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举头三尺 (三十八)无神论者
莫辰不禁汗颜，就算他不说，难道保洁员不会告诉李警官，来找她索要手机的人，都是谁麽？！幼稚。
李警官上下打量着郑义，少许，他开口说“既如此，你也一起来吧！”
随后，李警官带着莫辰、郑义走进卫生间，领他二人去确认尸体是否是小静。
此时的卫生间内，除了三两个搜证科的办案人员，便只有那具，被装进尸袋的死尸。
李警官招呼了一声，一个留着平头的警员走上前，拉开尸袋的拉锁，露出里面的那张脸。
一股腐臭的味道迎面而来，莫辰不由屏住呼吸，李警官扬扬手示意莫辰二人现在开始确认。
郑义砸着嘴抱怨道“这么大味儿，怎么会一直没被人发现？”
小平头的警员随口答道“尸体被藏在天花板的隔层里，距离地面较远，而且隔层里面又有排风，一直没被人发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莫辰点点头，想想也是，就算偶尔会飘出来一些臭味，怕是大多人也不会太在意，这里毕竟是卫生间。
莫辰二人端详死尸的同时，平头警员继续说“死者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且勒痕附近的皮肤有被抓伤的痕迹，经初级查验，死者脖子上的抓痕，系她自己抓挠所致。我们猜测，很可能是她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呼吸困难时，想要扯下脖子上的束缚，故此，现在初步猜测，这是一起他杀案件。”
“嗯！”李警官轻声回应。
平头警员补充道“我仔细比对过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我个人猜测，凶手身高一定在死者之上。”
包裹在尸袋中的是一名女尸，不用看其五官，莫辰心里便大致确定，这就是小静。
因为尸体身着的衣服，莫辰清早还在自己家里看到过。
女尸的脸上长满了尸斑，头上的青丝，也随着主人生命的终结，而变的灰暗无光泽。
莫辰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虽然不如今早所见的一般俏皮，却不难看出女孩原本清秀的面容？
“确认好了？”良久，李警官开口问道，莫辰收回目光，微微点头，偶听得身旁的郑义轻轻的叹息……
李警官一摆手，平头警员立即将尸袋重新拉上，李警官正色道“那么现在告诉我，她是谁？你们跟她是什么关系？对这件事你们又知道多少？”
听李警官的语气，莫辰二人俨然成了他对本起谋杀案，重点怀疑的对象。
郑义嘿嘿一笑，略带挑衅的语气说“我说警察大大，咱哥俩儿可是积极配合办案的良好市民，怎么听您这语气，好像人是我们杀的！”
李警官犀利的目光射在郑义的身上，语气则是分毫不让“所谓清者自清，你若心里没鬼，任我胡乱猜忌，又有何妨？”
“呦呦呦~~”眼见郑义要耍蛮，莫辰私下扯了扯郑义的胳膊，赶紧出言缓和气氛“李警官说的是，我们必定积极配合。”
李警官扬了扬手“请吧！”
莫辰面露难色“不过……能不能请您借一步说话？”
李警官狐疑的皱了皱眉头，正欲拒绝，莫辰加重语气，诚恳的道“烦请您借一步讲话！”
卫生间外的安全通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处最佳的聊天场所。
李警官倒背着手，一脸待看好戏的模样，等着听莫辰要讲些什么。
莫辰探询的看向郑义，郑义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仿佛在说，你已经决定了，就实话实说吧！
莫辰做了个深呼吸，趁此机会捋清思路，这才开口说“李警官！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会令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还是希望您能耐心的听我把话讲完。”
李警官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莫辰这才娓娓道出有关小静的事情。
莫辰实则是将自己从遇见小静开始，到昨天成功索回手机的全部过程，悉数道尽。
不过这其中，莫辰删去了中间郑义做法的一段，以及小静附身孟歆瑶，是郑义一手帮助的事实。
李警官在听的过程中，始终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单纯按照约定，耐心听莫辰把话说完。
当莫辰讲罢，他无奈的对李警官说“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小静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更对她生前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小静这个名字，也是我们临时取的。”
“耍我？”李警官冷笑一声，看向莫辰二人的眼神愈加冰寒。
不论莫辰怎么解释，李警官似乎都听不进去，这也难怪，任何一个人，突然遇到一陌生人，正儿八经的很自己讲鬼、论鬼，谁也不会当真呢。
莫辰灵机一动，突然想到那个保洁员，他记得他们刚刚到达的时候，李警官有提到，保洁员跟他说了些怪话。
于是，莫辰提醒道“您好好想想，保洁大姨就没跟您提起过一些怪事？”
李警官的目光微微闪动，莫辰知道，他此刻定是在回忆，保洁员说过的话。
只是，李警官看起来太过十足的无神论者，况且他的职业如此，定不会公然表示自己相信，小静的鬼魂曾出现过。
果然，李警官轻蔑一笑，他说“若真如你所说，那还要我们这群警察做什么？有人被杀，干脆让死者家属开坛做法，把死者的魂魄勾来，一问便知谁是凶手。再说了，人死后真如你说的那般神通，何必附身这么麻烦，干脆找仇家报仇便是！”
郑义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没文化真可怕！”
李警官立时横眉竖立，喝到“你说什么？！”
莫辰狠狠的瞪了郑义一眼，示意他不要惹事，而郑义却似关闭信号接收器一样，全然不顾莫辰的“叮嘱”呛声李警官。
郑义说“外行人就少说大话，殊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对神明、鬼魂的不敬，是要招报应的！警察大人。”
随即，郑义麦霸一般的给李警官科普，不是所有人死去，其魂魄都可以与生人通，甚至有些人根本无法在世间停留。
就在一警一民唇枪舌战最激烈的档儿口，李警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空荡的安全通道里，听筒的声音格外明显。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头儿！找到死者家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