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凤凰楼(二十四)
聂珍珍仰头呼吸冷冽的空气,头顶上那片青蓝色的天空落入她美丽的眸子里。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她走到小桥边,垂首凝视桥下那宛如玉石翡翠的湖面,目光略微转动几分。近前的亭台楼阁流淌着古人的智慧,精致婉约,风采翩翩,古韵悠然,如一副迤逦画卷悄然展开,纷杂的思绪一扫而空。
“如果不是做任务,单纯以游子的身份全身心放松来到这里做客,定能舒缓心灵,求得安宁。凤凰楼依山傍水,八面来风真是难得的好地方!”聂珍珍仿佛受到了触动,眼波几度流转,忽的低眉垂眼,却看见青碧如玉的湖水多出了一张人脸。
聂珍珍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她急忙回转身子。背后竟然站着听雨,她那双黯淡的眼珠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聂珍珍捂住胸口,神色稍缓。
“听雨,你把我吓死了。”聂珍珍说完,脑袋里蓦地闪过刚才张字贤说过的话,眼前这个听雨真的就是听雨本人嘛?如此想来,聂珍珍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听雨手里握着扫把,愣愣地站着不动,僵硬得就像水泥块。
“你说的我都听见了。”
聂珍珍的心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吞吞吐吐地说道:“你都听见了什么?”
听雨冷笑了几声。“还能听见什么!你不是怀疑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聂珍珍说完慌忙想要逃离此地,她害怕听雨这幅阴森的样子。就在聂珍珍转身的时候,听雨伸出手拉住了聂珍珍的羽绒帽。聂珍珍害怕急了,她急急地就往前奔。
滋啦一声,帽子被听雨扯掉了,羽绒服里的白鸭毛如雪花随风飘扬。
聂珍珍哪管这儿许多,撒开腿就跑。身后传来无尽的笑声。
“呵呵呵呵……”
聂珍珍捂着耳朵在凤凰楼里狂奔了起来。
“定向移动符,我不是有一张定向移动符还没用吗。”聂珍珍咬牙坚持着,她立刻召唤出符纸。
“嗒嗒嗒。”剧烈的心跳声让聂珍珍喘不上气,她猛地撑开了眼皮。这里不是那座小石桥吗?跑了这么久,自己仍然在原地打转。
“怎么不管用?”聂珍珍蹲下身子喘着粗气,“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呵。”阴寒的笑声再次响起。
聂珍珍双手叉腰站了起来。“听雨,你出来!别给我装神弄鬼!”
“呵呵呵。”
笑声如同炸弹在聂珍珍的脑袋里轰然爆开。聂珍珍捂着耳朵,走路东倒西歪,她不停地四下张望着。
“你出来,听雨你给我出来!别躲了,我看见你了!”聂珍珍开始语无伦次。
聂珍珍鬼使神差地沿着湖边缓慢前行,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寒风大作,树枝发出不友善的噼里啪啦的响动。聂珍珍长发乱飞,一下子就盖住了她的脸。她脚底一滑,摔入了清寒彻骨的湖水里。
“救命,救命!”聂珍珍连呛了好几口水,“救救我!”
一只惨白的手臂犹如水草,缠上了她的脚踝。聂珍珍拼命地挣扎,试图挣脱束缚。这时手臂摇身一变,一条白蛇顺着他的脚踝攀爬而上。白蛇跃出水面,溅起无数水花,冰冷的湖水就像一个个巴掌抽打着她的脸。白蛇双眼血红,张嘴发出巳嘶声,露出锋利细小的尖牙。这蛇看起来无比的诡异。蛇身弹射而出,它向着聂珍珍飞扑过来,声势凌厉。
“滋啦。”聂珍珍的脸被一口咬烂了,血流如注,又是一口,另半张脸又被咬烂了,两个硬币大小的血窟窿洞穿筋骨皮肉。她又呛了几口水冰冷的湖水,气力迅速衰竭,她沉了下去。
白蛇一头扎进水中,再度化为一只断臂,急急地拉着聂珍珍向黑暗的湖底坠落。
湖中,聂珍珍的身体还在继续下沉。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珍珍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刺眼的光让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头顶上挂着一轮暖阳,她躺在石桥上,身体有了丝丝暖意。
聂珍珍身体发酸,手脚也变得不灵活,好像自己沉睡了很久。她慢慢地坐起来,揉着眉心思考。
“是梦?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死了吗?听雨呢?”
“你找我?”
闻着声音,聂珍珍抬眸寻去。石桥的另一端站着一个人,她就是聂珍珍要找的人听雨。
聂珍珍被吓得不轻,连连倒退,“你别过来,别过来!”
“唰!”眨眼,听雨就来到了聂珍珍近前。“唰!”听雨头上原本绑着的马尾辫子蓦地散开。“唰!”浓密的长发一下子暴涨,拖到了地上。“唰!”听雨拨开了发帘,露出一双白色的瞳孔。
就像一组组快闪而过的短镜头,聂珍珍头皮发麻,两眼一擦黑就昏死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又是在石桥上。就这样聂珍珍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几番摧残下,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聂珍珍捧着脸哭了起来。
那个声音又来了。“聂珍珍,聂珍珍。”阴狠的笑声盘旋不去。
“啊!”聂珍珍惨叫了起来。每一次梦醒,她都记得,历历在目的恐怖场景就像锥子在狠戳她的心。
两只带血的手掌轻轻搭在了聂珍珍的肩膀处,她尖声惊叫道:“有鬼啊,有鬼。”
聂珍珍跌跌撞撞地回过身,青黑色的脸孔似真似幻,瞳孔凹陷,鼻子因为高度腐烂直接掉在了地上。聂珍珍的惨叫声仿佛刺破虚空,震荡九霄。听雨不停地咯咯咯地笑着,不知疲倦。
“你走开,你走开,你不是听雨,你是鬼!”
“咯咯咯。”古怪尖利的笑声不断地从聂珍珍的嘴里涌出来。歪斜的身体摇摇欲坠,她再度陷入昏迷。
“你醒醒,醒醒。”魏福轻轻怕打着她苍白的小脸。他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就抱起昏迷的聂珍珍匆匆离去。
熊楚涛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心中焦虑,刚要疾步走出院子,迎面却撞上了魏福。
“她还好吧?”熊楚涛问道。
“只是昏死了过去。”魏福的手臂有些吃力,他掂了掂怀里的聂珍珍,喘了几口气说道:“进屋再说,我累死了。”
熊楚涛点点头也不墨迹,先一步抢在前头打开了门。
“还好我多了个心眼,让你去找她。不然,真要出事!”
魏福将聂珍珍轻轻放下又给她盖上了被子,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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