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硝烟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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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先生说的容易，但你可知，SINA做到今天的地步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你要我在短时间内和这样的集团平起平坐，是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呢？”

回过神后，秦百川不由嗤笑出声，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他意外的是孟源竟给出并选择了第三种选择，惊叹于他突飞猛进的肚量和眼界，但这选择的内容，在他眼中，不过是行外人的胡乱指点，好高骛远罢了。

古往今来，制衡术都是中华文化推崇和沿用的治国之道。放到如今的商界来讲，电商行业两巨头齐头并进，视频制作网站三足鼎立，独独社交平台这方面，分成了两个互不关联的主题分别由两家公司单独把控，是再明显不过的垄断行业。

背后的原因，从名声赫赫的那家国民基础通信公司的董事长今年入选了一个政界高位就能看出——这两家公司，都是由国家授意才垄断市场的，也正是因为有国家的支持，才能在近十年间都没有能匹敌的对手相抗衡。

这些也是在他动手开始做之后，才渐渐了解到的事情。

也就是说，想要在这个领域冒出头，并非是打一场头破血流的价格战、性能战就能做到的，更重要的是，得到上面的“准入证”。

SINA屹立业界不倒二十年，与上面的利益关系必然是盘根错节，难以撼动，想要避开这些耳目撬动国家的墙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说，孟源这人，在明星里或许算是精明的，谈商业，道行还是太浅了。

“这我当然知道。”孟源闻言却笑了，“如今的市场情形，你想要凭实力稳扎稳打从剩余的空间里冒尖，要花费的指不定比二十年还要久，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所以最佳的策略就是……”

他笑着往后靠了靠，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给这条蛇出其不意的迎头一棒，然后趁其自顾不暇之际，将原本属于它的蛋糕，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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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百川轻车熟路地走下华伦天空的顶层电梯，目光扫过对他笑脸相迎的合作方员工们，亦态度温和地招手回应。

这大半年里他经常出入这里，本就与他们面熟，随着生意的规模越来越大，收到的示好之举献媚之意也不胜枚举起来。

他近乎可以算是国内乙女游戏的先驱，在头两三个月里用出色的情节和用户体验收割似的将年轻女孩子们的钱袋“洗劫一空”，那段时间内，玩家们甚至每天都能把游戏名刷上热搜一次，可见热度之大。

后来名气出了圈，各种跟风模仿的大小公司便闻声赶来，疯狂地打起价格战来拉拢玩家，他们这边的热度分散，用户流失也是正常。不过他原本的想法就是用这游戏赚一笔快钱用于大展拳脚，倒也不屑于和拥有大量人才储备的大公司们一较长短，市场大盘降下来后，他就只让员工们做些日常维护和小福利活动，其他的并不费什么心神。

不过即便如此，这世上的人总还是怀旧的多，玩家们来来去去基数不会小于某个定数，光看目前的态势，以后每个月入账的利润拿来阔阔绰绰地养老是完全没问题的。

这种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去虎口夺食，真的是明智的吗？

他想起方才那人吐出的惊人言论，后背仍是忍不住发凉。

这游戏……玩得真是太大了。

“发行方又不止我们一家，之前已经追加了两千万的投资，现在还来要，真当我们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快四千万的投资拖到现在才拍了五集，他们请的是什么天王巨星吗？你告诉导演，钱没有，解散的公告就有，拍不下去明天就把剧组遣散，至于各方的违约金，他自己想办法吧。”

女孩身着黑色修身短裙，一手拿着电话杀伐果断地做着命令，一手握着签字笔在厚厚的文件上写写划划，脸上的婴儿肥在这半年里消退了不少，淡淡的妆容越发显得五官美艳大方，倘若再长两三岁，韵味会更足。

华伦天空在他那个游戏上的投资直接换来了超过20%的股份，这算是直接拍板定下的萧麦的实绩，再加之这半年里她上位以来用个人风格谈下的各个合约，如今在公司，已经是事实上说一不二的高层了。

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暗地里嘲笑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的小丫头了。

秦百川在沙发上坐下，了然地笑笑以回应萧麦投过来的目光，心绪却飘远了。

到底是堂姐妹，无论是神采还是长相，总是有相似的地方。只是江阮这个年岁的时候，他没胆量靠近没资格争取，倒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过这么锋芒毕露，女王气十足的时候……

想一想，倒还真是觉得这样会比较可爱，哪像如今，浑身的刺长在内里，轻易不显露，等他好不容易靠近一步，才扎得人汩汩流血，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一句“你这个南墙，我撞过了”的悲戚之言。

“想什么呢？”

他还在出神，那边萧麦已经挂了电话，三步两步地在他对面坐下，在他眼前摇了摇手。

正常的小姑娘做起这个动作来该是娇憨可爱的，秦百川晃过神的瞬间入眼的却是对方一脸看见了活体智障的表情，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你是不是熬夜写游戏熬成傻逼了，坐下来还没十秒钟就表演灵魂出窍，小心啊，可能会猝死的。”

“……”秦百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决定要收回刚才在脑子里想的一系列赞美之词。

这货，明明就是个乳臭未干，嘴巴毒的小丫头！

“今天好像不用为你那游戏开会讨论吧，你过来干什么？”毒舌两句，正事萧麦还是没忘的。

这几天她的心情其实好不到哪里去，跟秦百川呛呛声，好歹能发泄一下。

手下一个好争功的小高层前几个月拍板定了一个和某电视台旗下发行合作投资的青春偶像剧，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开拍快两个月了，合作公司至今出的钱还不到他们的一个零头，剧组拿着他们的巨额投资却不知道花在了那里，竟只能交上来五集的素材——每集的成本接近一千万，就是影后下凡拍也不会到这个天价啊！完全是把对影视方面的业务还不太熟悉的华伦天空当作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了嘛！

出了事，烂摊子还得她收拾。钱慢慢总会收回来，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若是华伦天空十年前有这个眼光用自身的庞大财力在影视上开辟些空间，如今也不会这样束手束脚，不得要领，即便没有，在别的方面，比如媒体影响力上，只要不是差得太多，也不会陷入如今整体上坐吃山空的窘境。

夕阳产业的巨擘，真是不好当。

要是如今能有可以着手的新兴产业，就好了……

她正这般想着，便见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的秦百川挤出一个笑容，皮笑肉不笑地道：“有个新游戏，想让小萧总了解一下。”

“什么？”

“规模很大，不知道你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