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不好也不算坏
“恕爷爷，没想到您老还记得我呢。”
宋子安露出笑容，看向老头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而听到他说的话，老头佝偻的身躯几乎一下子挺直起来，睁大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忽然散发神采，紧盯着宋子安，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小少爷，真的是你！”
他忽然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子安不禁笑道：“恕爷爷，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你还抱过我的呢。”
老头神色激动中带着惊讶，随即压低声音问道：“小少爷，皓月少爷当年带你离开了这里，你为何又回来了呢？”
未等宋子安回答，老头身体忽又佝偻下去，叹了口气说道：“姬氏一族早已不复当日盛况，而且这里是一个是非之地。”
宋子安也收敛了笑容，看向院内的目光渐渐冷冽。
“我来取回属于父亲的东西。”
老头神色一震，正要说话，一群人自院外快速跑来，正是宋子安先前在森林里救下的那些姬氏的族人。
“喂，老头快让开，我们有急事！”
当先一人远远地就大声呵道。正与宋子安说话的老头微微低下头，并向一旁让开，提醒宋子安：“小少爷，让开些。”
宋子安没有让开，而是转身站在门口正中间。奔至跟前的人看到宋子安皆是一惊，那女子上前惊声道：“你真的是姬氏族人啊！”
“前辈，我们带回了龙舌草，去救人，还请让我们过去。”
领头的青年说道。
宋子安扫了眼众人，问道：“刚才是谁在大喊？”
众人皆是一愣，似乎不明白宋子安想做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应话。
“前辈，我们……”
“轰！”
青年刚要说话，周围空间轰然一震，一股恐怖的威压猛然压下，众人身体直接被轰得趴在地上，个个一脸惊骇，盯着宋子安的目光满是恐惧。
“老头？恕爷爷当年与外族战斗之时，你们还在娘胎里面呢。没有先辈们的牺牲，哪有你们的安稳日子？”
宋子安冷声说道。
众人听此，又都震惊地看向宋子安。那领头的青年连忙说道：“前辈，我们并不知道他……恕爷爷的过往，我们也并不是有意冒犯的，我们急着带回龙舌草。”
“小少爷，算了，不要难为他们。其实，他们过得也并不安稳。”
老头在后面说道。
宋子安收了灵，众人缓缓爬起身来，但是皆已汗流浃背，眼中惊恐的目光丝毫未减。他们没有再敢让宋子安让道，他们自己小心地侧身避开宋子安和老头，进入院内后快速跑走。
宋子安轻哼了声，说道：“父亲争取来的这几十年有什么意义吗？”
他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问老头。不过老头并未回答。
老头问道：“思弘小少爷，你是想取得神魂石？你想做什么？”
宋子安略微沉吟后说道：“不做什么，因为那是父亲的，所以我要将它取回。”
说完他走进院子，向着院内走去。老头关上了门，跟上来，说道：“族长病重，刚才那些小家伙应该就是为了族长去寻找龙舌草的。”
宋子安目光扫过整个院子，最后看向中心位置处的一座略高于周围屋舍的一座建筑物，随即向那边走去。
“神魂石仍在祠堂内，但是祠堂之外设有法阵，解印之法只有族长知道。”
宋子安驻足，看向刚才那些人入院的方向，他感觉到那个方向正有不少气息波动，其中有一道气息有些异常，忽而异常强大，忽而十分微弱。那应该就是姬氏族长吧，得了什么奇怪的病。
“管他什么法印，直接吞噬吸收了。”
无间的声音响起。宋子安也有这个打算，不过他还是想去看看那位病重的族长。如今的姬氏一族像是走到了灭亡的边缘。
宋子安对于如今姬氏一族的命运并不感兴趣。
老头问道：“思弘小少爷，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宋子安听得出老头话中的关心，心里微微一暖，但是暖意很快又被驱散。
“不好，也不算坏。”
虽然口里这么说着，但是宋子安对养父母是真切的亲人的感觉，恩情和愧疚，都是他这辈子无法报答和弥补偿还的。
随后两人就保持着沉默，直到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很简单朴素的小院子，那些气息波动就是从这小院子里散发出来的，还有那股很不稳定的气息。
就这么一会功夫，那股气息已经稳定下来，十分强劲。不过宋子安感觉到，那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正在进行着最后的绽放，而这绽放过后就是凋零。
宋子安进入小院里，此时的小院子里面正好不少人，里一层外一层堵在屋子的门外，个个一脸喜悦，议论纷纷。
没有人注意到宋子安进入了小院子。宋子安回头看了眼留在院子之外门口的老头，神色微微一凝，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爷爷，你没事了！”
“太好了，族长的病好了！”
“族长吉人天相！”
“姬氏一族还有希望！”
听着那些喜悦的欢呼，宋子安心里微微冷笑，不过又觉得有些悲哀和悲凉。
姬氏一族传承了数千年，曾经的辉煌就像是凋零的花瓣，随风而逝，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最终被所有人、被历史遗忘。
“爷爷，你怎么了？”
正当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时，屋子里忽又传来惊呼声。欢呼声立刻消失，众人个个紧张地盯着屋子里。
“散开，都散开！爷爷让大家都散开！”
屋子里又传来惊喝声。屋外众人满是惊疑地向两边散开，因为转过了方向，也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宋子安。其中一些年长者先是有些发愣，随即又露出震惊或是骇然之色。
“姬皓月！”
有一老者惊呼了声，年长者们个个神色震惊，而那些年轻人大多一脸惊疑愕然。
“前辈！”
屋门口的青年看到宋子安也惊呼了声。
宋子安扫了眼众人，看向屋子里那个颤巍巍坐起身来的老头。
老头身形枯槁，骨瘦如柴，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