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会面李纨

青茗阁里。

回来复命的小红恭声道:“五爷,画已经送到了林姑娘手中。”

顿了下,小红又补充道:“林姑娘说很喜欢画,谢谢五爷。”

“好了。”毫不意外,贾玝想了想,扫过立着的三女问道:“银雁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眼神快速交流了下,小红随后踌躇了下道:“银雁今早说回家看看,不知道怎么的,现在还没有来。”

“没回来就算了。”眼睛眯了眯,贾玝平淡道。

听到贾玝那平平淡淡的话,最为敏感的小红心里一惊,倒是有些为银雁担忧起来。

就在这时候,门外脚步声响起。

随后面色忐忑中带着怯生生的银雁走了进来,低着头,不敢看贾玝,只是跪拜在地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起来吧。”撇了眼银雁下,绷着脸的贾玝突然笑道。

眼底流淌着愧疚和害怕的神色,闻言银雁咬牙起来,依旧是低着头不敢看贾玝。

“都回去吧。”夜幕已经降临了,也没怎么注意银雁一个丫鬟,贾玝端起茶杯道。

走出房间后,被小红叮嘱了几句的银雁一反常态,全都是喏喏的听着。

对此,小红有点诧异,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跟在小红身后出院子,银雁不自禁回头看了眼后面,眼中愧色、挣扎和忐忑越发明显。

但脑海里又盘旋着父母哭泣、哀求的神态,银雁手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目光又露出坚定之色。

…………

贾玝还不知道针对自己的布局已经不知不觉开始了。

在林黛玉来荣国府第四天,贾母给的‘假期‘也过去了。

贾母特地给三天不用进学的‘假期‘,本意是想让贾宝玉、三春好好陪陪初来乍到的林黛玉。

而贾玝、贾兰、贾环等人其实是沾了光的,毕竟他们还没有资格轻易到贾母的西路院里去,自然也就谈不上陪着林黛玉顽。

贾玝大早上简单喝了碗粥后,就去了族学里。

贾玝在学堂里,一如既往平平淡淡,不生事也从不主动表现。

当从贾家族学里走出,贾玝正准备回去,突然听到了背后的稚声叫唤:“五叔,请留步!”

回头看去,见到是小个子的贾兰,贾玝不动声色问道:“怎么了兰哥儿?又有不懂得了?”

先是摇了摇头,贾兰又点了点头。

平复下呼吸后,贾兰才清楚道:“五叔,你今日有空么?我母亲想要见见你。”

“李纨要见我?”心中一动,贾玝暗道:“应该是和国子监有关,不过应该不是坏事,毕竟李纨现在极忌惹事。”

脑海里众多念头划过,又想到李纨隐藏在素裙下的娇妙身躯,贾玝对着贾兰平声道:“既然珠大嫂子要见我,我这就和兰哥儿你去吧。”

“五叔请。”贾兰极为懂礼道。

跟着贾兰,看着面前才四岁的贾兰的小身板,贾玝心中暗叹了下。

红楼梦原著里讲贾兰是贾珠和李纨的亲生孩子。

可在这里,贾玝发现的是贾兰其实和贾环一样,也是庶出,不过现在是李纨亲自养着的。

其实也很容易理解,毕竟贾兰如果真的是李纨和贾珠的亲生儿子,那就是荣国府二房的嫡长孙了。

嫡长孙和次子哪个地位高,基本上是不用考虑的事情。

可惜的是,贾兰不是嫡长孙。

如果贾兰是的话,贾政最重视的也就不会是贾宝玉了。

一路跟着贾兰,贾玝没多久就到了李纨的院子前。

在丫鬟去通报的时候,贾玝也在快速打量了下李纨的院子摆设。

素净!

李纨住的院子透着的气息就和李纨本人一样,没什么活泼生气,槁木死灰似得。

“五爷,兰哥儿,奶奶有请。”从屋内走出来,素云恭声道。

“劳烦素云姐姐带路了。”贾玝客气道。

“不敢。”说着,素云转身走向屋内。

跟在素云身后,直视着素云的背影、腰肢和翘臀,贾玝内心有点咋舌。

这短命的贾珠“害人不浅”啊!

“见过大嫂子。”走进后,看着面前一身素衣,神色淡美的李纨,贾玝作揖一下道。

“玝弟太客气了,来我这里不用如此多礼,我这做嫂子的,还没好好感谢你在学堂里对兰哥儿的指点呢。”李纨淡笑道。

对着李纨这翘臀明眸的标准美人,贾玝面带惭愧似得回道:“大嫂子说笑了,哪里说得上感谢什么的,要真说感谢,还是玝真得感谢大嫂子和兰哥儿,毕竟珠大哥留下的国子监名额,玝受之有愧。”

见贾玝情真意切,李纨怔住一下后。

心中疙瘩少了些,神色也多了点温和,李纨对着一旁丫鬟素云和碧月淡笑道:“素云,去给玝弟泡杯热茶来;碧月,带兰哥儿去书房读会儿《大学》,今日多背三遍。”

“是。”两个丫鬟应道。

看到贾兰懂事的跟着一身碧绿罗裙的碧月去了书房。

贾玝犹豫了下,还是对李纨劝了句道:“大嫂子,我本不该说这种话,但我毕竟承了珠大哥的恩情,所以我还是得说一句:

兰哥儿虽然天资聪慧,但毕竟还小,再加上身体又算不上十分好,所以在读书方面还是得张弛有度才是,切莫操之过急,要知道身体是根本所在!”

面色僵了下,继而李纨苦笑和难过道:“不是我这做母亲的愿意逼兰哥儿,我也不忍心,也心疼,但兰哥儿若不能读书出人头地,在这恐怕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的。”

见素云和碧月都还没有回来,贾玝目光炯炯,情真意切道:“大嫂子的苦楚,我明白。兰哥儿的处境,我也清楚,只是有些事要操之有方,大嫂子也不想兰哥儿和珠大哥一样吧!”

李纨脸色一白,心中惊慌、恼怒皆有。

贾玝的话其实已经算是有些逾矩了,但李纨在不悦、恼怒后,渐渐的倒是多了几分感激、复杂和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