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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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过了吗，最近要低调行事，你这……”贾云真看着摆在床上的数张机票，愁眉不展。
“可您也说了，柠檬影视不能得罪。”正抱着手臂看着助理收拾行李的肖辛挑了挑眉，表情不以为意。
“肖辛。”她一脸不赞同，眼神里写满了“不要胡闹”。
肖辛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低声笑道：“云姐，要不是柠檬和亿邦有一战之力，以我的性格，大不了就爽约延迟拍摄咯……我就是觉得，这可能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贾云真微怔，也思索起来。
从车祸的消息传到耳朵里开始，她就有预感早晚会牵扯到他们身上。但紧接着天兴竟然和警方合作，心惊之余也是松了口气：天兴无法控制公政力量的进展，警方也不会去查嫌疑人的粉丝属性，最起码，能给他们很多时间来做出应对方案。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警察那边刚刚调取了监控录像，孟知北那个老女人就光明正大地在朋友圈把照片贴出来，又伪装成秒删的样子，被人传到网上，以那么惊人的速度调出作案人的粉丝属性……
这下子，他们是彻底被拖下水了。路人指责，CPF上蹿下跳，对方粉丝被刺激得战斗力上升了几个层级，而始作俑者——siri们还在愚蠢地喊着大快人心，称被调查出来的人是勇士，生怕别人的怒火无处发泄似的。
遇到这样的猪队友拖后腿，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也就是保持着肖辛行程的神秘性，让处于反噬边缘的CPF稍稍稳定下来，争取多洗些粉，可偏偏这时，以互联网起家的国内最大集团旗下的柠檬影视又急吼吼地要求肖辛把先前签的综艺意向约换为正式约，并立即前往海外拍摄先导片……
她清楚地知道，这财团不能得罪——去年一个人气处于上升期的小生因为在它开设的一个综艺拍摄前临时反水，跳到另一个影视集团谈合作，被它光明正大地封杀，查无此生，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
虽然他们没到这种地步，但如今正是腹背受敌的窘境下，她也确实不敢赌。
而且肖辛说得确实也有道理，这次的风波，一些事情的进展快得超乎想象，极有可能背后有大势力在操纵，而前些日子明晃晃地帮了江阮一把的亿邦太子，无疑是考虑的第一人选。
若能凭借这个综艺，靠上柠檬集团，让他们两方去掐架，倒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定。
“但要是路上被粉丝拍到了，这些天让你闷在公司里，不就没意义了吗？”贾云真叹了口气，提出了另一个疑虑。
那天扎轮胎的粉丝被爆料出来，要不是她及时让人散布肖辛正陪着江阮的谣言，恐怕那些CPF早就暴走了，躲在公司这几天，也正是为了将这个谣言坐实。若是这次出门就被拍到，难免会让人质疑。
提起总是坏事儿的粉丝，肖辛的眸色也暗沉了几分。
这次要不是那个私生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他也不至于这样举步维艰，半点不像他的风格。
“放心吧，柠檬那边答应了一定会保密，只要我们这边不透出消息，等到了海外，就没什么风险了。”他说完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那些粉丝的经济实力公司甚至做过专门的表格分析，人多但不精，今年的第四次出国游，估计没几个粉丝还有剩余的财力，只要瞒住了她们，其余人也没钱跟过去。
也真是有些凄凉。
他抬眼瞥见贾云真还有几分犹豫，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先导片了不起就拍个一天半，回来以后继续把戏做足也没什么难度吧。”
两天。
现在是江阮消失的第三天，假如她们真是铁了心想卖惨，五天，应该远远不够施展。似乎，确实没什么值得忧虑的地方。
“那好吧，那你一路上都要小心些，注意隐藏自己。”她叹了口气，嘱咐道。
肖辛显然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心情也不佳，有些话，她也不好直说。
其实他接这个综艺最重要的原因她再清楚不过——这是孟源因故没能参加录制的节目。
他行事最是骄傲，想要事事胜别人一头，而这个前队友，就是他潜意识里最大的敌人，为了和他较劲，蠢事不知道做了几何。
她最是偏爱他，所以能忍他这点任性肆意，可眼下正是风口浪尖上，少不免要提点两句才不至于让他犯下大错——粉随正主，siri们的骄傲在某种程度上远胜于肖辛，才会屡屡捅下大娄子，有此前车之鉴，她不能不保持警惕。
“好，我知道了云姐，没别的事的话您就去忙吧，我很快回来。”他语气轻松下来，银色的头发下的皮肤在灯光下恍若染上了一层光晕，向经纪人调皮地wink了一下。
贾云真摇摇头，心底还是受用的。
眼看着经纪人转身离开，肖辛的脸色才一点点冷下来，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这几年，贾云真的业务能力是越来越差了，还老是妄想束缚着他，像这种好机会还阻挠个不停，一看便没安好心。看来，有些事得提前做打算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贾云真却依旧眉头紧锁，迟迟不能安心。
“真姐，这是节目组发来的先导片拍摄内容提要，您要不要看一眼？”浅蓝色灯笼袖外一双修长的手托着文件送到她眼前，贾云真不耐地摆了摆手：“我早说了，这个综艺的剧本全都交给你来看，怎么，不觉得自己能出师？”
千雅浅浅笑着，抬起下颌：“当然不是。”便拿着文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心里的感觉总是有点不大好。”贾云真皱着眉，低声喃喃道。
“什么？”刘千雅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
“……没事。”
久经沙场的经验告诉她，这一次的事情，可能真的不会像他们想象得那么顺利，但她一时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自然也就缺少了劝服别人的根据。
“如果真姐您是担心这次海外行，那么大可不必，柠檬那边的合作态度那么好，答应的事定然是不会出纰漏的。”
她柔声劝着金牌经纪人，眼见她神色松缓，才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
指尖划过其中某一项条款时，嘴角的弧度产生了微弱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