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八 质问

不过无双和自己的大臣们可以畅所欲言，应该如何面对赵何和人民群众却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经济发达了以后，女性意识觉醒会让女性越来越不愿意生育孩子，毕竟生养孩子这件事可能需要赔上自己的人生作为代价。

除非你家请得起八个保姆帮忙看孩子，否则家庭事业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就是一个空想，孩子的吃喝拉撒玩耍教育都需要父亲或者母亲一方牺牲大量的时间来照顾陪伴。

但是，国家的发展需要人口，需要女人牺牲一切大量的生孩子养孩子，需要把女人不叫女人，而叫妇女资源。无双不想当一个有着男权思想的统治者，但即使两千年后科技发达到人类天天奴役机器和AI，但生孩子这个事，也还是需要女性自己身体力行。

奴隶社会奴隶主剥削奴隶们产生的剩余价值，迅速累积财富，促进了社会的进步，封建社会地主剥削农民，资本社会资本家剥削工人。但是，无论是什么时代，都是强势者欺压弱势着，即使是家庭也不例外。家长族长剥削普通成员，长辈剥削晚辈，丈夫剥削妻子。

无双清醒的认识到，世俗的力量是无法改变的，强行揠苗助长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而且什么样的水土养出什么样的人，即使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在这个半奴隶半封建社会怎么可能成长为一个有现代精神的人呢？

即便是自己对当前社会有所改变，只怕在自己死后，世界也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轨道。所以，到底是应该继续推动女性对于自我的认识，让妇女扛起半边天，还是应该顺应这个社会，推动它向着封建和资本方向发展。

“大王，您有没有想过，如果燕赵两国联姻之后，您二位都是大王，那么应该以谁为主谁为辅啊？”赵何去找赵雍，结果赵雍被李牧这小子拽走去雪地里逮鸟儿去了，于是他就很不幸的被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楼缓按住开始谈心。

“自然是我为主了！”赵何说道：“我是大王，她是我的王后，这又什么好说的。”

楼缓的嘴角扭出一个非常漫不经心又轻蔑的笑，让赵何非常的不舒服，他隐隐的觉得楼缓并不喜欢自己，因此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燕国要比赵国强大，您做的了燕国的主吗？”楼缓问道：“不是我歧视你领导下的赵国，而是赵国有什么能拿出来说道的呢？燕国土地虽不广袤，气候也很糟糕。但是现在燕国能够生产糖，还有织布的作坊、攻城的火药和船。赵国要想拥有这样的一切，只怕全都得靠着你和燕国联姻来获得吧？”

这话无疑是在戳照和的痛处，毕竟燕国的强大有目共睹，无双讲的话再伤他的心，他也只是抱怨而没有放弃。

楼缓显然没有什么照顾赵何心情的念头，继续说道：“听闻你最近和燕国大王闹的不太愉快，作为一个曾经的赵国人，我劝你不要太过执着，更不要招惹燕国大王生气，毕竟你好好的求她，让她和你生下一个有着赵国王族血统的孩子来继承燕赵两国的王位，你就算是为赵国做贡献了。”

这话说的仿佛一个耳光抽在赵何脸上，直白一点说就是：赵何你也就有个**用。陈述句。当下整个脸皮就紫涨了起来。

“我才是男人呀！女子本就应该从父从夫，怎么是我要听从她的安排？”

“你是男人没错，”楼缓说道：“但是你是个没用的男人啊，你在燕国王宫混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发现自己在这里顶多也就能顶替肥元荀况的位置吗？你是做出的糖，还是造的出火药啊？你父亲当年被人困死在沙丘宫的时候，人家比你小六岁，人家都去救人了，你还是个赵国大王呢，你当时在哪里？”

“我！我也想啊……”赵何着急的说：“可是我被李兑赵成……”

“不要狡辩，你是一国之君都没有拼死抗争的魄力，当了几年的大王却没有自保的能力，你对得起你父亲的荣光吗？你父亲九岁即位，群狼环伺。而人家小公主也是九岁，为了救主父凿了几天的石头啊！她怎么就不怕水位突然回来被淹死呢？”

“说到底，楼先生就是恨我，怀疑是我要害死父亲！对吗？”沙丘宫变也是赵何心中的一根刺，不可否认他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首位。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心里怎么想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的告诉你，当大王这件事，你！不！配！”

赵何猛的站起来，想要拔出佩剑，但楼缓看他拔剑丝毫不畏惧，稳稳的在桌前坐着。他头发花白，皱纹深深的刻在眼角唇边，眼泡子有些浮肿把眼睛挤的小小的，却闪烁着一丝轻蔑的精光。

但赵何还是非常犹豫，瞻前顾后的思索杀死楼缓的利弊，最终还是气愤的收了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是个怂货，一点也不像你爹。”楼缓翻了个白眼，弓着腰倒背着手，出门去找雪地里逮鸟儿的赵雍和李牧，他倒背的手里赫然握着一把精钢短剑。

赵何离开的路上越想越难受，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如果燕国人的看法都和楼缓一样，那么现在正在燕国蹦跶的自己岂不是像一个跳梁的小丑一般？

而楼缓的话毫不留情的撕开了赵何一直自欺欺人不愿直视的事实，那就是燕国在一天一天的强大。蔺相如曾经说过，如果齐国公主没有遭遇这一系列的事情，直接嫁来赵国，只怕是最理想的一个结果。然而时间越往后移，这位公主就越强大，随着燕国越来越强大，她对于联姻的要求就会越多，因此蔺相如总是会劝赵何要果断。

想到这些，赵何在心里打了个突，难道连蔺相如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赵何没有勇气去王宫里面问燕国众人的看法，只觉得走在路上，似乎每一个路过的燕国人都在嘲笑他，因此没等到冬天过完，赵何就急匆匆的走了。

对于赵国大王的暂时退缩，燕国众人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迫于燕国日渐强大对赵国实力上的压制，肥元他们相信赵何迟早会想明白这个问题。

燕国众臣很快就抱着“国家强大，大王才能有男人”的想法，积极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很快到了春耕时分，邹衍发现今年春天的雨水要比起以往少了很多，幸好有冬天修缮维护好的引水渠，这才解决了春天干旱的问题，为此邹衍夜观天象，推断出今年会是一个比较干旱的年景。

燕山学宫的百家也开始占卜，观星，查阅以前记录来验证邹衍提出的这个推论，很快连无双也得到了消息。

“引水渠修的太好看来也有问题……不下雨就灌水，也没人上报禾苗旱了……”无双着皱眉头嘟囔说：“要不是邹衍一直注意着，只怕等连河里都没水了咱们才能知道大旱了……”

着话让众臣怎么接？怪无双出的主意？该是怪白苴修的快？怪卜清给批了款？只能集体翻个白眼进行下一个话题了。

“春天干旱不算太可怕，可怕的是一年大旱，两年大旱……”卜清说道：“一旦成灾就会十分的麻烦。”

“确实。”无双点了点头说：“我们得尽早准备，这样才能有备无患啊。”

众位官员纷纷点头，让各级官员都留意农田和水利，燕国各地从春天就开始到处打深井，备水窖。结果不出邹衍所料，到了夏天整个北方大旱，不光是燕国干旱，赵国和魏国北方也都遭遇了干旱。

燕国本地因为干旱，受灾严重，但好在帆船已经能带着渔民去离岸较远一些的海洋捕鱼，捕获的海产品晒成干被大量的运往内陆补充因为干旱造成的食物短缺。

还有齐国的大部分地区因为偏南方一些，还能产出粮食来接济北方，这使得燕赵两国此次发动的对齐战争显得尤为正确。和燕赵打完了就占领不同，白起他却在班师回朝的途中，这楚国实在是很大，白起即便是有能力把楚国全打一遍，秦国也没能力把楚国全部占领，因此，把财物劫掠干净，把人家城墙都捣毁就可以走人了。

这一次，白起的军队是借着秦国往楚国嫁公主这个事情把楚国首都郢的城门骗开的，为此屈原还跳了汨罗江，消息传来屈敏哭了好几天，心情变得十分抑郁，他有些责怪自己离开了楚国，让楚国落到了一群不通四六的人手里。

无双就劝他说，要是太担心的话，不如回去帮楚国防守，毕竟有了混凝土和火药，秦国再想打楚国的话就难了。

屈敏哭的湿漉漉的眼睛抬起来就狠狠瞪了无双一眼，他知道无双讲这话心里百分百是为他好，但是无双大大咧咧惯了，他可不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既然学了无双的独门秘方，这辈子都只能给燕国拉犁了。

宋谦心里也不好受，他本以为大家一起抢回了楚怀王的命，就能续上楚国的命，没想到这些年黄歇净干一些头疼医脚的事情，不过这也怪楚国从头到脚都不健康，即便是黄歇有些才干魄力，只怕也是回天乏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