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渡河2

虎蹲炮的炮手已经把目标瞄准了渡江的木船和木筏。

如此密集的队列,根本不用瞄准,三颗炮弹中至少会有两颗击中目标。炮弹在清军群中炸开了花,残肢断臂到处『乱』飞。一丈多高的水花在空中翻滚,击起的气浪将不少士卒被掀翻在水中。

好在河水并不深,落水清军在及胸的河水中蹒跚而行。虽然困难,但并无『性』命之碍。而那些比较倒霉的,落到水中还会炮弹轰击到的,那就另说了。

弓箭不失时机的『射』来,一排排的清军士卒倒在水中,殷红的血『液』随着河水流逝。

虽然遭受了一些损失,但稍显狭窄的河道显然阻挡不了清军前进的脚步。最前侧的数个木筏已经成功到达。还未等船筏完全靠岸,数十清军便从上面一跃而下,手中举着稍显高大的盾牌快速奔向南岸。

他们将盾牌『插』入沙土,不断有后续士卒加入。在前岸越聚越多,在沙滩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盾阵。虎蹲炮轰入盾阵,将数个盾牌击飞,顺便带起了一团死伤。但很快有清军上前,将缺失的一角快速补齐。

羽矢『乱』飞,不断有清军倒地。有的倒在水中,有的倒在岸边,死尸躺的遍地都是。但清军的牺牲也收到了一点成果。

盾阵越来越大,形成了数个高三层,宽数十步的巨型龟壳。清军躲在后面,既不反击,也不上前。

后续上前的清军士卒有的抱着粗大的刺桩,有的拿着巨型的木锤。他们快速冲到盾牌后,将刺桩『插』入土中。由两个士卒牢牢扶住,另外两个身型高大的士卒挥动木锤,哼哼哈哈的用力敲击,直到将刺桩的一半完全没入土中。

近二十个清军在临岸之时跳入水中,他们没拿武器,手中却紧紧攥着几根粗大的绳子,放在后肩上拼命向上拉。『裸』『露』的肩膀『露』在外侧,勒出一道深深的红『色』印痕,可见后侧的力量有多大。

如果在近前,就会惊奇的发现绳子后面悬挂的并非只有一个木筏,而是有整整六个。它们相互之间用绳索隔开,正被北岸清军一个接着一个的抬入水中。

那些木筏上只有两个人,他们趴在筏子上一动不动,就宛如死了一般。当第一个木筏靠岸之后,绳索被岸上士卒牢牢绑在刚刚打入土中的刺桩上。而木筏上的两个士卒也开始行动,他们拉起两个木筏间的绳索,将临近的两个木筏相互靠近,直到中间没有一点缝隙。

木筏间的绳索被团团绑缚在一起,而北岸的绳索也被绑缚在树上,一条简易的水上浮桥就这样形成了。虽然稍显弯曲,但清军士卒却可以无碍的通过它过河。而这样的浮桥,清军总共建了三条。

周显望着远处的战场,默默的摇了摇头,眼神惊诧到了万分,暗自咋舌道这也行?虽然他料定清军会搭建浮桥,却没料到是这种模式,古人的智慧还真是不容轻视。这从头到尾还不到一个钟,清军便成功搭建起了浮桥,这速度显然有点太快。

高劲松站在周显旁边,神『色』稍显紧张。“军门,我率兄弟们前去增援?”

周显沉思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道:“不用,李开他自己能应付的来。你下去让那一千士卒准备好,听我命令再行出击。”

高劲松高声应诺而去。

白浅口渡口当面的正前方是一处大约两三里宽,纵深达两里的开阔地。只有在两里之外,地势才一点点的升高,逐渐形成一道长长的丘陵,而明军的营垒就建在上面。而前方那些一马平川,并无险隘可守的开阔地并不好守,特别是北岸清军可以一箭『射』到的对岸。

为了将北岸的清军无法发挥作用,周显将前线守军布防在北岸清军『射』程之外。明军倾力而『射』,也只能『射』到河的中间位置,但也避开了清军的『射』击。

李开站在稍高的一个点上,有条不紊的大声下令。清军虽然成功登岸,两军相隔也不过一箭之地,但中间隔着重重障碍。那是周显耗用几日时间打造的鹿角阵,半人高,手臂粗细的木桩被牢牢斜『插』入沙土中,在外『裸』『露』不过一尺多高。集体向北,头部被削尖,密密扎扎的,如同一条条锐利的巨剑指向北方。

清军要想攻到跟前,就必须一一拔除这些树桩,从而清出一条道路。所以,明军士卒一点也不紧张他们可以快速攻打过来。在李开的高声喝令下,他们依托河岸边的有利地形和提前建起的垒墙,一排排的布列开来,张弓引箭,顽强迎敌。

清军的红衣大炮发出轰响,炮弹狠狠的砸在垒墙上,砖石四散。明军士卒惨叫着倒下,引起了一片混『乱』,但死伤的士卒很快被后面的士卒抬走,空出来的位置被其他士卒迅速补齐。但这些仅是战斗的小『插』曲,稀稀拉拉的炮弹且没有太大准头的炮弹能造成的损失十分有限。

大部分时候是近千明军弓箭手齐『射』,压的清军完全直不起头。他们只有依托在盾阵之后,偶尔『射』出几箭来反击。

越来越多的清军通过三座浮桥到达南岸,清军的形势才稍微有所缓解。双方隔着鹿角阵对『射』,声声惨叫声映沸了整个天空。

豪格看到自军已经成功渡过河,心中狂喜的走来走去,不时传递着各种命令,催促更多清军过河。

在河南岸的清军越来越多,而后面还有持续不断的士卒拥过河来。他们在长约两三里,宽却只有不到五十步的河岸上挤挤攘攘,不能再行上前。因为最前方的持盾清军被后方士卒挤压着,再有几步就会撞在那些刺桩上。

最初他们看到那些刺桩,认为只是一些一脚就可踢倒的装饰品。但真正到了眼前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那些刺桩牢牢『插』入土中,用尽全力摇动好久也只能拔除一两根,而前方则密密扎扎的近万根。

眼看就要撞到刺桩上,前方盾兵大声尖叫,制止后侧士卒向前拥。但战场之上人声鼎沸,除了临近的几人,没人能听到他们在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