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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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在座位上好一会儿，萧朝山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
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的页面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按下其中一个的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恭敬：“董事长有什么事要吩咐？”
他闭了闭眼，沉声道：“一年前我去马来西亚出差，麦麦是不是生病住院了？”
于韩对于这奇怪的问题吃了一惊，但他自诩也是业务能力过人，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至于有这么严重的疏漏，于是摇了摇头：“住院的事我没有印象，不过……”
“不过什么？”
“中间大小姐失踪了一个多月，当时我还给您打电话说这件事，不过您好像没怎么在意……好在后来她有朋友打电话到家里，说是一起去边境城市旅游了……”他回忆着残存的情节，斟酌着道。
失踪了一个多月……
时间和江阮说的正好对上。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沉默了一会儿，道：“去年唐唐生病，住的是哪家医院？”
“回董事长，是国内最好的儿科医院泰和医院。”对于亲身督办的事，于韩记得一清二楚。
“你去查查，”萧朝山闭了闭眼，“当时他住院，除了发烧，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是。”毫不犹豫地应下后，于韩默了一会儿，还是小心地开口道：“董事长，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他想起来了，大小姐失踪和小少爷住院的时间似乎正好对上，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联系？
萧朝山却不欲多说，嘱咐了两句别让别人知晓就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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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很快从左侧小腿传至全身的神经，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在透过玻璃窗传进来的阳光下起舞的灰尘亦不甘示弱地在视界留下让人厌恶的斑点，一切都那么糟糕。
公司的楼梯有些陈旧了，手指触在上面可以轻松地引下一层浮尘。
她没放在心上，随意地将洁白的手腕搁在上面，半撑着脑袋，发呆。
动不了了啊。
垂眼看向薄薄的黑色紧身裤下与空气交换呼吸的伤口，神色近乎麻木。
就是想像个普通女孩子，找个没人来的地方安静地哭一场，也不被允许。看来，她果然不适合这条路线。
可是，眼睛竟然还是渐渐地有了温热的触觉。
高半层处的门似乎传来异响，她弯起手臂抱住膝盖，将头埋了进去，决定不理睬莫名出现的路人。
脚步声却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呵，看来来了个好管闲事的善人呢。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但很快就僵住了。
“小姑娘，起来起来，俺要扫楼道了。”蹩脚的不知何地的方言混杂着普通话，听起来像个大叔。
什么啊，是保洁员吗？
她愣了一会儿没做出反应，对方就又不耐烦地开口了：“快点快点，耽误俺赚钱了你赔啊？”
嘴角抽了抽，她不由抬起头来看看这位极品人物。
黑色的阔腿裤下一双崭新的对比色流苏皮革便鞋引人注意，人字纹棉质颈带白色衬衫外套了一件涂鸦印花嘎巴甸轻便米色大衣，再往上看，黑色的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隧道，一眼就能把人吸引过去。
身形瘦高，加以泪痣点缀的面容白净清秀，又哪里能和保洁员这个职业扯上什么关系呢？
对方见她看过来，眼里跃动的光芒似乎在表达着惊讶，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用着奇怪的音调赶她：“快起来吧，马上就要开始扫了。”
她嗤笑一声，晓得眼前这人是在存心耍他，虽惊叹于世界上还有比她更疯的疯子，却到底不想和这人多纠缠，于是右手撑住墙壁，试图站起身来。
结果毫无疑问。
她轻轻掩住额头，遮挡住半面视界，对自己在这个神经病面前丢脸感到十分的不能接受。
秦百川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刚一支起身子就又重重摔下，终于确定刚才在电梯处听到的一声巨响并非幻觉。
不过，她不疼吗？
视线突然暗了下来，仅存的半面视界里，看上去大了她四五岁的男孩子在矮四阶楼梯的位置蹲下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立时对上了她的目光，满脸却都写着纳闷：“喂，你不疼吗？”
急于表现同情心的智障。
她不屑地偏过头，没看他。
却没有得到理所当然气急败坏的下文，而是近乎没有波澜的语句：“哦，是聋哑人吧？刚才好像一直都没说话来着……唔，有点可怜。”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了女孩子的神经，秦百川看着一瞬间对他怒目而视，像举起爪子的小猫般示威的萧麦，不由弯了弯嘴角，背过身去。
还是个小孩子呢。
萧麦一愣。
“上来吧，我送你下去。”终于用了听了耳朵不会疼的普通话。
想背她？
莫名其妙。
萧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看智障的眼神凝视着他的背影。
秦百川背后当然没有长眼睛。
直到等到不耐烦了，他才回过身，看着老神在在挑眉看他的女孩子，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上来啊。”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终于开口对他说了一句话，语气却是满满的不屑。
秦百川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过了两秒，脸上却又挤出几乎可以称为谄媚的笑意：“你跟江阮不是很熟吗？我也认识她。”
一听这话，原本神色慵懒的女孩子眼中却现出凌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忙撇清关系：“我是来这个公司谈生意的，半年前在机场旁边的星巴克扶过你，你不记得了？”打死也不能说是听墙角听到的。
女孩的眼神却更加奇怪了，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认识江阮的？”
“她是我哥们。”秦百川勾了勾嘴角，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些得意。
萧麦哦了一声，看了他两眼，秦百川就会意地转过身去。
微微使了些力气，距离正好，轻松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很轻，以至于秦百川根本没使到什么力气就轻松地将她背了起来。
走了两步，他不由开始在心底嘲笑她：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啧啧，看来江阮还挺有帮助人贩子扩大业务的潜质。
想法刚一升起，就听见有道凉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还哥们……就你这样，顶多是个私生饭。”
秦百川的笑意一下子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