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变心
西岐城，西伯侯姬昌端坐在大殿之内，已经是半百老人的他如今两鬓的白发都渐渐变成了黑色，松动的牙齿尽数脱落，又长出新的，就连一身松垮的皮肉也重新被新生的肌肉填满，整个人如同重生了一般，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仙道的好处吗？”
后宫当中的姬妾早已经不再让姬昌满足，那些年过半百的老女人几乎没什么姿色，要是以前的西伯侯也就罢了，反正他那话儿早已经没什么动静。
但现在不同，西伯侯姬昌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使不完的力气，他需要发泄，不仅在政务和治国上，还有女人。
但是他是一个贤人，从来在人前都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即便现在他也需要保持一个高洁的身份，不能让自己的“人设”崩塌。
只不过在心底其实西伯侯姬昌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不表现得稍微纨绔一点，那样的话现在也不用只能看着碗里的肉，却敢张嘴吞一口了。
“军侯！”
就在这时候大殿的外面传来清亮的声音，那是姬昌的弟弟旦，自从散宜生在朝歌城外意外身死之后，旦就成为了西岐的丞相。
“进来。”姬昌沉声开口，将目中的邪光收回，换了一副威严的模样，就见姬旦迈着小碎步进来，拱手拜倒。
或许是因为姬家的血脉好，无论是姬昌还是姬旦都身高有八尺上下，面部棱角分明，不怒自威。而且膀阔肩宽，身姿挺拔，绝对都是美男子。
姬旦虽然是姬昌的弟弟，但出生比较晚，如今也不过才是壮年。如果不是姬昌修炼道法，逐渐变得年轻，怕是他和姬旦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更像是父子，而不是兄弟。
“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以兄弟称呼即可。”
在外人的面前，姬昌总是拿出一副谦恭、礼贤下士的神色，即便是自己的弟弟也不例外。
但是姬旦有自己的坚持，对姬昌说道：“礼法不可废。”
姬昌苦笑一声，脸上虽然露出无奈的神色，但是心中却一阵冷笑，他之所以叫散宜生当丞相，现在又叫姬旦代替散宜生，正因为两个人都是尊重礼法的家伙，像这样的人办事效率是有的，可却是死脑筋，只知道忠心于上峰，绝对不会做出忤逆背叛的事情。
“罢了，丞相有什么事情，说吧。”
冲着姬旦略微挥手，姬昌随即叫他开口。姬旦说道：“回禀军侯，大王派使者前来，如今已经在六十里之外。”
“哦？”姬昌一愣，不知道这时候殷受派人前来是什么目的，这时候就听姬旦说道：“请军侯到西岐三十里外迎接天使！”
殷受是殷商的大王，他派出的使者被称为“天使”，西岐乃是臣下之国，按照规矩来说天使来到，姬昌应该到三十里外迎接。
如果姬昌还是原来的姬昌，他想都不想起身就往外面跑，可现在不同，姬昌早已经不是一个“人”，他在看待事情的时候也已经慢慢地拔高了自己的身姿，以上位者的姿态来看待一切。
甚至在姬昌的眼中，即便是殷受也只是一介凡人，早晚都有死的时候，但他不同，他是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仙，可地仙依旧是仙，有着悠长的生命。
“丞相，天使此来的意图，你知道吗？”
像这种话，姬昌以前是从来不问的。如今他问出来，果然姬旦的面色立即就变了，他敛容抬头看着姬昌说道：“此事我等臣子岂敢妄自揣测。”
唰！
迎着姬旦的正色，姬昌的眼中竟然闪现出了一丝杀意。因为姬旦分明就是在警告他，叫他不要多问。
至少在姬昌看来是这样的。
姬旦是聪明人，虽然那一丝杀意一闪即逝，但身为西岐的臣子，他依旧立即跪倒，冲着姬昌道：“请军侯赎罪，臣下冒犯。”
这时候姬昌早已经恢复了神情，笑着叫姬旦起来，并叫他不要多心，自己只是随便问问，“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
姬昌这已经等于是说了软化，姬旦忙不迭起来，盯着自己的脚面，满脸惶恐地不敢抬头。
倒不是说姬旦真的害怕姬昌杀了自己，而是因为这本该是臣下对待上峰的礼节，只是连姬昌都没有想到这副模样的姬旦竟然开口道：“但方才的话，还请军侯不要再问第二次，以免天使有心，回去参上大王。”
姬昌刚刚恢复正常的面容再次耷拉下来，厉声道：“退下！”
……
……
“哎！”
三日后，姬旦一个人站在西岐的西门城楼上，看着十万大军在姬昌的率领下奔赴朝歌。
三天前天使来传达的旨意只有一个，就是殷受叫姬昌率军出征，与北伯侯崇侯虎一起讨伐北狄。
如今东夷人被东伯侯和陈塘关总兵牵制住，不能和北狄联合，如果殷商不迅速采取行动，震慑北狄，同时叫东夷人也见识见识殷商的厉害，怕他们早晚还要兴起无名之兵，妄图染指殷商的国土。
这本是朝廷大事，姬旦虽然名为殷商之臣，可其实不过在身为番属的西岐为相，参与不到核心当中。
但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如今殷商主动兴起战乱，要和北狄一决胜负，这在姬旦看来却是危害百姓的事情，他不得不感叹。
当然另外一重原因是姬旦渐渐觉得自己的哥哥姬昌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不仅是他的人，还有他的心境和对待自己的态度。
就拿这一次十万大军出征来说，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这三天里需要准备粮草，还需要准备大军的兵器和盔甲，这是十分忙碌的事情，可是姬昌却只有一句话给自己这个堂堂的丞相，“此事，不用你管！”
这一瞬间，姬旦就觉得自己已经不被信任。
接着姬旦又想起三日前在大殿之中姬昌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杀意，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大哥姬昌，好像已经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