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木仙庵论道!

只见下方那个卷走玄奘的老者刚刚把玄奘放下,也是,他的实力本就不如悟空,哪怕比起众人中最弱的老猪,也差了许多,再加上他的本体乃是最不擅长位移的草木精灵,还带着玄奘这个累赘,能够虽然他先行一步,但是却和悟空等人几乎同时到了这里。

只见那老者把玄奘带到了一座烟霞石屋之前,说道:“圣僧休怕,我等不是歹人,乃荆棘岭十八公是也。因风清月霁之宵,特请你来会友谈诗,消遣情怀故耳。”

悟空亲眼看着玄奘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只见四周漠漠烟云去所,清清仙境人家。正好洁身修炼,堪宜种竹栽花。每见翠岩来鹤,时闻青沼鸣蛙。更赛天台丹灶,仍期华岳明霞。说甚耕云钓月,此间隐逸堪夸。坐久幽怀如海,朦胧月上窗纱。

哪怕是悟空看了,也颇为惊讶,原来,这看似换荒无人烟的荆棘岭,也有这样的神仙住所,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了三个老者走了出来,那三个老者同时说道:“十八公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等的好辛苦啊,你说你把请圣僧回来的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却这般磨磨唧唧,早知道就我们去了!”

玄奘仔细一看,却见这三个老者前一个霜姿丰采,第二个绿鬓婆娑,第三个虚心黛色。各各面貌、衣服俱不相同,见到玄奘打量他们,他们三个同时走上前来,对着玄奘施了一礼,道:“想来,这位就是圣僧了吧!我等见过圣僧!”

玄奘大惊,连忙躬身还礼道:“不敢不敢,贫僧有何德行,敢劳列位仙翁下爱?”

十八公笑道:“一向闻知圣僧有道,等待多时,今幸一遇。如果不吝珠玉,宽坐叙怀,足见禅机真派。”

玄奘再次躬身问道:“敢问仙翁尊号?”

十八公道:“霜姿者号孤直公,绿鬓者号凌空子,虚心者号拂云叟,老拙号曰劲节。”

玄奘马上在次问道:“敢问四位仙翁尊寿几何?”

听到玄奘的问题,那霜姿丰采的孤直公马上开口说道:我岁今经千岁古,撑天叶茂四时春。香枝郁郁龙蛇状,碎影重重霜雪身。自幼坚刚能耐老,从今正直喜修真。乌栖凤宿非凡辈,落落森森远俗尘。”

那位绿鬓婆娑的凌空子笑道:“吾年千载傲风霜,高干灵枝力自刚。夜静有声如雨滴,秋晴荫影似云张。盘根已得长生诀,受命尤宜不老方,留鹤化龙非俗辈,苍苍爽爽近仙乡。”

接着是那位虚心黛色的拂云叟笑道:“岁寒虚度有千秋,老景潇然清更幽。不杂嚣尘终冷淡,饱经霜雪自风流。七贤作侣同谈道,六逸为朋共唱酬。戛玉敲金非琐琐,天然情性与仙游。”

最后则是那位号劲节的十八公,道:“我亦千年约有余,苍然贞秀自如如。堪怜雨露生成力,借得乾坤造化机。万壑风烟惟我盛,四时洒落让吾疏。盖张翠影留仙客,博弈调琴讲道书。”

玄奘连忙道:“四位仙翁,俱享高寿,但劲节翁又千岁余矣。高年得道,丰采清奇,得非汉时之四皓乎?”

那四个仙翁连连摆手说道:“圣僧过奖了,圣僧过奖了,我等并非什么四皓,不过是深山之四操罢了!不知道圣僧妙龄几何?”

一听到这个问题,玄奘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是被掳来的真相,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四十年前出母胎,未产之时命已灾。逃生落水随波滚,幸遇金山脱本骸。养性看经无懈怠,诚心拜佛敢俄捱?今蒙皇上差西去,路遇仙翁下爱来。”

那四个仙翁听到玄奘的话,顿时大喜道:“圣僧自出娘胎,即从佛教,果然是从小修行,真中正有道之上僧也。我等幸接台颜,敢求大教,望以禅法指教一二,足慰生平。”

玄奘听到这私四个仙翁的话,顿时大喜,若是问他别的,他或许不会,但是问他佛法,哈哈,玄奘表示,这可是他的专长,立马给这四个仙翁讲起了佛法,只听玄奘道:“禅者静也,法者度也。静中之度,非悟不成。悟者,洗心涤虑,脱俗离尘是也。夫人身难得,中土难生,正法难遇:全此三者,幸莫大焉。至德妙道,渺漠希夷,六根六识,遂可扫除。菩提者,不死不生,无余无欠,空色包罗,圣凡俱遣。访真了元始钳锤,悟实了牟尼手段。发挥象罔,踏碎涅槃。必须觉中觉了悟中悟,一点灵光全保护。放开烈焰照婆娑,法界纵横独显露。至幽微,更守固,玄关口说谁人度?我本元修大觉禅,有缘有志方记悟。”

那四个仙翁听到玄奘讲述的禅理,一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随后,那四个仙翁各自提出了自己不懂的问题,玄奘一一帮助他们解答,那四个仙翁一个个都对玄奘感激涕零。

许久之后,舞烟看的都打呵欠了,那些人这才起身,只见拂云叟神手一指那石屋,道:“多谢圣僧为我等解惑,还请圣僧入庵,我等为圣僧奉茶如何?”

玄奘连忙欠身,道:“多谢四位仙翁款待!”说着,跟着那四个仙翁,一起向着那石屋走去,到了石屋门前,抬头一看,立马看到了那石屋上写着“木仙庵”三个大字。

五人逐一进入那木仙庵之后,忽见那赤身鬼使,捧一盘茯苓膏,将五盏香汤奉上。四老请唐僧先吃,三藏惊疑,不敢便吃。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从玄奘的心里响起:“和尚,尽管吃就是了,这几个小妖们没有害你的心思,放心吧!”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玄奘顿时大喜,就要开口说话,却听到悟空继续说道:“放心放心,俺老孙就在门外看着你呢,不会让你有事的,对俺老孙,你还不放心吗?”

听到悟空是话,玄奘这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开始喝起了香汤,吃着送来的茯苓膏!

那四个仙翁自然感觉到了玄奘的心里变化,那一瞬间的激动,并没有瞒过他们的耳目,毕竟不管怎么说,玄奘都只是一个凡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过他们这些修行之人的感知,哪怕是心理变化。

可是,他们仔细查探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再加上玄奘已经喝了他们的香汤,吃了他们的茯苓膏,表现出来的这份信任,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奉陪,无奈之下,只能收起心头的疑惑,跟着一起喝香汤,吃茯苓膏。

不一会儿,那些茯苓膏便被吃完了,那香汤也被收了下去,玄奘知道悟空在暗中保护他,心里的压力也终于完全没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马上抬起头来打量这木仙庵。却发现这里果真是一个好去处。

只见那里玲珑光彩,如月下一般:“水自石边流出,香从花里飘来。满座清虚雅致,全无半点尘埃。

玄奘心中压力尽去,又见此仙境,以为得意,情乐怀开,十分欢喜,忍不住念了一句道:“禅心似月迥无尘。”

劲节老笑而即联道:“诗兴如天青更新。”孤直公道:“好句漫裁抟锦绣。”凌空子道:“佳文不点唾奇珍。”拂云叟道:“六朝一洗繁华尽,四始重删雅颂分。”

玄奘顿时窘了,他不过是随口念了那么一句罢了,没想到这几个仙翁居然一个个都接了下去,玄奘连忙说道:“贫僧一时失口,胡谈几字,诚所谓班门弄斧。适闻列仙之言,清新飘逸,真诗翁也。”

劲节老道:“圣僧不必闲叙,出家人全始全终。既有起句,何无结句?望卒成之。”

玄奘连忙说道:“不妥不妥,贫僧刚刚听过了几位仙翁的诗才,如何还敢继续献丑,和几位仙翁比起来,贫僧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如何敢续那结句?烦十八公结而成篇为妙。”

劲节道:“你好心肠!你起的句,如何不肯结果?悭吝珠玑,非道理也。”

听到十八公如此说话,再加上另外三个仙翁也一起起哄,玄奘无奈,只得开口道:“几位仙翁盛情难却,贫僧只好献丑了!”

说着,玄奘略微一思索,心中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两句,道:“半枕松风茶未熟,吟怀潇洒满腔春。”

十八公听到玄奘的结句,顿时大喜,连连叫道:“好!好!好个吟怀潇洒满腔春!不错,不错,圣僧不愧是圣僧,果然才高八斗!”

孤直公道:“劲节,你深知诗味,所以只管咀嚼,何不再起一篇?”

十八公平日里最喜欢作诗,听到孤直公的话,哪里会不愿意啊,连忙说道:“好,好,那老朽就不客气了!诸位听好了!我却是顶针字起:春不荣华冬不枯,云来雾往只如无。”

一听到十八公起的句子,凌空子道:“我亦体前顶针二句:无风摇拽婆娑影,有客欣怜福寿图。”

拂云叟亦顶针道:“图似西山坚节老,清如南国没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