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二章 劫来大浪淘沙
芝仙见童子到来,立刻奶声奶气叫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到童子跟前,伸出白嫩嫩肉呼呼的小手抱住童子的腿,整个身子藏到后面。
芝仙不会说话,咿咿呀呀叫唤,不停用手比划,头上羊角小辫乱晃。
“以后不要乱跑,小心其他人把你抓去煮了吃!”
“咿呀呀,”
芝仙听到这句话,啼哭起来,小东西肌肤如玉石,哭的时候,泪珠在腮上滚动,似像瓷器白釉上染上昨夜三更的雨,娇嫩可爱。
“不要哭。”
金玉禅性子急,呵斥了芝仙一声,见小东西硬生生闭上嘴,不发出声音,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下,他才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三人,小脸上满是杀气,背后雌雄双剑发出清越的剑音,用颐指气使的语气道:“你们三个妖怪,不躲在深山老林中,居然来大唐,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而且还敢觊觎我的芝仙,罪上加罪!”
“有此行径,罪无可赦!”
声音铿锵,掷地有声。
雷霆剑音相随,晕开森然霜白,照人眉宇。
万圣公主修为不济,俏脸转冷,后退半步,她看得出来,对面的童子刚才开口说话运用了一门音功神通,蕴含降魔除妖之力,要不是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有所精进,只听其音,恐怕就得骨软筋麻,栽倒在地,乖乖受擒。
可现在即使未栽倒在地,可万圣公主双耳雷鸣不断,嗡嗡嗡作响,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南瞻部洲好危险。
我要回家!
灵枢微微眯起眼,他身后卷帘光开,幽冷鸦暗,森然欲噬人,不同于青面怪的野生野长,灵枢最开始是作为一个玄门的护宗灵兽,后来得道后吞噬满宗,大摇大摆离去。
眼前金玉禅的神情也好,语气也罢,勾起了灵枢以往不好的回忆,他剑眉轩起,针锋相对,道:“真是可笑,我等要来大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是何等人,需要你指手画脚?”
“妖孽。”
金玉禅背后雌雄双剑铮然而鸣,清音四下,让周匝的红柳树上都染上一层霜色,冷冽而泛白,他怒极而笑,道:“如此胆大包天,无知无畏,今日就是尔等死亡之时!”
金玉禅可不是普通玄门子弟,他不但是正宗玄门出身,而且含星降世,天生秉承大运,在纪元来临,天运愈发激荡的时候,整个人勇猛精进,短短时间内连续破关,小小年纪,已有仙人之姿。
而随修为提升,金玉禅愈发刚烈,强势非常。
在金玉禅这样的玄门正宗弟子来看,眼前三妖是妖怪就已经该死,这是原罪,现在顶撞自己,那就罪无可赦,连元灵都不能留,要形神俱灭!
“斩妖除魔。”
金玉禅眼神冰冷,心中火热,他想到门中各位师兄弟的话,任何一个门中绝世天才的崛起,以及以后名传诸天,都会在晋升真仙后有一辉煌的经历,力克强敌,斩妖除魔,自己会踏着前面的人模板,稳稳向前。
“现在开始。”
金玉禅用手一拍腰间的葫芦,其垂下一道清光,把抱着金玉禅腿不松开的芝仙收入其中,然后铿锵一声,雄剑出鞘,握在掌中,轻轻一荡,晕开大小不一的剑轮,直指对面。
即使面对对面三个人,金玉禅丝毫不虚,只有斩妖除魔,为自己崛起的履历上添上一段值得其他人吹嘘的故事而已。
“猖狂。”
见到金玉禅的举动,灵枢冷哼一声,背后血月藏暗鸦,眸开一线,寒日萧萧,他跟青面打了个招呼,让青面照看万圣公主,自己昂然向前,迎上金玉禅。
两个人,一个是玄门正宗嫡系弟子,手持雌雄飞剑,精于剑道,锐气十足,一个是西牛贺洲大妖,凶戾狠辣,手不容情,两个人虽然都在西游记原著中没有记载,但都是秉承纪元气运而起,又因纪元中盘旋的劫气相遇,甫一交手,就是天崩地裂。
两人大战,声势惊人。
飞阁中,琐窗花纹斑驳。
外面的梧桐叶子伸过来,浸染层层冷绿。
李元丰坐在窗前,冷意上衣,岿然不动。
他没有关注万圣,青面,灵枢三人,不然的话,可能会发现算得上熟人的金玉禅,这位玄门弟子从元神突破到真仙层次的时间,委实快的惊人。
当然了,即使真看到,李元丰也只不过瞥一眼,毕竟即使对方是真仙,可现在和李元丰的差距有点大。
当年在北海之中,金玉禅等人出面,手持法宝,或许还能给当时的李元丰造成麻烦,但如今李元丰携带击溃龙宫天仙之威,和以往早就截然不同。
李元丰运转心魔经,辨明气机,好一会他睁开眼,看向外面,笑道:“让我见一见西游中最关键的人物金蝉子,看一看这位西游记原著中动不动就哭的圣佛到底怎么样吧。”
西游记原著中,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小白龙,李元丰都是见了不止一面,像很熟的孙悟空和猪八戒都一起喝过花酒,唯有这个金蝉子唐僧太过神秘,前面转生的九世居然全部笼罩起来,李元丰不止一次推算,都没有踪迹可寻。
取经五人组中,唐僧是真真正正佛门的自己人,待遇果然不一样。
“现在有机会了。”
李元丰扶正银冠,面容一变,身上凶戾之气收起,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下了飞阁,向大唐去了。
大唐,长安,化生寺。
高阁楼台,传出梵音佛唱,宝池花开,孕育佛理莲香。
三五步,有舍利树,上飘彩带,八九丈,小沙弥,持香炉,诵读经文。
整个场中,弥漫着莫名。
置身其中,神清气爽,智慧自生。
要是有人开灵眼看,就会发现,在化生寺的上空,梵文赤金,字字圆满,相互碰撞,凝聚出宝幢,木鱼,花篮,法舟,浮屠,如意,等等等等,千姿百态。
佛土之兆,不过如此。
江流儿,或者说玄奘,正坐在殿中,头戴毗卢帽,身披五彩织金袈裟,眉清目秀,又宝相庄严,此时正在诵经,突有外面小沙弥哎呀一声,他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发现外面出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