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四幅画
众人听得这猫叫声,霎时汗毛竖起,寒意滋生,一股隐隐约约的不祥之感便是浮现心头。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黑猫是吉祥的象征,是镇宅、辟邪、招财之物。
它让人感到不祥,不是它本身邪恶,而是在警示人们,即将有不吉之事发生。
余昊出自天师门,属于道门一脉,对这类事情自然了解颇深。
他当即抬手,对老李说道:“李警官,你缺乏自保能力,最好不要跟进。我和比利先生一道去那边小屋看看。”
他随后又扭头看向苏闲和钟楚楚,两人皆是点头。
“那好。”
余昊从腰包里抽出一张符纸,交托老李手上:“这是信号符,你小心拿着,若是遇到危险,立刻将其撕裂,我会尽快赶来救援。”
老李拿过那符,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
随后其余四人便是保持着隐身状态,快速往小屋方向行去。
他们快速奔行时,都有注意着那猫,只见它悄然跟随,无声无息,却如影随形。
苏闲靠近钟楚楚,低声问道:“你看那猫,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钟楚楚反问:“你想问的是什么?”
苏闲道:“我总觉得它很邪门,不似生物。”
钟楚楚却摇头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但它体内生机盎然,魂魄稳定,并非死物。”
苏闲惊讶:“你能看到它体内灵魂?”
钟楚楚展颜一笑:“能看到一点吧。”
但下一刻,她笑容凝固,脚步停滞,僵硬道:“不是,它的灵魂怎么在枯萎?”
……
不用她再详细多说,苏闲已是从肉.眼上看了出来,那黑猫的身躯明显变化,肌肉萎缩、长毛脱落,越是往前走,就越是变得干枯。
等他们离那小木屋不足三米时,黑猫已经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它的黑毛全部脱落,露出干枯的皮肤和丑陋的毛孔疙瘩,就连走动都不再轻盈,像是衰老垂死的猫。
“这猫是怎么回事?”
苏闲从心底感到不适。
他在网上曾经看到过几个虐猫虐狗的视频,里面内容惨不忍睹,他总是只看一眼就已经受不了,这黑猫此刻的形态便让他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东西,非常难受。
余昊和比利也看到了这黑猫的变化,但此刻无暇停下深究,两人几步到了小屋门口,见屋门紧闭,不好踹门,便迅速移动到窗边,从窗外往里看。
随后苏闲和钟楚楚也跟了过来。
透过满是划痕的玻璃窗,基本上能看到这小屋内的全景。
这小屋不大,没有隔间,只有用黑色帘布在这一侧的墙边拉出了一小块地方,里面放着简陋的木床,
木屋中央,非常正常地摆放着一张小桌子和两张椅子,也都是木制的。
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碗和几张碟,碗上都有裂纹和破口。
而在对墙的角落,则是一个农村里常见的土灶台,灶台后面堆着少量干柴,还能看到夹柴禾用的铁钳。
灶台里还燃着火,火光照到墙壁,映出一片红。
灶台上的锅子里则明显在烧煮着什么东西,从锅盖边缘不断有热气冒出。
最关键的是,这里面完全没有看到一点人影!
余昊拧眉问道:“那金正义不是进了屋里吗?怎么里面没人?刚才的尖叫难道不是他发出来的?”
比利道:“应该是他,声音很像。你看那锅里还煮着东西,说明这屋子的主人不久前还在,或许是金正义进屋之后和它起了冲突,然后误入了什么密道?”
余昊:“好像只能这么理解了……等等,那猫是怎么进去的?”
听他提到猫,苏闲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却见之前因几人停下而暂蹲在门口的黑猫已然不见。
那木门完好,没有开启过,黑猫却是从门外消失,出现在了门内。
苏闲再往里看,见那猫正在往灶台的方向走,它那已经瘦得可怜的小身板越发的干瘦,甚至表皮出现腐烂。
明明没有任何外力作用其上,它的表皮却是寸寸裂开。
它越接近那灶台,表皮裂开的就越多。
惨白的骨骼暴皮而出,表皮由此开始脱落。
当它走到灶台前时,表皮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下一具残留肌肉和内脏的骨骼。
下一刻,它突然跃起,鲜血滴答,骨骼摩擦,它落在灶台之上,低头看向锅子,然后伸出爪子将锅盖推了开来。
……
苏闲四人屏住呼吸,看到那锅子里血水翻滚,还未煮熟的肉和突出水面的骨骼不停沉浮。
那猫突然停下动作,歪着脑袋,盯着锅子里的肉,仿佛在说:“是谁占了我的位置?”
……
时间仿佛停止,死寂快速扩散。
余昊打破了沉默:“钟小姐,能继续跟我讲讲那几幅画里的内容吗?”
钟楚楚吞了口唾沫,低声道:“我之前说过,第一幅画里画的就是这只黑猫,绿色眼睛,躲在墙角,眼神幽深。而第二幅画里画的则是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妪,她坐在灶台后烧柴……就是这个灶台,锅子里冒着热气,也在煮着东西。”
“老妪?”余昊打断道,“那就是这个小屋的主人,你继续。”
钟楚楚便又道:“第三幅画,第三幅画里画的是一头额上长角的鬼怪,鬼怪在荒野中烤肉,其背景中有一座亮着灯的小屋,应该就是这座小屋。然后是最后一幅画,那画里全是黑雾,黑雾中间有张巨口,口中咬着头颅,那头颅额上长角……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第三幅画中的鬼怪。”
余昊道:“照你这么说,第四幅画中的雾怪吃了第三幅画中的鬼怪,第三幅画中的鬼怪却只是在烤肉,第二幅画中的老妪也就是在煮东西,而第一幅画中更是只有这只猫。除了第四幅画和第三幅画中有故事上的联系,其他三幅画之间似乎就只有地点上的联系?”
但他话音未落,屋里突然传来“噗咚”一声。
那猫竟是跳入了锅子里,把里面原有的肉和骨头挤了出来!
苏闲一阵旁听,借着钟楚楚的描述在回忆那四幅画中的内容,这时突然见到这一幕,顿时艰难道:“其他三幅画中的联系,我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