。
没等他细想要如何破解这阵法，又有数具尸体从坟包中爬了出来，摇摇晃晃地朝他走了过来。
尸体们的速度并不快，可奈何距离实在是太近，他又身处在坟地正中，很快就被包围了起来。
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影，赶尸匠发现他们每一个的造型都很惨不忍睹。
一直到看到左手边的那一具只到他腰部高的女童尸体，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熟悉。
这些尸体他全都见过，或者说，他全都赶过。
他最开始的一些生意全是靠着师父的那些老客户发展起来的，师父在年轻的时候曾经送过无数的亡者归家。湘西存在着不少村子，绵延的山路不方便过车，人形反而成了最便捷的方式。也正因为如此，不少村庄都很尊敬他的师父。
在师父退休了之后，这些关系自然也延续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与没有什么大追求的师父不同，他一向是有野心的。
这些尸体既然可以被赶着行走，那么自然可以用作他处。
本着这个想法，他偷偷掘过不少的坟包，把里面的尸体抛出来，不断地尝试法术并加以改进。
除此之外，他还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弄来过尸体。这个女童正是他第一次试验如何让尸体额头贴着的符纸更牢固时所用的。
与其他那些尸体不同，这女童是他又一次在接了生意之后，感觉路途太过遥远，事先商定好的那些报酬并不值得，挟尸要价要求她的家人加钱的时候获得的。
当时那家人拒绝加付钱财，于是这个女童便再也没能回到家中，而是被他带到了其他的地方，用作了练功。
一般的人家为了亲人的尸身都会同意他所有的要求，但偶尔也会有例外不是吗？
此时这小小的尸体就站在他的面前，以一种非常怨恨的神情看着他。
正前方的这一具年轻女人的尸体他也有印象，尸体上有着不少的周围呈现青黑色的咬痕，全是毒蛇咬出来的伤口。
这尸体是那个草鬼婆丢给他的。
各种各样的“实验素材”此时全都站到了他的面前，赶尸匠发现自己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
只是他一点都不害怕，毕竟这些都只是一些死人。
可当所有的尸体都朝他张大了嘴，黑色的阴气从他们的口中涌出朝他袭来的时候，赶尸匠还是慌乱了。
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绝对承受不了如此浓郁的阴气。
事实上这一个阵法正是霁月以阴气结成的，里面看到的一切场景映射的都是阵中人心底的事物，可阴气却是实打实存在的，所以赶尸匠才会受到攻击。
霁月并没有指望着这个阵法能伤到这个泯灭人性的家伙，赶尸匠也确实对得起他的实力，他在一怔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从腰间的布包中抽出了几张符纸，直接将这阴气打散。
眼前的尸体们顿时消散，另一道身影却是在他眼中愈发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