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何为江湖

血煞盟覆灭的三天后......

扬州城内张灯结彩,人民普天同庆,一个个敲锣打鼓,很多餐馆、酒馆甚至开放了流水席,以此庆祝摆脱血煞盟的魔爪。而理所应当的,周世文这位知府大人也受到了人民的共同爱戴,还有陆云熙等一众江湖侠士也成了名人,走在路上都不停的有人送礼物。

就在这个背景下,周世文要与韩心兰结婚的消息传了出来,于是城内更加热闹了。

这天傍晚......

四月末的日落还是比较早的,此时已经很昏暗了,但是府衙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里面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好不热闹!而陆云熙等人,自然也在其中。

如果按照常规的婚礼习俗,周世文要迎娶韩心兰,必须要先从迎亲开始,然后起檐子、拦门、撒谷豆什么的,要忙活一整天。不过,韩心兰的父母早已过世,家门不在;而周世文又是一任知府,很多规矩也管不了他;再加上两人心情都挺急切的,所以一切礼节就从简了。

此时,韩心兰刚刚与满座宾客饮过三杯酒,被送回了卧房中,于是现场就留下了周世文一个人。大家也都知道了周世文不能喝酒,所以都很自觉的以茶代酒,一个个的与他碰杯、赠与祝福。

陆云熙:“世文兄,这一次风波过去,以后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好好干啊!”

婉灵:“世文公子,小女子祝您与心兰姑娘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张俭:“多了我也不废话,好好过日子、好好治理扬州,有空来昆仑山找我玩。”

诗茵:“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可不容易啊。世文哥哥,有空带嫂子来紫薇山找我玩啊。”

周世文对三人深深鞠了一躬,答:“若没有各位相助,我只怕早就死在血煞盟手中了,也不会和心兰走到一起。世文能有今天,全凭各位出生入死奋勇搏杀。大恩不言谢,以后各位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来扬州找我!我周世文别的不敢保证,但是在扬州这块地,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亏待了你们!”

陆云熙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别肉麻了。后面还有一堆人等着你呢,快去吧。”

周世文于是再次躬身行礼,这才缓缓向齐永楠走去。然而,此刻的齐永楠却遇到了点麻烦——胡心月一直死死缠着他,不肯放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似是被欺负了。

“我的亲娘啊,我拜托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到底要我怎样啊?”齐永楠几乎崩溃了一样地说道。

胡心月抽了抽小巧的秀鼻,委屈道:“你看光了人家,夺走了人家的清白,你要负责啊!”

“李军可是第一个看到你身子的人啊!你怎么不找他要说法?”

“李军不是人!而且,他已经死了!”

“那慕容前辈后来也瞥了你一眼啊,慕容前辈德高望重,武艺高强,人也帅,该符合你的要求了吧?”

“慕容前辈都是我父亲辈了啊!而且,他已经成家了,还有两个和我同岁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找他呢!”

“可是我也不能娶你啊!”

“为什么不能啊?难道说......我真的长得那么丑吗?”

齐永楠急忙摆手答:“不是不是,你很漂亮。只是......我出身将门,又是长子,将来的理想也是继承父亲的衣钵,血战沙场。这样的话,我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一定,所以就不太想结婚......”

胡心月立刻反问道:“那又如何?如果当将军就不能结婚的话,岳父大人当年是怎么和岳母生下你的?”

“别这么快就叫岳父岳母啊!爹的主要精力都在守卫边关上,虽然对娘也很好,但是近些年两国局势紧张,所以爹很少回家。娘一个人洗衣做饭、打理家务,养育我和两个弟弟,那是很辛苦的!”

“我无所谓啊!洗衣做饭我也会,打理家务更不在话下,一个人住的久了每天都闲的不得了,正想找点活干呢。而且,我虽然不像心兰姐姐那样通晓古文诗词,但是琴艺方面我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你偶尔闲暇的时候,还可以听我给你弹曲子。”

“你啊......总之,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没有。是你夺了我的清白之身,除了嫁给你,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苍天啊!!!”

恰在这时,周世文走了过来,好奇道:“心月妹妹,永楠兄,你们这是玩什么呢?”

齐永楠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了过去,苦苦哀求道:“世文兄,我拜托你了,给我把胡心月弄走吧!我实在拿她没办法了!”

周世文于是一脸疑惑地看了过去。

胡心月见状,便答道:“齐公子夺走了我的清白之身,如果他不要我,我该何去何从啊......”这样说着,她竟然真的委屈地擦起了眼泪!

周世文何其聪明,一眼就看出了门道。于是他拍拍齐永楠的肩膀,让他稍等片刻,然后走到了胡心月的身边......

周世文低下身来,悄悄地问:“心月妹妹,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永楠兄了?”

胡心月也收起了眼泪,暗中吐了吐舌头,答:“对呀。齐公子好帅好帅的!武艺高强、无惧生死,又有正义感,将来肯定是一个大英雄!试问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英雄呀?”

周世文听罢,鸡贼地笑了起来:“好,我懂了。”说罢,他便起身再次回到了齐永楠的身边。

“永楠兄,你觉得心月妹妹怎么样啊?”

齐永楠顿时一激灵:“什么怎么样?我可没把她怎么样啊!”

周世文不禁好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我也不是让你和她结婚,只是单纯的问一问,你觉得心月她怎么样?”

齐永楠顿了顿,便答道:“我觉得......还不错吧。首先相貌肯定是没得挑,而且据说琴艺也很好、家务活样样能干。应该说是绝大多数男人的理想妻子了吧。”

周世文点了点头,补充道:“心月妹妹的琴艺是真的非常好,令我和心兰都叹为观止。而且,她对诗词方面也有一些研究,只是没有我们这么深入罢了。论才艺,心月妹妹也是首屈一指的才女呢。”

“这样啊,那应该更受欢迎了。”

“是啊。所以,就拜托你照顾她了。”

齐永楠登时一愣:“啊?什么?”

于是周世文笑道:“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另一半当然也要配得上你才行,而心月妹妹就完全符合条件。再者说,你都把人家看光光了,传出去确实不太好,所以......你就认了吧。”

“世文兄!连你也这样!!!”

“哈哈哈!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之间的私事,我就不好参与了。祝永楠兄与心月妹妹百年好合!”周世文哈哈大笑着,跑掉了。

与此同时,府衙的屋顶上,唐飞燕正一个人坐在上面,默默地看着下方的繁华景象。

忽然,慕容毅和秦韵梅踩着轻功飞了上来,然后落到了唐飞燕的身边。双方相视一笑,却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并排坐到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唐飞燕从身边拿起了酒葫芦。

秦韵梅劝道:“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要喝酒了。”

唐飞燕微微一笑:“不是酒,我已经换成水了。”

“那就好......”说罢,三人再次沉默了下去。

片刻之后,唐飞燕忽然开口问道:“慕容兄,你说......什么是江湖?”

慕容毅微微一笑,然后躺了下来,望着逐渐明朗的星辰,轻声说道:

“什么是江湖?江湖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它浩如烟海,却也浅如清池。江湖,承载了我们所有的梦,也包容了我们所有的恶,所以,它既可以五彩缤纷,也可以暗无天日。”

“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江湖?每个人的心中都装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它会伴着你成长、前行,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所谓江湖,无非就是人生的漫漫长路啊。”

“我们必须承认,江湖并不完美,里面既有欢声笑语、也有黯然失魂、既有相见恨晚、也有离散匆匆、既有白头偕老、也有生离死别......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所看到的风景,也不尽相同。但是,无论我们沉沦于何等黑暗,也总会有一些温暖的灯火存在,无论我们承受何等伤痛,也总会从某个地方获得些许慰藉。”

“每当我们觉得自己撑不住了,走不下去了,只消回眸一眼,那盏灯还在,瞬间,便可照亮整片天地。尽管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这条路大家走的都不容易,可是,只要那星星点点的光明还在,我们就会觉得一切都值了。”

“然后,当我们历经沧桑、饱尝冷暖,腐朽的身躯再也无力前行之时,就回头看一看吧。这一路,无论是繁花似锦、还是秋风萧瑟,也无论是康庄大道、还是坎坷曲折,最终都会化做唇角一笑,泯过这一生恩仇,叹一句自己曾经来过......”

“你问我什么是江湖......这,就是江湖。”

唐飞燕听罢,自嘲地笑了笑:“我的江湖,曾经是一片地狱。”

秦韵梅答:“但是现在,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明。或许这一路走来,总算有了些慰藉吧。”

唐飞燕点了点头,然后转移了话题:“陆云熙这孩子不错,而且无门无派,你们打算怎么办?”

秦韵梅欣慰地笑了:“只待这次历练结束,我和官人就正式收他为弟子。”

慕容毅又跟着补充了一句:“其实比起‘师父’,我更想听陆云熙叫我‘岳父’啊。”

秦韵梅轻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那张俭呢?我看他也一直跟着你们,但他不是昆仑派的弟子吗?”

“张俭也不错,虽然脑筋有点木,但是资质很好,而且也有一定的担当。我和官人也会把他收做弟子,和陆云熙一样。”

“昆仑派的人同意吗?”

慕容毅大手一挥,答:“管他同不同意!反正是张景怀主动送过来的,我们就顺理成章的收了呗。”

秦韵梅这时问道:“飞燕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唐飞燕耸了耸肩,答:“还能怎么办?我的宝贝闺女要‘押解’我回唐门去见清窈,我也没办法反抗。况且......这一别十八年,我也确实有些想她了。”

“那么,你会留在唐门吗?”

“不可能的。”唐飞燕苦笑一声,答:“就算唐门愿意收留我,我也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

“因为太平星君啊。我这一次只是把他逼退了,却并没有要了他的命,而我却几乎打空了五年来的所有积蓄,如果他再次杀来......我必死无疑。”

“那你就更应该投靠唐门了啊!唐门势力庞大,又有数不清的机关暗器环环拱卫,不要说一个太平星君,就算再来三个,也杀不进去。”

说到这里,唐飞燕笑的更苦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不能留下啊。我已经把太平星君得罪透了,如果不杀了我他是不会罢休的。如果我躲了起来,那你想他会对谁下手?”

“所以,你打算自己去送死吗?”

“呵......这,或许就是我的江湖吧......”

与此同时,大堂之内。

陆云熙与一众青年子弟们言谈正欢,忽然一抬手,发现没酒了,于是便向四周寻觅了起来:“这么多桌子,哪个上面有酒壶呢......”

张俭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这可是在府衙啊,还用得着自己倒酒?叫下人来吧。”

正说着,还真就有一个下人模样的人端着盘子走过,盘子上面放着整整四壶酒!

于是张俭招呼道:“诶!侍从!这里没酒了,拜托给我们一壶!”

可是,这名侍从却低着头,帽檐拉的很低,一言不发的就走开了。

陆云熙耸耸肩,说:“算了,这点小事我就自己来吧,不用麻烦别人了。”

恰在此时,周世文的酒杯也空了,面前的客人可还等着跟他敬酒呢!于是急忙喊道:“侍从!这里没茶了,拜托送一壶过来!”

刚喊完,那名古怪的侍从便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就开始倒酒。

陆云熙无意间看到这一幕,不禁疑惑了起来:“周世文是不能喝酒的,这个侍从却不知道?而且周世文喊的很明白,他要的是茶......”

周世文自然也发现自己酒杯里的不是茶了,于是一时间皱起了眉头,可是眼下也不好让客人久等,于是就想“反正一杯也没什么大事,凑合着喝吧”,然后就要举杯饮下。

就在这时,一名仆从突然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喊道:“不好啦!知府大人,不好啦!阿福他......他被人杀啦!!!”

“阿福?谁啊?”周世文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陆云熙脑子转的快——阿福很明显是一个下人的名字,如今被人杀了,说明有人伪装成了仆人,混进了宴席!而这个杀手的目标自不必说,肯定就是宴席的主人,也就是周世文了!于是他第一时间就向周世文冲了过去,顺便一手将酒杯掷了出去。

周世文的手被掷来的酒杯砸到,于是痛呼一声,连带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也摔了下去。结果酒一沾地,地面立刻就变了颜色——有毒!!!

下一瞬,那名古怪的仆从也撕掉了伪装,抬掌就向周世文拍了过去——正是失踪了三天的何东奎!!!周世文一介文弱书生,若是被何东奎这样的高手拍一掌,那可就死定了!

千钧一发之时,陆云熙用御剑术操纵着自己的长剑恰好杀到!何东奎目光阴鸷,回身一掌拍飞了长剑。结果抬眼一看,张俭的七把飞剑也赶到了,同时婉灵等人也在急速赶来,而周世文则被旁边的人迅速带走。何东奎知道,自己杀不了周世文了。那......就只有转换目标了!

心下主意已定,正好陆云熙离自己最近,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一掌震碎张俭的飞剑,另一拳向陆云熙轰了过去。

陆云熙见何东奎向自己发难,顿时有些慌乱,急忙抬手防御。可是何东奎的力量真的太强了,论内力,他比张景怀还要深厚一点,陆云熙一介小辈如何抵挡的下来?于是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左臂被何东奎打断了,强大的内力直冲体内,三十六路封脉拳的力道一瞬间就镇住了所有经脉。

与此同时,婉灵也提剑杀到了,她眼看陆云熙被一拳打成了重伤,口吐鲜血,顿时就急了,一记天星穿云就刺了过去!

何东奎冷笑一声,侧身避过,而婉灵也凌空变招——长剑归鞘,然后一拨剑柄:寒梅傲雪!然而,何东奎却迎着寒芒一拳打了过去,竟硬生生地将婉灵的剑芒打碎了!并且顺势扼住了她的咽喉!

陆云熙睚眦欲裂,失去理智的他再次冲了上去,结果也被何东奎毫不费力地挟持住了。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间,直到陆云熙和婉灵两人被挟持,慕容毅和秦韵梅才终于轰碎屋顶,落入堂内,却为时已晚。而唐飞燕,因为重伤未愈行动不便,所以还留在房顶上没有下来......

“哈哈哈!”何东奎疯狂地仰天长笑,“慕容毅!秦韵梅!你们不是能打吗?不是武艺高强吗?现在怎么样?有本事来杀我呀!!!”

秦韵梅急的眼眶都红了,急忙说道:“你只要放了他们,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千万别伤害这两个孩子!”

慕容毅也面色严峻道:“别废话了,直接说条件吧。”

于是何东奎笑的更狂了:“我要你们给我跪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起来!然后磕三个头!”

慕容毅和秦韵梅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可以。”

说着,他们便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然后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次头。

“哈哈哈!这么听话啊!可是我还是不过瘾呢......你们害得我这么惨,我怎么着也得杀一个人解解恨吧?”

“别!千万别!”秦韵梅急忙喊道。

慕容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声道:“放了他们,我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结果何东奎听罢,直接向慕容毅的脸上吐了口吐沫,恶狠狠的说:“你放屁!你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们和血煞盟互不干涉,结果呢?你们出尔反尔,彻底毁了血煞盟!我凭什么相信你?啊?”

“那你想怎么样?只要放过婉灵和云熙,我可以做任何事,即便是......自杀。”

“爹!不行啊!”诗茵和婉灵都急忙喊道。

而何东奎,则阴笑两声,答:“我不会让你们死的,那样太轻松了。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现在,来选吧。慕容婉灵和陆云熙,你们只能选一个,被选中的人可以活下来,另外一个嘛......抱歉,只能死了。”

慕容毅和秦韵梅顿时沉默了。如果从心里选,肯定是自己的孩子为第一优先。可是陆云熙这孩子也很好,就这么死掉未免太过可惜......

周世文这时站了出来,说:“放了云熙兄和婉灵姑娘吧。你本来是想杀我的不是吗?那么,我就自己了断好了。”

何东奎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现在没你的事,给我滚远点!慕容毅、秦韵梅,快点选!我的耐心有限!”

婉灵见状,不禁开始在暗中运气,想要牺牲自己拼死一搏。陆云熙看在眼里,于是心中一狠,做出了决定......

“婉灵,住手吧,凭我们的力量,就算豁出性命,也无法逃脱何东奎的魔爪。”

婉灵悲愤道:“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爹娘内疚为难、然后我们还要死掉一个吗?”

陆云熙叹了口气,然后开始逆转经脉。一瞬间,彻骨的剧痛传遍全身,各处关节都发出了“噼啪”的脆响,巨大的痛楚让他一下子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何东奎不禁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问道:“你小子在干什么?”

此刻,慕容毅和秦韵梅都看出了门道,但是他们犹豫再三,并没有阻止。

终于,准备阶段完成了,一股无比强横的力量开始从体内涌出!陆云熙惨然一笑,对张俭说:“张俭,以后没人跟你抢婉灵了,可要对她好一点啊......江翻海沸!!!”

随着最后一声怒吼,一股不弱于张景怀的力量突然爆发出来!何东奎毫无准备,一下子被震得浑身发麻,手一松就向后退了三步!就在同一时间,慕容毅一把飞剑就掷了出去——大道冲阳!秦韵梅也拨动剑柄——寒梅傲雪!

何东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两道绝强的攻击已经打到眼前了!于是发出了绝望的哀嚎:“不——!!!”

“轰——!!!”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量直接轰碎了半个大堂,而且趋势不减的推平了整个府衙的四分之一!慕容毅和秦韵梅两人都是含怒出手,毫无保留,力量可怕如斯!至于何东奎......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整个身体被轰得四分五裂,惨烈至极。

可是,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陆云熙却七窍出血,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转眼间意识就开始模糊了。《江翻海沸》这门功夫在江湖上很少见,因为这是由一个西域魔功改良而来的,那个魔功叫做——天魔解体大法。所以,即便《江翻海沸》经过改良,已经不会致人于死地了,但是对施术者自身依然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再加上陆云熙之前就已重伤,经脉自然无法承受住如此重创,眼看已经摇摇欲坠了。

如果全身经脉悉数断裂,这个人就算不死也废了......

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瞬,陆云熙看到慕容毅和秦韵梅在给自己渡真气,全力保护自己的经脉,也看到了婉灵哭的梨花带雨的凄美脸庞,还有张俭他们那焦急地表情......可惜,自己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别哭啊...婉灵......都不好...看了......”

说罢,陆云熙便微笑着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