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祭之日
杨戬有天眼神通，虽然恢复不够，但如果只是用来观善恶、辨是非，已经足以，小太监董志的话语，杨戬一眼扫过便知真假，根本不用担心有诈。
而胤霸先和其麾下大军，会在半个月时间之后，回到雒阳城中。
杨戬想要救出自己未曾谋面过的小妹杨蝉儿，和大汉武威将军关长生，就必须争分夺秒，不能浪费眼下的每一分钟时间。
当天清晨，三千整合而来的大军集结，在杨戬的一声令下，大火焚烧神仙府，开拔行军，所有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雒阳城的方向疾行而去。
时间太过紧迫，区区半月时间，入皇宫救人、杀古力士、遁出雒阳，杨戬等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回转谋划的余地。
小太监董志当先，有奸宦古力士的腰牌，杨戬还可以施展变化之术，短暂化身罗英，众人冒充先锋营，至少有超过五六成的机会，能够轻松通过雒阳城防。
倘若不行，有屠巫、斩妖二剑在手，了不起，也不过是杀个人仰马翻，强闯而入便是。
浩浩荡荡的行军，许多人甚至都带着决死之意。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在前往雒阳城的整个过程当中，沿路之上，人烟稀少，就连守卫城门的大军，也带着一股子骄躁之意，很轻易的，便放杨戬等人，进入到了雒阳城中。
“陛下，这雒阳城中，情势似乎有些诡异，太反常了一些！”
“是啊，陛下！这雒阳城，俺也曾经来过数次，当年大战，整个京城戒严，便是那等场面，也不似今日这般荒凉！”
雒阳城中，家家闭户，就连平日里最为热闹的一条大街之上，也没个声响，仿佛整个城市，都成了一方无人鬼城。
“大军已经入城，退无可退，先入皇宫再说！”
陆九渊和牛丑的担忧，不是没有缘由，这等死气沉沉的诡异景象，便是杨戬，也有些受到影响，心中微凉。
不过这种鬼城一般的死寂，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从雒阳北门而入之后，杨戬等大军走过三五条街道，在一片胤皇庙前，很快看到了大量汇聚的许多雒阳百姓。
胤皇庙中，高香不断，无数的小民跪地叩头，有人小声哭泣、有人低声祈求，而在这些雒阳百姓的周围，是一队又一队，身穿锦缎秀袍，手持钢刀劲弩的天子亲军。
秀衣军，与先锋营一般，皆是在短短十几年时间里，胤霸先亲自操练而出来的新军。
只不过先锋营这等大军，乃是战阵沙场大军，而秀衣军，更像是一种专门用来打探情报、刺杀他人的黑暗组织。
“秀衣军非王权不能轻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管着一群百姓求神，这都什么情况，怎么这么诡异？”
陆九渊对整个承袭了汉制的胤朝，极为熟悉。
而越是熟悉，越是知晓这些秀衣军的跋扈和可怕，陆九渊整个人，却越是显得疑惑重重。
这些秀衣军，平日里干得都是抄家灭族、杀人满门的极恶之事，针对的也往往都是高官显贵、王族大将。
用这些秀衣军来保护一群百姓求神，怎么看，都有种古怪的感觉。
“陛，陛下，小奴或许知道一二详情！”
大军行走，小太监董志，被裹挟在一群最为凶悍的士卒当中，见到为首的杨戬、陆九渊、牛丑等人，频频观望那些胤皇庙前的百姓，顿时小心翼翼的，开口而道。
“说！”
情况虽然诡异，但杨戬等人却是并没有停留，而是依旧急匆匆的，向着小太监所说的密道老宅前行而去。
“如果小奴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可能是国师府的大祭之日……”
大祭之日，顾名思义，就是一个重要的祭祀之日。
在小太监董志的口中，杨戬等人很快得知，这所谓的大祭之日，乃是数年之前，由青丘国师府的青丘真人提议，而后被奸宦古力士一力促成的一项祭典。
胤霸先刚刚登上皇位之时，家国不稳，多有汉民暴动，当时的胤霸先，实力还只不过是刚刚初入人仙之境，掌控朝堂，已经是费心费力，根本没有其他的余力去管控其他地方。
就在那个时候，所谓的国师，青丘真人，提出了普建神庙，集万民信仰以助修行的法子。
不过那个时候的胤朝当中，民心向汉，在胤霸先等人的雕塑建立起来以后，收集愿力的效果，不是很好。
而趁着当时的机会，奸宦古力士，为了讨得胤皇欢心，却是献上了一道强制百姓求神、祭祀的法子，由监察天下的秀衣军主导执行，每月中旬，集结大量百姓，前往最近的神庙祭拜。
如此一来，愿力收集，效率果然大大增加，也助胤霸先，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修为暴涨，硬生生的，进入到了地仙境界当中。
尝到了甜头儿，胤霸先自然不愿放弃这么一条增长修为的路子。
大祭之日，便形成了固定制度，经年不断。
而且更为让人可恨的是，由于当初的古力士献计有功，再加上执行有力，这主导大祭之日的差事，也落到了古力士的身上。
古力士为了加快愿力收集、讨好胤皇，更是在这种大祭之日当中不断的加派各种各样的选项，香火祭诵、滴血献诚心、奉上金银、送出童男童女等。
更甚者，古力士直接建立集愿寺庙，将人关入其中，如同养猪一般的，供其吃喝，但却让人寸步不得离开，日夜对着神像祈祷。
“妖道害人、奸宦误国，简直就是荒唐！”
陆九渊等人常年被关押在神仙府中，虽然也偶尔能够接触到一些外界的信息，但却远不如小太监董志这般解释的清楚详细。
而对此最为深恶痛绝的，便是一代心学大儒陆九渊。
学问之道，讲究的便是教书育人、开化民智、传承万代，但这种大祭之日，对于民智而言，简直就是一种荼毒灾害。
这种邪神祭祀之道，与陆九渊的一身所学信仰，刚刚好，是两种极端，天生对立。
“陆公，现在还不是站出来的时候，稍稍忍耐一二吧！”
陆九渊的痛心疾吼，动静不小，甚至引起了一些城中秀衣军的注意，张迁葬这厮鬼机灵，更加明白当下的形势，上前一步，小声向着陆九渊开口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