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章 殷破败的觉悟

总兵府内院的一处房间之中，殷破败与其子殷成秀相对而坐。不远处的香炉之中还不断的传出淡淡的凝气定神的檀香，与陈塘关外的紧张气氛相比，这边无疑要恬静的多。

殷破败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是陈塘关守将这一回事情，叫来殷成秀竟然还有此等闲情逸致，与自己儿子对弈一局。偶尔再品尝几口香茗，任凭是谁再也看不出这是一位征战沙场的老将。

相比较殷破败的淡定，从容，殷成秀却显得十分的急切。一直也不能够安下心来好好的对弈一局，棋盘之上，败象已现。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父亲面对城外如此危机，陈塘关与陛下的禁军几乎已经兵戎相见，竟然毫不担心，还有心情叫自己过来下棋。

与自家父亲到这陈塘关从军也算有些年头了，殷成秀可以说还是第一次这样与自己的父亲在一起下一场棋。

殷成秀心中的疑问可以说是非常之多，从李靖的突然发难，到自己父亲的毫不反抗，再到现在的这般平静，这一切的一切他似乎都看的不是太懂。

突然只见，之见殷破败突然将面前的棋局一捋，让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不断分析的殷成秀给吃了一惊。

他十分不解的问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无趣，实在是无趣，叫你过来陪我好好下一盘棋，打发打发时间，你怎么总是这么心不在焉。这些年一直教导你要淡定，不要慌，可是至今为止，你还是这么不长进，让我怎么能够放心。”

“父亲是我不好，可是我这不是有心事吗，总兵大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边，可是既然是关押，为什么又这么自由。”尽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内心疑问重重的殷成秀还是没有忍住发问了。

“唉，叫你遇事要多想一想，做一名将领光是有点武力是远远不够的，难道到现在你就一点也没有察觉总兵大人的意思吗？”殷破败原本还算平静的心境，似乎被自家儿子给打乱了。他站了记起来，走到房间的窗口之处，看着外面正在放哨的东夷士兵，叹了一口气，似乎又有些无奈。

“总兵大人，如此贤德之人，对我们这些部下一向敬爱有加，而且当日军议，虽然我们一言不发，但是也未曾提出反对一眼，大人怎么可能对我们下手。在我看来，总兵大人表面上看是软禁了我们，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听了父亲这话，殷成秀似乎更加迷糊了。不过虽然心中很是急切，但是还是忍住没有主动发问，等待自己父亲慢慢道来。

殷成秀的这些举动当然没有瞒得过殷破败的眼睛，知道自己儿子知道现在还是未成领悟，只能够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还是太年轻了，难堪大任呀，也是这个时间上，能够像总兵那样，少年老成，能够将一切，特别是人心看透的又有几人。

“总兵大人将我们关押在此处，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最多能够治我等一个失察，或是战败之罪。可是如果我们没有被关押，虽然我们并不准备过多的参加总兵大人的任何行动，但是我们也并不准备阻止呀。到时候在朝廷的眼中，我们这种不作为与直接对抗朝廷又有何意。”

听到此处殷成秀这才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自家父亲和总兵大人为什么那么默契。虽然谁都没有说明，但又都是心知肚明。想到这里，殷成秀又是很惭愧，为什么这些东西自己就想不明白呢。

“成秀呀，想要在大商立足，不是那么的简单，作为一军之将不但要面临外敌的明枪，有时候来自自己人内部的暗箭才会更加的可怕。稍微选错了一步，很有可能万劫不复。经此一役，你父亲我估计是再难有作为了，毕竟不管怎么样，是逃避也好，是对抗也罢，我都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就算陛下原因原谅我，我自己也没有脸面，也是不打算再入这官场了。”

听到殷破败这样的决定，一时之间殷成秀又是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殷破败深深的看了自己这个稚气未消的儿子，“至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望你能够快些成长起来。”

而在另一边，大商营寨之中，纣王在黄飞虎等人的跟随之下，来到了看守李靖的营帐之中。纣王打开帐门进入其中，见到李靖此刻正气定神闲的盘膝坐在床上打着坐，好像根本没有受到纣王之前命令的影响。纣王站在营帐之中等了半天，而这李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等人的到来，仍然在打着坐，纣王努力的平息这自己心中的怒气，“咳咳”，轻咳了两声。

李靖这才睁开自己似乎有些朦胧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一大帮子人，走来床来，似乎十分不解的问道：“陛下，你们这是……”

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纣王借喝醉之口说的那一番话，也完全不当自己是一个阶下囚，而且干脆对于之前的事情只字未提。

“贤弟，休要怪罪哥哥呀，我这人也是，一喝醉了，就什么话都往外说，有什么过分的地方，贤弟千瓦不要往心里去呀，都是一时醉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呀。”

嗯，李靖故意露出十分惊讶，顺着纣王的话说道：“陛下，何必如此认真，还特地过来给妹婿道歉，李靖当然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醉酒之言罢了，陛下太过小题大作了，我李靖其实那种斤斤计较之人。”

尽管纣王嘴上是这样说，也只是为了维护两个人表面上的和睦，见李靖如此接着杆子往上爬，纣王差一点便要当场发彪，还好被身后的黄飞虎给紧紧的拉住，这才没有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而黄飞虎更是用眼神制止李靖，叫他不要继续这样刺激纣王了，不然情况则是更加不好控制了。

纣王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贤弟，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还请你亲自带大军入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