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昆仑山学过道
那盏灯里的灯焰轻轻跳动着，仿佛正咧开它的嘴巴嘲笑着他，看的陆川心中愈发烦闷。
咚！
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陆川诧异的抬起头看去，就见那个丫头将一个小药丸丢在了碗里。
那药丸只有指头大小，入水即溶，迅速化开消失在了水中。
不过看起来那丫头不放心，还伸进一根手指在水里搅了搅，最后这才满意的端起碗笑着看向陆川。
“你想干什么？”
陆川瞬间全身一紧，下意识往后一缩。
看着她那花儿一般绽放的笑容，他脑中却忍不住浮现出另外一幕画面：
一个美丽的女人，给躺在病榻上的丑老公端来一碗药，柔声叫道：“大朗……”
想到这里陆川用力甩了甩头，赶紧将这一幕从脑中驱除。
不过还是小心戒备的盯着那丫环。
虽然说他不是很喜欢这里，但蝼蚁尚且贪生，好死不如赖活着，由奢入俭再难也得活下去不是？
因为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既已转世来了，那他再矫情嫌弃什么就是犯贱，既来之则安之才是最好的选择。
还好是转世又不是穿越，没有灵魂占了别的身体，所以他以后也不必忧虑娶妻生子了又算自己还是人家的。
他既然来了，那他就要在这里努力生存下去，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一天。
看到陆川戒备的样子，那丫头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辛苦受累跑来照顾他，他不领情感谢也就算了。
可他露出那警惕如小白兔看大灰狼的目光，又是几个意思啊？
她有那么可怕？
无奈下她只好拿出一条手绢，在碗中的药水中浸了浸，又指了指陆川肿胀的脸，露出微笑示意要擦一下。
陆川开窍是她今日亲眼所见。
可那姜先生还说了，开窍后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学习。
因此现在的陆川是听不懂他们的话的，要交流也只能这样了。
“原来是治伤的药……”
陆川看懂了她的意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放下了戒备。
不进口中就行，且这脸现在也实在是疼的厉害，擦擦也好，也不知道今晚他疼的能不能睡着。
那丫头见他放下戒备后，端着药轻轻坐到了床边用浸了药水的手绢，在陆川的脸上轻轻擦拭起来。
她擦的时候，很细心很小心。
不过那药水真的挺管用，擦过的地方一片冰凉舒爽，擦了一次后立刻缓解了一些像火烧般的痛苦。
擦了一遍后这个丫环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后又擦了一遍。
如此一连擦了三次，终于把半碗水用三次全部擦完了。
“我……好了？？？”
擦完三遍后陆川摸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那么严重的淤肿，这会儿竟然全部都散了，折磨他的疼痛也没了。
本来那么重的伤就算是进入，他的那个时代的医院治疗也需要好几天才能消肿。
要完全好起来最少需要一个星期到半个月的时间。
可在这里竟然只用了一粒小药丸，半碗水，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完全好了？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
陆川喃喃道：“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吧，这个时代的医术都已经这么发达先进了吗？”
本来认为这个时代落后，并有些轻视和看不起的陆川，这一次真的被一粒小小的药丸给惊到了。
……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川跟着这个照顾他的丫环小香，开始像一个婴儿般从头学习说话和认物。
至于识字……
丫环小香并不识字，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的教育还是非常的落后。
字已经有了，刻在竹简之上，但只有少部分人才有机会识字。
很巧的是他老爹陆良认识字，毕竟是大户人家的管家，没点儿本事自然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不过因为那一巴掌，陆川始终对他心里有些芥蒂。
此外，陆川也发现他们说的语言，虽不像后来的外语那样，但那种发音和普通话发音也有很大区别。
可是陆川总觉得，它和普通话发音又有某种细微的关联。
至于学话……
这座府说上的所有人都说那种话，陆川想不学都难，另外他的心智二十多岁，学起东西来自然也比婴儿快一些。
如此半个月下来，他已可以和府上的人进行交流了。
这一天，陆川出了房间。
他的隔壁就是陆良的房间，听小香说他爹陆良就是这家的管家。
这一户人家姓宋，也的确如他之前所想是一大户人家，主人家财万贯，还开着三五十座酒楼和饭庄，十分的富贵。
不过陆川这一出门，正好就撞上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人……陆良。
看到陆良后，陆川脚步一滞，面色立时变的无比复杂。
在学话的这半个月里，他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他知道了这个世界分为好些阶层，其中奴隶地位最低，其次就是下人了。
奴隶被主人打死不用偿命，下人虽然比较好一点，但主人不满意也能随意打骂。
如果那一天不是陆良发狠，给了他一巴掌将他制止了，那等事情闹大了或许迎接他的就是被主人家给打掉半条命。
其次，他也知道了那日医治他的药丸并不是什么大夫开的，而是陆良离开他那里后从那个画符的老道处跪下求来的。
想到这里，陆川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父子！
人不亲，血亲。
“川儿，你……你出来了？”看到儿子后陆良眼前一亮，急忙走过来道。
尽管这些日子儿子开了窍之后，基本上对他一言不发，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只要儿子好了他就很开心。
“嗯，爹！”
陆川随口叫道，可是这一声叫出来后不仅陆良怔住了，就连他自己都愣了。
因为他也没想到顺口叫出了声。
随即他心情就有些复杂了，上辈子爹妈去世的早，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叫出口过一声爹妈了。
这辈子爹还在，可是娘已经没了，他长到这十六岁都是陆良一个人拉扯大的。
一个男人当爹又当妈，给人当下人拉扯着一个白痴儿子长大，有多么的困难和不容易可想而知。
陆良呆呆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声……”
“爹。”陆川又叫了一声。
陆良闻言面露狂喜和激动之色，一个箭步扑过来，双手抱住陆川，大笑道：“哈哈，你好了，小川，你真的好了，哈哈，我儿子好了，真的好了……”
很快有仆人路过，看到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平时颇有威严的管家，此时此刻居然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
陆川的神色微微变了变，有些复杂。
那个原来的自己长到十六年来，连一声爹都不会叫，可是做父母的，有哪个不想听子女要他爹妈的？
这一声爹，陆良足足已经等了十六年之久，比别的父亲都要晚上十多年。
不过好在，他最终还是等到了。
陆川的脸上也慢慢的，浮现出了一缕微笑，只是陆良看不见罢了。
再世为人，能感受到那种弥足珍贵的亲情，真好！
片刻后。
陆川道：“爹，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的人都在看着呢，稍微控制一下情绪，别让人家笑话你。”
此时他们身份仿佛对调了过了，他沉稳的像个父亲，喜极而泣的陆良倒像是一个小孩子。
陆良闻言快速抬头，果然就见几个小伙子在远处嘻嘻笑着。
陆良赶紧松开了陆川，快速低头擦了擦发红的眼睛。
然后故把脸一板指着众人道:“看什么看，你们这帮臭小子，还不赶紧去干活，在这里偷懒，要等我收拾你们扣工钱吗？”
那些个仆人见此挤眉弄眼，看得出他们并不怕陆良，关系好像是极好的那种，嬉笑着一哄而散了，。
陆川道：“爹，你刚才哭了吧？”
“谁哭了，胡说什么。”
陆良瞪了他一眼，不过马上有些心虚的背过身，抬手用袖子又在红红的眼眶周围上擦了又擦。
“走！”
忽然陆良一把拉起陆川就往前院走。
陆川诧异道：“去哪儿？”
“去见一个人。”
“谁？”
陆良回头道：“我们父子的恩人，就是他给你开了灵窍，让你现在变好的。”
“你是说……”陆川脑中浮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问道：“那个老道士？”
陆良驳斥道：“什么老道士，你对他给我尊敬点儿，姜老先生可是在昆仑山学过道的高人。
记住了，见了你不许对他无礼。”
“原来那个老头儿姓姜……”
陆川心中一动，还是个从昆仑山上学过道的高人，看起来也的确有些手段。
先画一张符就帮自己开了灵窍，又赐一粒药不出一个小时治好了脸，光这两手就绝对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