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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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芒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都不陌生。
作为近几年因手握大量新媒体资源和时尚资源的新锐经纪公司，不少在营销方面有短板的公司都会与其置换资源，谋得对方的助力。
天兴和云芒在这方面也有一些合作。
但与其他公司不同，在这场合作里，甲方是天兴，乙方才是云芒。
作为国内少有的具有独立开剧实力的非纯制作型经纪公司，不少新人都渴望能进天兴开的剧的剧组，哪怕是仅仅刷一刷脸，也比在不入流的网剧里担纲来得有存在感。
云芒的不少艺人，也正是凭借着两家公司间良好的合作关系，才在观众中取得了些眼缘。
作为交换，在重要典礼和圈内事件来临之际，云芒也会负责起天兴艺人的正常宣传和营销。
这样你来我往的局势，虽基于杨乔的牵线，但算起来，时日也不短，也有将近两年了。
也正因如此，在合作炒CP的事情上，两方才会如此爽利地都应下。
是以现在杨乔突然说这次的事情是云芒在背后捣鬼，不由让众人有些出神。
“乔乔，你确定吗？”侯栗掌心蒙了一层薄薄的雾，忍不住开口确认。
“不会错的。”杨乔眯着眼看着越发庞大的营销大军，“这个圈子里，还有谁能搞出这么大阵仗吗？”
微博上许多有影响力的大V在接推广上都是明码标价——无论是正炒还是反炒，只要你出钱，我就肯花心思来让更多人知道你，只要你不介意热度的去向是白是黑。
其中，掌控着市场内几百号大V的，便是云芒的实际决策人贾云真。将一项事业做到如火如荼，在如今的云芒，营销已经成了其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
说话的功夫，蹭热搜的营销号又加入近两百号人，加以对家粉丝的助力，很快就又有十数条微博上了热门。
能搞出这么大阵仗的，的确除了在营销界一手遮天的云芒，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给新浪官方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尽快把热搜撤下来。”想通了这一点的孟知北也不再跟杨乔抬杠，冷着脸发布了命令。
却好一会儿都没人应声。
“你们都聋了吗？”
“不……不是，孟姐，这……梁姐和秦哥现在都不在这儿，谁去跟新浪打交道啊？”这两年公关部裁员裁到只能和宣传部合并，能用的人实在不多，又是在这种紧急关头，除了三巨头，怕是真的没人敢出来担责任……
“那就打电话给他们啊，愣着干什么？”
“他们……刚上飞机……”
杨乔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这一次，怕是被人家钻空子了。”专门挑着团队在飞机上的时候，整了这么一出。
“那就先随便派个宣传部的人去谈一谈，谈不拢再说。”孟知北青筋直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结伴出去联络起新浪管理员了。
片刻的功夫几人又折了回来，皆是一脸灰败：“……说现在热度已经上去了，他们也没办法撤下来，只能等它自己慢慢降下去了再行事了……暗示了加钱的意思，他们也只当没听懂……”
都是借口！
所谓撤热搜，又哪里是撤热度正在下降的热搜，分明是要撤关注度节节攀升的！那边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帮忙了。
“我竟不知道，贾云真什么时候和新浪的关系也混得这么好了。”孟知北不由冷笑，却已经束手无策了。
“我这就去江阮那边看看，你们这边和新浪保持联络，一有转机就马上花钱撤下去。”杨乔闻言则立刻站起身来，抬步向外面走去。
“乔姐，您晚点还要去跟陈灵姐见面呢。”小赵助理闻言急了眼，跟在身后喊道。
“去跟她告罪一声，改天再约见面吧。”她没回头，步伐依旧。
这样的局面，是她极力促成的，如今，也该去承担自己的过错了。
2
下了飞机坐进保姆车，刚把手机开机，车厢里就传来了不绝于耳的提示音。
梁甄和秦思简略地扫过轰炸式弹出的微信和短信消息，神色立即严肃起来，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江阮后，复又对视一眼，继而开始各自敲打起手机虚拟键盘起来。
“怎么了？”江阮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
两人干咳了一声，道了声没什么，反倒让人生疑。
江阮抿着嘴，亦打开自己的手机。
来电记录和短信框都是空荡荡的，似乎真没什么要紧的。微信也没有异常。
她打开了微博。
实时热搜榜。
呆滞了片刻，迟疑地伸手点开了第一条热搜。
标满红色字迹图的九宫格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她扫了两三行，突然觉得思维变得费劲：他们，在说什么呢？
她出演的所有作品，都是在捆绑合作演员吗？什么意思啊？国内所有的电视剧不都是以爱情为主线吗，剧里面，不可以有剧情CP吗从合作过一次的同事到公司里经常见面的艺人，怎么都被攀扯出来了啊？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热评从一翻到数十条，没有一条具有褒义色彩。
指责她演技没有灵气，指责她长相过于男相，鼻子太挺，指责她不好好琢磨演技，一心想着营销虚假泡沫，指责她倒贴成性，吸合作演员的血，指责她从出道到现在，没有一部作品是凭借自己的实力火的……
所以说，这是在从头到脚地否认她吗？
她有这么让人讨厌吗？
到了此刻，她才发觉，先前在她私信和评论下骂她的人，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一直安慰自己，不喜欢自己的人只是少数的话，在映入眼中的高额点赞数和评论数下击得粉碎。
“演员，就是去化身别人，体验别人的人生，并在这个过程中，让观赏的观众也觉得愉悦享受的职业。“
是很久以前，一个人跟她说的话。
可是，现在的她，似乎已经完全做不到后半条了，那么，是不是该退出了呢？
入圈三年，江阮头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