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检测
综艺节目？
我是超级英雄？
这名字若是在正常时期出现在媒体网络上，那指不定会被人喷成什么样子，说不得还会被人讽刺为漫威同人。
若是节目组再爆出个什么流量小鲜肉加盟节目……
不提了，不提了。
……
总之苏闲当时从比利口中听到这节目名字的时候，也觉得这名字有些过于烂俗的感觉。
但他后来仔细一想，那些综艺节目的名字可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通俗易懂，简单明了，又特征鲜明，容易记忆。
所以国家既然准备走综艺路线，取个这样的名字，也就理所当然了。
……
不过“我是超级英雄”这一名目上被分类为综艺的节目，显然不会是真正的综艺。
按照苏闲的猜测，国家应该会在这一节目上，以层层渐进的方式，将一些特殊的人、特殊的能力和特殊的现象，逐步展露在台面上。
而之所以会选择综艺，多半是因为综艺本身就自带“娱乐”标签，又比较接地气，能让人以更加轻松平缓的态度去面对那些预定会出现在节目中的神秘。
当然这样也会让一些人认为那些神秘都是虚假的，是演技，是特效。
但这种观念，必然是会在节目的持续播出之中，一点一点地被扭转，被改变。
人们会意识到那些原本以为是演技特效的东西，其实是存在的，是真实的。
而这，应该也是有关部门想要的效果。
不是突然的，单方面地向人们宣布这个世界存在着你们不知道的里侧一面，而是让人们通过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大脑，去看，去思考，去发现。
这一过程，要拉得足够的长，才能让人更容易地去接受这种设定，也能将必然会出现的社会动荡尽量拉伸开来，使其变得相对平缓。
除此之外，采取综艺方式的原因应该还有不少。
就苏闲自己能够想到的，就至少还有三个原因。
其一，应该是为了让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以一个相对正面的形象出现在群众面前，从而减少群众对这一少数群体的排斥。
同时，也是为了给那些突然觉醒出超能力的人竖立一个正面的榜样，以避免一些人误入歧途。
其二，应该是为了让群众对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有更多更直观的了解，至少要让他们知道，那些人除了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之外，其实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美剧中经常出现的一般人与变种人的争斗，肯定是要彻底杜绝的！
其三，应该是为了让群众产生出“事态完全在把控之中”的感觉，毕竟你都有闲心拍综艺了……
……
不得不说，能想出走综艺路线的那位决策人，真的是一个鬼才！
如果“我是超级英雄”的质量过关，那肯定会引起大轰动，到时候在节目中投入几个广告，募集点经费，招募几个人才，那岂不是美滋滋？
“世界在变化，神秘复苏，幻想降临……”
介绍完“我是超级英雄”之后，苏闲像是念小说一样又念了一句开场白。
“但我们并不是大海上的浮萍，我们有国家，有军人，还有家人与同伴，并不需要孤单面对狂风暴雨的来袭。无论何时，国家和军人都会站在最前线，用他们的血肉与意志铸成最坚实的城墙，将危险抵挡在外。而家人和同伴会抚平我们精神上的缺乏与创伤，我们互相扶持，互相依赖，无论面对何种情况，也无需畏惧。”
以上，政治正确。
无疑。
“接下来，有请我们今夜的主角，全通大师上台。”
苏闲将手按在讲台上，转头看向全通道人。
站在副手位置上的孟无也是转头看了过去。
台下因苏闲的演讲而刚刚平复心情的人们，也都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全通道人坐着的位置。
……
朱老先生就坐在全通道人的身边，这时微微一笑，便优雅地低下头，以南京话翻译道：
“全通大师。全通大师？全通大师！”
几声轻唤，但全通老道却似完全没有听见一般，依然低着头，双手十指如风一般律动。
朱老先生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买手机给他，甚至还多此一举地教他如何用手机来打发时间了。
顶着逐渐灼热的视线，朱老先生终于抬起了手，如恶魔一般伸向了全通道人手中的手机。
而当视线被手遮挡住一角后，全通道人终于有了反应，他迅速扭转身体，将背部对向众人，口中快速说道：
“急什么？容老夫超个神先！”
全程都是南京话，唯独“超个神”三字说得字正腔圆。
但紧接着，老道士眉毛一抖，双手一颤，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哎呀我凸(艹皿艹)，草丛里钻出个亚瑟！”
……
因为顺风太浪被人抓单，队手四打五力不能支，高地水晶塔全部被推，带全通道人复活之时，超级兵已攻上高地，无力回天，只能打出GG。
全通道人一脸不甘想再来亿局，结果手机被夺只能站起。
“轮到我了吗？”
他整了整衣冠看向众人，虽仙风道骨，却再唬不了人。
“直接开始检测资质吧。”
朱老先生大手一挥，直接掐掉了原本用来让他提高自我形象的装【哔】环节。
全通道人也不在意：“那也好，老道初来驾到，语言不通，也说不了什么。要是今夜能收上一两个徒弟，那么在这个世界也算重新有了牵挂。”
他倒是真想得开，不愧是有大道行的人。
之后苏闲也从讲台上下来，他们在客厅中央摆上了一张古旧的四方桌，而后孟无将事先收集全的各类道具素材都摆放了上去。
首先是笔墨纸砚，一定要有。
然后是朱砂和黄符纸，也必不可少。
接着还在桌上摆上了一个像是从柴灰里扒出来的香炉，以及三根青色的香。
最后，孟无又从微波炉里端出了一碗黏糊糊的黑色物质。
……
一切准备就绪，全通道人终于开始行动。
他先是将三根青色的香插上香炉点燃，然后让香上弹了一点香灰下来，混入那碗黑色不明物质之中均匀搅拌，而后神色悠然地说了几句，顺手往黑色不明物质上插了个勺子。
朱老先生身为他的专用翻译，这时候显得格外敬业：“大师用的这三根青香，乃是他自己搓出来的三神香，有刺激身体，使阴阳显现的功效。嗯，可以理解为类似咖啡因的物质，能提神，使人身体的激素产生应激反应，还能让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使血液加速循环。而这碗黑色的膏状物，其名为通神膏……应该就是某种催化剂，和三神香搭配使用，能让身体产生出某种特殊物质，而后融入到血液循环之中。至于为什么往通神膏里加入香灰，大师说……这只是一种习惯！总之都别站着看了，都排好队，一个个轮流来吃灰。”
说话间，众人已是急不可耐地围了上来。
尽管那碗混了香灰的黑色物质看着令人反胃，但用勺子舀上一口来仔细一闻，却能闻到一股独特的清香。
首先品尝的是跳脱的孟常，然后是余小婉、蒋青梅、盛晓白……
父母们尽管也非常想要尝试，但在儿女面前总归要矜持一点，因此都留在了后面。
当其余所有人都吃了一口通神膏之后，苏闲也是继孟无之后拿起了勺子。
这一碗通神膏是用大量的名贵药材加上几味非常罕见的特殊物质熬制而成，全通道人原本是想要用丹炉来炼制的，最后却选择了微波炉……
不过炼丹炉和微波炉都是炉，怎么也是亲戚关系，多少也就无所谓了。
从还剩下一小半的碗里舀出一勺通神膏，苏闲放在鼻下稍微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淡而不散的清香，令人回味无穷。
尽管这通神膏的品相实在不好看，但他还是闭上眼睛将其放入了口中。
没有入口即化的那种传说级口感，这通神膏的味道，怎么说呢，就和它的外形完全相符吧。
一个字，苦。
两个字，难吃。
三个字，真难吃。
四个字，真的难吃啊啊啊啊！
难怪每个人刚吃下去时都一副苦瓜脸！
苏闲猛一仰头，只觉得小时候扁导体炎狂吃中药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
通神膏入喉，也没有苦尽甘来的余味。
小说里对类似药物的各种描述，果然都是假的。
……
但当最后的苏闲将这口通神膏吞下之后，那全通老道却是慢悠悠地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包。
只见他眯着眼睛将那小包拆开一条缝，而后右手持着，左手拿起剩下小半碗的通神膏，再将小包对着碗口一抖，顿时便有些零零碎碎的粉末从缝隙中滑落而出。
待一小包的粉末全都撒完，全通老道的嘴角不禁露出显而易见的笑容，然后他拿起一只筷子，在碗中均匀搅拌。
一下，两下，三下……
仅仅是次数不多的几次搅拌，那碗通神膏竟是突然从黑乎乎的一坨坨变成了如清泉般的澄澈与透明，而原本便存在着的淡淡清香，更是突然浓郁起来。
那扑鼻的香味猛地爆发出来，满室飘香。
众人顿时目瞪狗呆，一个个都直愣愣地盯着那碗通神膏，就像嗅到骨香的狗，垂涎三尺。
但须臾之后，全通老道却碗一端，头一仰，一干而尽！
“爽！”
一口喝完了那小半碗的通神膏后，全通道人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了，整张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余韵，就连皱纹都舒展了开来。
……
“有这么好喝吗？”朱老先生猛不丁问了一句。
“那是。”全通道人闭着眼睛摇着头，得意洋洋，“这通神膏在我们那时候，可是有着琼浆玉露之称，就是那原材料太过昂贵，一般人根本搜集不齐，没想到这个时代已经能够轻轻松松收集齐全。呼，回味无穷哇！”
朱老先生面不改色地继续发文：“那你最后的那包粉末又有些什么讲究？”
全通道人说道：“没什么讲究，就是独门秘方，类似技术锁，没有这秘方加入，通神膏就是一坨翔，所以只要保住这秘方，就没人能够仿制这通神膏。”
朱老先生又问：“那为何一开始不加入？”
全通道人笑着答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朱老先生：“就是说，你是故意的？”
全通道人：“自然。”
朱老先生怒极反笑：“好！不愧是研究道法之人，果然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大师果真不愧是大师！”
全通道人：“那是，那是。”
……
就在这种良好的氛围中，半个小时转眼而过。
按照全通道人的说法，经过这半个小时的酝酿，人体内的药性已经完全发挥，而今每个人的血液之中都流淌着一种特殊的物质。
这种物质会在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消失，所以必须赶在这段时间内进行检测。
而通过对这种物质的检测，便能看出一个人的资质天赋如何。
……
因而他们又在四方桌上放上了二十余口小碗，每口碗里都盛了半碗清水。
再然后，每个人的手中都多了一枚针。
接下来的场景就不用多说了，电视里滴血认亲的场面不要太多，就是每个人弄一滴血到碗里，然后让全通道人来观察检测。
事实上这血滴在碗里之后，便因为血液中蕴含的物质而自己散开成形，通过观察自己碗中的血液变化，基本上就能判断出自己有没有戏。
总之越不正常的血液变化，拥有特殊资质的可能就越高。
在这种时候，苏闲也没什么心思去观察其他人，他虽然有特殊能力在身，但若是有机会尝试自己去修习法术，那当然更好了！
所以他在将一滴血滴入碗中之后，便是仔细观察起来，但他盯着看了很久很久，那血液却是始终未曾散开，仿佛一滴血色珍珠，慢慢沉入水底，之后便再无变化。
这种现象看得他整个人都懵逼了，好半晌之后，他才悄悄摸摸地转过头，看向身边孟无手中的碗。
只见那口碗里，一朵极其艳丽的血色花朵，正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