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大汉将乱,董卓乱政

“来人!”,对于卢植的疑问,公孙续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在犹豫一会之后,朝门外大喊了一声,一下人应命而来,“传令下去,此屋戒严,凡靠近此房间五十步内者,杀无赦!”。

公孙续神色肃穆凝重,言语冷酷。

“遵命!”,下人微微一愣,侍奉公孙续良久,还从未见过公孙续如此神情。下人知情况非常,领命而去,此人是暗灵众人,对公孙续的命令绝对服从,于是,片刻之后,暗灵和夜鹫便对此间进行了戒严。

“续儿,你这是为何?”,刘君出言道,而卢植、公孙瓒和侯老太守三人,也一脸凝重。

公孙续如此,想必是有严肃事情。

“接下来续儿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决不能丝毫外泄,故而如此!”,众人皆了解公孙续为人,于是纷纷缄口不言,等待公孙续下文。

“师公,敢问如今圣上身体如何?”。

卢植一愣,不知公孙续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如实回答,“圣体欠安,已有垂暮之相!”。

“外戚与宦官如何?”。

“明争暗斗,一如既往!”。

“圣上可有立储?”。

“尚未立储,圣上虽圣体欠安,但应还可为政数年,倒也不急立储!”。

公孙续不屑笑笑,“怕是不知如何立储也!”。

刘君面色一沉,呵斥公孙续道,“续儿慎言,皇家之事,岂是我等臣下所能妄议?”。

公孙续视若无睹,他知道刘君不过是做戏给卢植看罢了,“二位皇子如何?”。

“皇子辩资质一般,虽为嫡长子,但并不受宠,反是皇子协,少而聪慧,机智不凡,深受圣上喜爱,又有董太后支持,隐隐有立其为储之意,只是受胁于何大将军,迟迟未动!”。

“师公!续接下来所言一切,皆为犯上之言,若师公能入耳即忘,则但听续言无妨,若师公为难,则可现在离开,续绝不阻拦!”,说完,一揖到地,长拜不起。

卢植面色复杂的看着公孙续,心中不断挣扎和纠结,良久之后,方长叹一声,亲自上前扶起公孙续,道,“续儿但说无妨!师公年岁已高,记性不好!”。

公孙续、公孙瓒、刘君以及侯老太守四人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公孙续,则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续儿手下有擅长观星之人,亦有精于情报之人,其向续儿汇报,当今圣上,命不过三两月!”。

公孙续此话一出口,众人皆面色大变。

“而当今圣上,并未察觉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故迟迟不立储,到时驾崩,必然会临时立储。而圣上身边,亲近之人皆为宦官,其与外戚之间,已经势同水火,只能存其一,所以,不论圣上立谁为储,到时昭命,怕都是立皇子协为储君!”。

众人面色再变,而卢植,则大喊一声,“区区阉党,何敢如此?”。

公孙续淡淡道,“师公忘秦赵高乎?”。卢植浑身一颤,默然不语。

“皇子协到时只有宦官和董太后为依仗,而皇子辩则有何大将军与何皇后为依仗,其又为嫡长子,到时,何大将军麾下有心之人,定会提议何大将军以哭丧为名,带兵入宫,强行立皇子辩为新君!”。

“若何大将军足智多谋,汉室局势当可就此而定!但奈何何大将军无识莽夫,又无谋好断。到时若众宦官去何皇后面前哭诉,宣誓效忠,尽力辅佐新君,则何皇后便会念及旧情,动恻隐之心,外加何大将军母舞阳君等人又多受宦官贿赂,也会从中干涉,何大将军也极有可能会放弃诛杀众宦官!”。

“而反之,众宦官皆知何大将军手下不会放过自己,必然会不断进言,何大将军总有一天会被说动,诛杀自己,如此,众宦官为自保则会暗中谋划,伺机刺杀何进!”。

“何大将军麾下,见何大将军受制于何皇后等人,必然会有人进言,接连外镇军阀,带兵入京,对何皇后等进行兵谏,毕竟,洛阳士兵,并非尽在大将军掌中!”。

“若如此,则天下将大乱也!”,刘君感叹,而公孙续,则转头问一脸凝重,皱眉苦思的卢植,“师公,你久在京师,与何大将军多有接触,以师公之见,续之所言,有几分可成真?”。

卢植幽叹一声,“十之八九!”。

公孙续不再多言,将话题拉回,“所以,如今京师为动荡之地,续颇为惜命,断不会在此时入京!”。

卢植面色复杂,看着公孙续欲言又止,犹豫良久,终于开口道,“续儿,可有破解之法?”。

“何大将军好谋无断,何皇后自负毒辣,二皇子年幼无能,众宦官阿谀奉承,京师众人各怀心思,外镇军阀早有不臣,这等局势,虽太公再世,张良复生,亦无能为力也!”,公孙续摇头,开玩笑,他等的就是大汉动乱,怎么可能还会出主意挽救这等局势。

“那你师公该何去何从?”,公孙瓒知晓公孙续的心思,于是开口转移话题,同时,这也的确是他所关心的。

公孙续笑笑,看着卢植,“师公此时,怕是恨不得立即飞回洛阳,向何大将军进言,试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卢植郑重点头,“身为臣下,当为君,为民,为社稷出力!”。

“师公此去洛阳,向何大将军进言,何大将军必然会回绝,甚至是羞辱与你,而以师公性格,知事无可挽回,怕是会愤然弃官而去。到时,还望师公记续一句话,落叶,还需归根!”。

卢植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公孙续的意思,点头道,“若真到如此地步,师公必然返回涿郡!”。

公孙续拱手相拜,而卢植,也回了一礼,又对众人道,“我此时心乱如麻,恨不能背生双翅,飞回京师,故而就不多留,先行告辞了!”。

众人也知晓留不住卢植,于是一一拱手告别,而公孙续,则不好意思的再次插了一嘴,“师公回洛阳,可告知蔡大家,若心仪续儿,可命人将蔡小姐送来幽州,沿途自会有人相护,不必担心小姐安全。若不识续人,续可保证,一两年后,必亲至蔡府,拜访蔡大家!”。

众人一愣,随即皆哈哈大笑起来。而卢植,也略微冲淡之前忧愁,面上露出一分喜色,“续儿放心,师公此去,必然说服蔡大家,将蔡小姐送入幽州!”。

公孙续大喜,“如此,续儿多谢师公!”。卢植再次哈哈大笑,心情好上不少,随即拜别,众人也未阻拦,送出门外。而送出门外之后,众人又立即返回室内。

“续儿,你刚才所言,可会发生?”,侯老太守看着公孙续,郑重问道。

“端倪已显,并且到时,入京军阀,十有八九为西凉董卓!而董卓此人,狼子野心,怕是会祸乱朝政也。到时候,这大汉,真就名存实亡也!”,公孙续幽幽一叹,心中也为大汉的败亡感到一丝丝不忍。

“既如此,我幽州该如何自处?”,刘君问道,而公孙瓒,也面带疑问。

“我幽州地远,物少人稀,又常被乌桓、鲜卑骚扰,自保尚且艰难,还能作何?”。

“哈哈!”,刘君开怀大笑,“对,我幽州苦寒之地,又多被异族和反贼骚扰,只能自保,焉又余力相助京师?”。

众人皆笑,若此时,卢植在此,不知作何感想。

189年四月,圣上驾崩,谥号孝灵皇帝。在临死之际,遗言立皇子协为皇帝,但何皇后得知之后,立即与其兄何进大将军商议,而上军校尉蹇硕,欲计划在何进进宫之际,杀掉何进,但被其司马潘隐告知何进。于是何进与袁绍带兵进宫,立皇子刘辩为新君,即为少帝。并封刘协为陈留王,杀掉了上军校尉蹇硕。

其麾下进言让何进杀掉所有宦官,但何进听从何太后所言,放过张让等人。而后,卢植、曹操等人屡劝不听,卢植愤然辞官,返回涿郡。而何进,则听袁绍所言,结连外镇军阀,召西凉董卓率铁骑二十万入京,兵谏何太后。

张让等人知晓后,向何太后哭诉,召何进入宫求其饶恕,何进不听麾下进言,在宫门被伏杀,袁绍、曹操等人率兵入宫,欲杀张让等人为何进报仇。而张让等人劫走少帝、陈留王,后因为被何进部下追上,投江而死。

几经周折,闵贡等人迎回少帝和陈留王,又在途中遇到董卓,于是董卓随少帝等人入京。董卓入京之后,招收何进部下众兵。在杀掉并州刺史丁原,并收吕布为义子之后,威慑百官,废少帝,立陈留王为皇帝。

而袁绍,因得罪董卓而逃到渤海,并在袁氏名声的影响下,迅速在渤海站稳脚跟。自此之后,董卓自拜相国,封郿侯,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亲近之人,皆封官爵。不仅如此,董卓还夜宿龙床,淫乱后宫,百官虽恨之入骨,但却无能为力。

见此,已经官拜侍中的蔡邕,认为京师不安,隧答应之前卢植的要求,送女儿蔡琰入幽州,一路之上,幽灵亲自小心护送,史阿更是亲至洛阳蔡府相护,确保安全无虞。

而远在幽州的公孙续,在高兴董卓乱政,群雄并起的时代终于来临的同时,也暗暗期待正在赶往幽州的蔡琰。

蔡琰,真的是有些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