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七十八章 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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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玄阳真君没有再阻止他。但回乡的路上……他又碰到了事,他不得不在回乡探望父亲和人命,林平真终归还是选择了救人。

在这之后,他的回乡事宜便是一次次的“失败告终”,被一件件忽如其来的事砸到头上,糊到面上,让他避无可避。

玄阳真君本就不喜他过于被俗事牵挂。林平真心里有数,也不敢常提。

但每每他争取得机会,最后都会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下来,或是直接就忙过去了。甚至有好几次他已经走到半道,也是被生生截断。

林平真就:……

这是倒霉、倒霉?倒霉罢!亦或是某种警告,想他知难而退?

林平真不想这样揣测师长,但一切都太巧合了,他忍不住往这种方向想。

几次三番都是这样,饶是林平真心性再定也有些忍不下来了。

一日他实在忍不住思念父亲,破天荒没有跟玄阳禀报就擅自下山,回大牛村去。他当时想的很简单,等看望完父亲回来再向师尊请罪,届时不论对方怎么罚他都没关系。

他太挂念林耿了。

然而都没出宗门多长距离,他便遇上了魔修队伍,领头的还是一位实力强劲魔婴修士。

林平真当时才什么修为?对方要捉林平真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他根本就无力反抗。

可林平真也不是普通人,利用玄阳真君给的的护具很是坚持了一阵才伤痕累累落入对方之手。

这些魔修出现在这里不可能这么简单,显然都是有备而来。而他们不下死手抓他的目标显然也不是这么简单,林平真感觉若真被他们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感觉到一股并不属于他的神魂正在逐步入侵他的神志,林平真终于不犹豫了,打算干脆引爆体内灵力。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还有很多人没有报答,不舍得死……但他不能放任自己被别人利用成为害更多人性命的工具。

最后的时光竟是这样宁静,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没有,除了体内逐渐涣散的力量,眼前耳边似是一片宁静。在最后时刻,他竟好似听到玄阳真君在叫唤他……嗯?好像是真的?

林平真在一片混乱和血光中彻底失去意识,醒来便发现自己回到了宗门,躺在自己的洞府内。

他没有死么?林平真脑子闪过很多疑问。

这些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相应的解答。那天原来是玄阳真君救了他,阻止了他的灵力自爆,也杀了那一个魔婴修士,只是为此……他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玄阳真君受了重伤,闭关不见任何人。

没有人知道玄阳真君的情况。掌门重伤的消息被封闭,而当事人一身狼狈回来后也迅速闭关不理人事。门下就只剩下几个年长修士能够操持。

林平真根本无从得知玄阳真君的消息。

他不知道师尊怎么救的他?对方受了怎么样的伤?严不严重?这些他都一概不知,洞府的大门阻挡了林平真的一切感官,叫他变得麻木,却也使得这个仍在重伤中青年痛不欲生。

林平真闯下这样的大祸,没有人来责问他,甚至没有人来询问他那日发生了什么事。他这边一切待遇依旧,这大概也是玄阳真君吩咐下来的。

然这丝毫没有让他安心一些,内心反而变得越发痛苦和纠结,因为他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若不是他肆意妄为独身离开宗门又怎么会有今日之事?玄阳真君遭遇的这些也都是是他这个不肖子弟的错。

因而玄阳真君对他越体贴和宽容,他就越痛苦。然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林平真等不来师尊安然的消息,也无法抑制对自我谴责。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穿回几天前,掐醒那个糊涂混沌的自己。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他明明、明明只是想要见一见父亲的……

半月后玄阳真君醒了,召见了林平真。没有人知道这师徒俩说了什么,也不知林平真有没有因为此事受罚,只知道在此之后林平真没再提回乡之事。

虽每隔几月便固定有一封家书送回,但林平真没有再提出回乡探亲的事。

再后来,又过了几年,他不提,玄阳真君反倒主动主动让他回乡。当时林平真正好为了处理与元桂芳婚约的事情,犹豫了下终是回去了一趟。

这回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没有埋伏魔修,没有任何人捣乱,他顺顺利利抵达家乡,然林父突然病倒了。

林平真未至大门,林父便突发疾病横倒,这一病便是一月之久。

为了照顾父亲,林平真向玄阳真君请了一月时间才返回宗门。然而林耿这一病去如抽丝,可谓是病得极重,怎么治都治不好。

林平真不得已只能托宁夏来照看,打算自己返回宗门求医,毕竟医修总比普通医师要好一点。

然不等林平真回到宗门,林耿却是好了……得知这个消息,林平真便没有再回山市城。

如此也无缘,他们父子之间的缘分怕也是尽了。

既然他的到来会为父亲到来灾祸,那他宁愿不再见林耿。他也确是一个……不肖子。

林平真也不敢再归还故乡了,再也没见过林耿。

宁夏也不知林平真之前回乡发生的种种,还以为对方是顾忌玄阳真君的命令所以才不敢回乡探望父亲,心下还暗自吐槽掌门行事霸道。殊不知玄阳真君对于林平真的心结也有几分苦手。

不论宁夏这么劝都没有用,即便玄阳真君中间也旁敲侧打过好几次,林平真自己没有松口。

没想到这次不知怎么改变了主意。

但宁夏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疑问,宁夏觉得没法理解。因为不论是那位父亲还是作为儿子的林平真,脸上已是满布思念跟渴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早已变得薄如窗纸,一捅就破。

唉,父子之间记挂如此,为什么还要瞎折腾呢。

宁夏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忽然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了,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