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数
“你是谁!”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这个声音，莫雷有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
“吾之名，凡人无法知晓，说了你也不能记住。”
“那有什么可以帮到您？”莫雷小心的问。
“是帮你，凡人！”
停了一会，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事情了！巨龙和恶魔的混血，本来就易遭天妒，看这具身体的灵魂虚弱已是应验，按理说这方天地怒火也该平息了。偏偏你又来了，引起了更强的天地反噬。像你这样万中无一的混血之体，本就容易吸引邪魔附身，这方天道硬是将你灵魂之光放大，燎燎如旷野中篝火一般吸引它们，看来它很恨你啊！”
这时奈亚拉托提普和亚巴顿之子之间的战斗终于停歇了，虽然双方都发狠招想致对方于死地，但一切仿佛被按了停止键一般静止了。莫雷也不知何时从亚巴顿之子魔爪中脱身而出，站在了双方的之间。
那个哈布斯送给自己的传奇献祭项链正悬浮在两者中间，中间的那颗晶石还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若不是这个当年吾留下的道标，你的下场也不过就是被祂们其中一个吃了罢了！”
“还请神祇怜悯，若这次能侥幸逃生，我莫雷.法伊斯特以家族之名起誓，必让世人都尊您为神，让您的旨意通行世界每个角落！”为了求生莫雷也是拼了，这基本就是将自己和家族的信仰献上了。
“这世界的虚名、凡民祭祀与吾何干！若不是这道标指路，和你也算半个老乡，吾怎会到这偏僻世界来！”
“那......”
“好了，不要多说，吾的神念不可降临太久。放开心神，献祭神魔与吾，助你脱困！”
莫雷不自觉得握住了那献祭项链，中间晶石骤然发出强光，四散的光线透过指缝笼罩在奈亚拉托提普和亚巴顿之子身上，并且迅速蔓延至祂们全身形成了两个巨大的光茧。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祭！”莫雷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每念一字这方幻境就震动一次，自己仿佛就多了一丝掌控天地的能力，等到莫雷说出“祭”字之前，他感觉自己真的成了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挥手间就能毁天灭地，然后伴随着“祭”字出口，自己仿佛听到蛋壳破裂的声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莫雷醒来时，窗外又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声，清风吹动白纱，将阳光引进，铺满了整个房间，现在已经是白天了。若不是耳边还有上一刻邪神和恶魔的凄厉惨叫，他都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这时一道白光将一块残破的玉璧从窗外送进了他的卧室，血色的玉璧在白光里载浮载沉很是神秘。
“灵魂荣光吾已帮你遮掩，再不会有夺舍之厄。这是从和你一般的异界之子身上得来的小东西，吾留之无用也一并送你了！”
说完光柱消失，玉璧就轻轻落在了他的掌心。
“异界之子”这四个字，惊的莫雷心神震荡。这个穿越者的秘密自己守护了很久，从刚来的惴惴不安、谨小慎微，到现在自己已经敢弄些和前世似是而非的东西，但自己的内心总有一种担忧。
今天担忧变为了现实。“果然还是被发现了！”莫雷自嘲的笑了笑，心中却是因为放下了之前的担忧反而变得轻快。按照那个神秘存在的说法，自己穿越的手尾已经被祂给清理干净了，现在自己可以大声宣告世界自己就是莫雷.法伊斯特。
当然莫雷不会知道自己以为穿越者就是异界之子的想法，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当然现在暂且不提。
仿佛脱去了一层无形的枷锁的莫雷，这才仔细观察起手中的玉璧。
玉璧的原型看起来不大稍小于手掌，不知被什么东西砸破缺了三分之一多，成了现在残缺的月牙形。玉璧上雕满了云兽花纹，这些凶禽猛兽、海怪精灵或飞奔或展翅，或神态安详或面露狰狞。但自己却一个都不认得，看来这个异界之子和自己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血玉不知用的什么雕刻的手法，这丝毫没有法术气息的物品，居然可以在特定角度的光照下显出有液体在血玉里流动的幻象，真的让莫雷佩服匠人的鬼斧神工，一时间有些痴了。
因为抓的时间有些久，玉璧的温度慢慢上升了。初时他还不觉得，只以为玉石材料特殊，但渐渐的温度越来越高，直至烫手。
莫雷身体不自觉的就将这诡异发烫的玉璧扔在了地板上。可谁想，这看起来坚固的玉璧就这么碎成了一堆红色的砂砾。随着玉璧损毁，一阵馨香充斥了整个屋子，让他不自觉的吸了几口。而就是这稍显粗大的呼吸气息，竟然牵动着地板上的砂砾飞速进入鼻腔和体内。
这血色的砂砾一进入体内，顿时化作暖流四散开来，莫雷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悠长，四肢有明显的肿胀感，皮肤也变得紧绷了。
“这就是异界版的易筋洗髓了吧！”
离开主位面不知道多遥远的某处虚空之中，一双仿若星辰的巨眼豁然睁开，整个虚空仿佛一下亮了起来，几块硕大如山峰的陆地碎片刚刚被这视线照到，就无声的消失在了虚空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又一个异界之子吗？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变数？”
接着星辰渐渐黯淡下来，这片虚空又重归黑暗。
......
“少爷，你还是歇一歇吧！”海德格开莫雷的剑后，后退一步担忧的说道。
不要怪海德大惊小怪，就连莫雷都被自己的改变惊呆了。
昨天血玉入体的反应不大，他也以为不过是将自己先天亏损的身体拉到了和这世界普通人相当的水平。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的水平自然也是高于自己前世的，做了这么久的病秧子莫雷有些跃跃欲试。
今天一早他就将海德拉进了练功房陪练。不练不知道，莫雷从普通的单手剑一路练到沉重的无锋重剑。原本的身体不能长时间修炼，更不用说更加激烈的对战。而现在自己双持重剑与海德对攻了百余招，一些细腻的剑招也是信手拈来，仿佛手上的不是每把几十斤的重剑，而是两根细长的枯枝，打的都让海德以为自家少爷是不是用了什么禁忌的爆发秘术。
“好吧!那今天就到这吧！”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莫雷也只知道今天给海德的刺激太多了，自己得适可而止。不然等会看到的估计就是灵魂法师这样鉴定夺舍的专家了，所以这身体防御的测试就只能压后了。
“下午准备一下，陪我去趟营地！”一边收起重剑他一边吩咐海德下午的行程。
“好的，少爷！”
营地将一处有两个穆里山庄大小的小型盆地为了个水泄不通。这小小的盆地里不过是些烂泥水坑，谁想得到下面居然蕴含了储藏量惊人的铁矿！
庞勒家族的探矿师和法伊斯特家族的探矿师先一步和先头部队来到这，大致探明的储量，但就算这粗略的统计已经让穆里矿场（莫雷起的名字）稳坐远东第一铁矿的名头。
不过大家都知道蒙声发大财的道理，所以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只是将原来百人的护矿队，悄悄增加到近千人。
莫雷坐在木屋中，仔细聆听冯迪介绍着营地的现状。冯迪作为高阶骑士，是这支新组建的护矿守备军统领。如果没有意外，他将坐镇穆里矿场的这处秘密铁矿较长的一段时间，然后会有新的骑士接替他。如果不是这些人形高达必须拥有相对透明的行踪（这是潜规则），伊雷会一直让他守着这座铁矿。
铁矿的入口经过仔细研究开在了盆地一处稍显干硬的平地上。法师们早就对这片土地进行了诸如化泥为石的法术的加固措施。这时候正在加紧开通矿道，一些铁矿石的样品也被送到了莫雷的面前！
“这是什么？”在一堆暗红色赤铁矿石中，一块黑色的矿石尤为显眼。
“莫雷少爷，这正是我想和您说的！”家族探矿师拿着那块黑色的矿石比划着。
“我本来以为这不过是磁性矿石，可我试过了这上面根本没有磁性。但它有些冰系属性矿石的特性，入手冰凉。我估计这是一种尚未被发现的含有微量冰系属性的矿石！”说道最后这名已经在家族服务多年的探矿师声音都不由提高了一线。
也怪不得他如此激动，这个世界上虽然施法者众多，各种天材地宝也经常被人大规模的发现。但铸造一把超凡的魔法武器，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以最低阶的黑曜石短刀为例，铸造它必须要一位经验丰富的二阶铸魔铁匠，然后还得准备数量不小的价值堪比等重黄金的黑曜铁，然后就是慢则十日快也需要三五日的铸造（看铸魔铁匠的手艺），最后你还需要一定的运气来进行最后的魔化淬炼，这样经过这三关的考验后才能拿到一把最普通的低阶的黑曜石短刀。
费时费钱费人品，这也是大陆上超凡武器无法普及的主要原因。
但是假如拥有魔法矿石的话，一切就又变得简单了。
圣枪王国的西南有一盟国高塔公国就盛产一种名叫焰石铁矿的火系魔法矿石，平均每千磅的焰石铁矿就能熔炼一把赤焰刀，相比只具有坚固属性的黑曜石短刀来说，自带火焰攻击的赤焰刀明显更具优势，连带着高塔公国国力蒸蒸日上，虎踞一方。
如果真的如他猜测一般这个果真是一种准魔法矿石，那么这可以批量制造一些超凡武器。但凡是这种魔法属性矿石，都有一种共同特性就是提纯。将十个分量的准矿石提纯出一份甚至更少的魔矿石。然后就是进入普通魔法矿石一样制作魔法武器的步骤。
莫雷接过矿石仔细观察起来，这黝黑的矿石入手果然冰凉，但又不像冰系魔矿仿佛握着一块寒冰，感觉就像一块被河水冲凉的石头。这丝丝凉意慢慢渗进体内，还没等散开就被从下腹处的一股莫名存在吞噬一空。
“这是什么？”这矿石中的凉意被吸收后，莫雷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虚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散。
探矿师还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夸夸其谈，而海德仍不失警惕的守护着他，两人都没有看到虚影，仿佛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这不是幻觉！”莫雷暗自对自己说。刚才的虚影虽然虚幻存在时间也短，但他确信这就是那个被自己吞进肚子里的血色玉璧，或者说是玉璧完整时的形态，要证明这个其实很简单。
“再给我一个这样的矿石。”
探矿师丝毫没有奇怪，遇到一种新矿石有时候会需要海量的数据来确认它的属性材质，何况这还是自家的少爷，自己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新的矿石比之前的更大，凉气也更充足。这次还没等凉气刺入体内，腹部处直接冲出一道气息，将矿石内的凉气一卷而空。
吞噬完这道凉气，虚影又清晰了一些，云兽花纹已经隐约可见，证实了他的判断。
啪！黑色矿石崩散开来，还隐隐发灰。
“看来这矿石是不稳质型，价值不会太大！”莫雷慢悠悠的对自家的探矿师说。
“哎！”探矿师揪了揪头发，将这几天兴奋不已连夜研究而变成的鸟窝头揉的更乱了。
这些准魔矿都是因为属性含量不足而导致的，所以有些矿石并不能稳定的保留这微量的属性元素，它们往往一被开采出矿脉几天内就会因为内部元素消散而变成普通的石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探矿师也没有怀疑，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只有海德察倒是觉到一丝气机的运转，四下看了看虽然没发现，但还是暗自加强了戒备。
“虽然是不稳质矿，但我最近对这类型的矿石有些研究，到时候开采出的这类矿石都送到我这来！”
探矿师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莫雷少爷虽然修炼不行，但各种炼金书籍秘典看的绝对不少，时不时就能冒出个新点子。
海德看莫雷只是进行矿石研究就没阻止，起码比研究猪罗兽骑士什么的安全很多。
两人提都没提庞勒家族，不说两家只约定了铁矿的分配，就是现在独吞了这处矿场，除了家族名誉上受到点损失，庞勒家族还真不敢为了一座铁矿远征远东地区。
很快一个拥有小型熔炉，离心机，各型锅炉、试管等全套魔法炼金装置的炼金室就摆在了莫雷眼前，而且房间内的一角已经囤积了一个立方左右的矿石。
“好了，你们出去守着吧！”
海德点头表示知道，带着军刀铁卫出门将炼金室围了起来。炼金术士的炼金过程中往往都需要用到自己独特的配方或者独有的手法，而这些都需要保密，所以哪怕自己家少爷是个半调子的炼金术士，自己还是尊重了这个传统。
海德带着人一离开，莫雷立即开始汲取这堆矿石。没了外人，他左右开弓，两只手同时握住矿石吸取。不多时，这矿石已经吸收了一小半，玉璧已经由虚化实，显现出大约百分之十的实体，仿佛一个弯月。等到他全部吸收完，也仅仅完成了不到百分之三十。看着玉璧渐渐消失在空气中，莫雷对完全实化的玉璧又多了一分期待。
原本以为那个神秘的存在通过玉璧恢复了自己的肉体，可没想到恢复肉体只不过是顺带的，这个玉璧虚影才是真正的礼物。
想想也是，这个自己推测起码是强大神力的神秘存在，恢复一个混血龙裔肉身的潜力，对弱小的神祇来说可能比较困难，但对祂来说也就是一挥手而已。
虽然有些跃跃欲试，但莫雷知道今天已经实验不下去了，因为所有的属性矿石都被自己吸收了。这已经先头部队这几天所有的收获，就算自己想要，也只能等明天矿工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