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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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在落地窗前支起了躺椅,空调的丝丝凉意和窗外是充裕而炽热的阳光交织,有一种独特的快感。
铃声再度响起,江阮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毫不犹豫地再次掐断。
她这人从不吃后悔药,既然已经在剧组和公司闹了一场,就没打算再向人服软。
意气用事也好,一时冲动也罢,都不能阻挡她现在宅在家晒太阳的决心。
不过别的什么能。
她拿起手机,百无聊赖地点进朋友圈,孟源一个小时前发的那条在顶端。
天神:
她顿时笑了起来。
走高冷禁欲系正能量男神路线的孟源可从来不屑于发这种琐事,从他朋友圈里看到,倒更像是闲来无事撒个娇。
下面的评论也是精彩纷呈。
Kevin造型师:我觉得扣安天翊工资这条制度是时候实行了。
七海主编:小源你发个定位,杂志社里你的大批粉丝马上就去给你送爱心午餐!
安天翊:……某K请你正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谁做了个失败的造型导致老大老晚才吃完饭的?
导演张裕美:哟,这种话出现在小源的朋友圈总觉得像在跟谁撒娇……
孟源回七海:不用啦,我订的午餐应该在路上了。
孟源回张裕美:导演想多了哈哈,只是单纯暗示下楼上两位推卸责任的工作人员。另外,等合口味的菜出现。
她翻完最后一条,不由有些面红心跳。
“等合口味的菜出现”,表面上好像是在暗示张裕美他仍是单身等缘分,可知晓事实的她看在眼里,却像是在暗示:她作为女朋友,这时候该出现去送“爱心午餐”了……
回七海的话似乎也暗暗印证了。
她干净整洁的指甲在抱枕上划了划,心跳加速:她要去吗?
过了一会儿,又满脸通红地将脸埋进抱枕,闷闷地想:想太多了吧,他怎么会这样抠字眼?她现在的样子,活像是那群从自以为的“蛛丝马迹”中推测臆想她和肖辛已经谈婚论嫁的CP粉……
可要是真的怎么办?
这想法一窜进脑子就被迅速掐掉:要是假的才丢人丢大发了,刚刚分开一天而已,他的事情又这么忙,她要是会错意巴巴地上赶着去找他,不仅让他难办,还会显得她一刻都离不开他……
太不矜持了,不行不行。
正想入非非的时候,萧麦的一个电话成功将她从中剥离出来。
“喂,麦麦啊?”
她忙不迭地接起:“你回来了?”
她知晓萧麦为了她在海外滞留了好几天,也一直放心不下,嘱咐她一安全回国就给她打个电话。
“嗯,刚到家。”萧麦那边传来轱辘的滑动声,应该是手里还拎着行李箱。
“那就好。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明天请你吃饭。”
“你这嘱咐,还真跟我妈似的。”萧麦呛了她一句,脸上却是高兴的。
“切。”
她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有些惊奇:“不对啊,你不是已经出院了吗?不拍戏?”
江阮叹了口气,委婉地说明了情况,萧麦却轻松下来:“我之前也听到一些风声,说华娱的孙慈文带资进组戏份很重,但不太确定就没敢跟你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听天兴的话竟然这回这么果决。出息了,丸子小姐!”
“没大没小。”江阮笑着嗔了一句,心里隐隐有些高兴: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任人宰割,这回逆反了一次,竟都觉得是对的。
看来自己没做错。
闲扯了两句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萧麦却“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
“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回程的时候,肖辛和我们坐同一班,他还跟施恩泽说了几句话,内容不知道,但说完以后施恩泽脸色很难看……我估计肯定和你有关系,你这几天,最好离施恩泽那个疯子远一点,别理睬他。”
她隐隐知道当年那段恋情里施恩泽充当着多么渣的角色,虽说正是因此把江阮打下神坛给了她们二人认识的机会,可一想到江阮当时的状态,她就由怜生恨恨不得把渣男大卸八块。
如今他又巴巴地回来帮她,多半也是想重归于好,但她绝对不想看到,江阮再在他身边受一次伤害。
江阮静了一会儿,低低笑了一声:“你放心吧,我从没打算理睬他,感恩,也会用别的方式的。”
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了,他放下身段帮自己几次就感动得涕泗横流哭唧唧地深情复合?怎么可能?
感激和爱情,她分得很清楚。
挂了电话,两条新消息就跳出来。
末尾的四个字看得她心一荡,半晌后才红着脸回了过去:嗯。
2
孟源看到回音,心情大好地让安天翊去给他预订包间。
时间是晚上七点。
地点在业内很有名的一家高档酒店——卡尔酒店。
安天翊记下,刚抬脚要走,Boss突然又反悔道:“算了,还是直接订一间总统套房吧。”
安天翊一脸震惊地回头看他。
孟源干咳了一声:“看什么?第一次约会,定个隆重点的地方不行吗?再说,她也就出来吃个饭,还要回剧组,你瞎想什么呢?”
安天翊一脸无辜:“我只是在震惊老大你一晚上的开销,没想什么啊……哦,是老大你在想什么吧……”
他冷着脸砸了个纸团过去,正中眉心:“少废话,干你的事去。”
小助理才撇着嘴一脸愤懑地出去了,走了一会儿,突然开始偷笑。
孟源也没能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本也就是想如平常一样订个包间吃个饭,可脑子里忽然闪过含着她唇瓣的场面,鬼使神差地,就改了口,说成暧昧的开房。
不过和安天翊说的那些话,倒是连自己都说服了。
按照她的性格,吃完饭肯定就要回剧组了,也不会有什么遐想的空间……
他坐了一会儿,只觉一阵心浮气躁,直到伸手将领带扯掉,松开第一颗纽扣,才稍稍自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