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白头
废了好大力气，FD3人才拦下准备动手套麻袋的蓝染。
杜若雪走到祝红衣身前，两人轻轻一触便分开手。
祝红衣微微笑道：“刚才打得不错，庄周和张良都挺好的。”
杜若雪有些不好意思，羞赫道：“都是他们玩得好，我都是划水……你也打得很好啊，线上很厉害！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实力就好了。”
“哈哈哈，我要是真的厉害，就不会被你们打败啦，离真正的高手还有很多差距，还是要继续努力才行啊！”
“对了，我和周凡真的没什么，你下次别罚他跪榴莲了好吗？我每每想到他游戏玩那么好，在家还要被女朋友欺负，就觉得特别好笑……”
范思明小声哔哔：“……蓝染不也是要被你欺负吗？”
好在祝红衣没听见，她拍了拍杜若雪的肩膀，以作鼓励，又走到下一个人身前。
那股气势，就像是他们赢了一样……
直到下场的时候，天勃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们真的赢了？”
“真的真的赢了？”
“老杨你打——我他妈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打我了？！你打老胡一巴掌看他哭不哭行吗！”
捂着脸，天勃满腹委屈。
干嚎了几嗓子，又喜笑颜开，“好了，MVP肯定是我，我去准备台词，雪姐你和二哥聊两句，把胜利的喜悦传给他，别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还有小墨，等会儿一起去看他，我想好今天要给他带啥礼物了——就带本场MVP的亲笔签名怎么样？那可是珍稀的绝版货，特别值得收藏！”
“……你开心就好。”
没人搭理天勃，每个人都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杜若雪走到稍微安静一些的地方，离喧闹沸腾的观众远了一点儿，给周凡打过去电话。
“我们赢了！”
“嗯，我知道，班长你打得挺棒啊！”
电话那头，周凡的声音温和传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杜若雪就忍不住哭了。
周凡一阵手忙脚乱，“哎，班长……小雪你别哭啊，是不是刚才数据太难看了把你委屈到了？没事儿，回头我帮你教训FD那帮人！尤其是那个蓝染，他居然一直针对你，今天他杀了你11次，回头我杀他111次，直接乘十，替你报仇！”
杜若雪听着周凡的话，破涕为笑道：“你是不是傻呀，11乘以十是110，不是111……你现在眼睛怎么样了，能见光了吗？”
周凡摸了摸纱布，叹了口气：“还没有任何反应，眼前还是黑的，可能真的不行吧。”
“小墨他怎么样了，状态还好吗？”
“他呀，刚才看到你们赢了可高兴了，不小心摔地上了……现在正在找护士看看伤哪里了没有，真是好气又好笑。”
“……那你，乖乖等我过去喔，马上就结束了，我和浅夏他们一起过来。”
“嗯，等你。”
……
周凡挂了电话，开始思考别的办法。
纱布下的眼睛其实是可以睁开的，而且，并不是说一直闭着就感受不到外界的光，如果视网膜正常，那就算闭着眼睛，强光也会透过眼皮投射到视网膜上。
但周凡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的世界就是一片漆黑，没有光线，没有颜色，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如果医疗手段已经解决不了了，那可不可以试试别的，比较玄幻，像是魔法骗术那样的方法？”
“比如……修炼内功心法？”
“虽然我没有，但诸葛明肯定有，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问题可能不是出现在眼角膜上，或许是哪根比较细微的神经堵住了？”
周凡打定主意，回J城之后，就去面见诸葛明。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这个地位绝高的大佬呢！
……
等了没多久，参加比赛的一行人就闹闹哄哄的来到医院病房。
把天勃吹嘘自己的话屏蔽掉，忽略他说的什么拿到MVP、享受万千少女粉丝的欢呼追捧、大胆索吻要微信之类的话，周凡帮着胡焦志，简单对刚才那局比赛进行复盘。
“大家的进步真的很大，每一个人的成长都很明显，我现在可以毫不夸张地告诉你们，你们已经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现在的你们，去打甲级联赛，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不管是天勃、还是柳潇、巅峰、浅夏还是小雪，你们已经将这段时间的练习，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了，我不怕你们骄傲，你们现在值得为自己骄傲。”
“现在进入4强，剩下的6支队伍，不管他们谁进4强，都不用太担心。从账面上的实力来说，他们中间最厉害的，那个秃子战队，和FD相比，顶多也就是55开。”
“只要你们能稳定发挥，拿下高校联赛的冠军，应该问题不大。”
听周凡这么说，大家都高兴起来，脸上自然而然浮现出喜悦的笑容。
他们其实也为自己的表现而感到骄傲，在得到周凡官方认证之后，更是如此。
“不过——”
周凡话锋一转，气氛稍稍冷静下来，“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打预选赛了，大家还是要把心态放平啊……”
“放心吧二哥，我现在心态贼稳，平得不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打KPL了！”
“到时候会有更多人看到我的表现，通过我犀利的操作，帅气的相貌，睿智的谈吐，迷恋上我，成为我的粉丝，为我打call，给我送花，千里送炮……哎哟，别打我！”
舒浅夏若无其事地缩回手，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凡，“你继续。”
现在就能去打KPL预选赛了，等到通过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在真正的职业赛场上遇到舒楼了？
那时候一定要把他打得连妈都不认识！
谁让老妈老偏心他，哼！
周凡奇怪的看了舒浅夏一眼，她怎么突然就燃起来了？莫名其妙的。
“咳咳，总之预选赛要加油，你们这段时间再练练新的战术吧，老胡！”
胡焦志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到！”
“你把最近比较强势的阵容套路给大家总结一下，然后想一想有什么针对的办法，另外12个队伍应该也在苦练这些阵容。”
“我们接下来的对手可不是学生战队了，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那些从地方上、青训营里，经历过无数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老油条。”
“对付这样的人，正规套路可能行不通，只能剑走偏锋。我建议大家最近这个星期，多尝试尝试新的体系，不需要玩得多好，只要能正好克制热门阵容就行。”
“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被摸透了，毕竟13个队伍里，我们的视频资料应该是最好搜索的，其他队伍要么是从网吧赛打起来，要么是城市赛，还有的是KPL队伍的2队选手，上个赛季掉级的队……总而言之，他们的威胁性要比FD强很多。”
“可能综合实力上差不了多少，但英雄的应用、技能的衔接，打法风格上，可能、大概、或许、会有那么一丢丢的……无赖。”
周凡说的很委婉，天勃几人都没听懂。
杨巅峰拍着胸脯道：“放心吧，他们再不要脸，有天勃不要脸吗？比不要脸，我们也是稳赢的！”
天勃：“？？？”关我毛事啊！
节。
班长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周凡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班长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暗示他。
是不是说……可以进行下一步啦！
但手术才刚做完没几天，要做那种事情，万一太激动了，血从眼睛里滋出来了咋办？
但班长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还不主动点，是不是男人？
算了，滋就滋吧，下面不滋血就行了！
周凡打定主意，捏了捏杜若雪的手心，小声道：“今晚别关门，等我。”
杜若雪：“？？？”
周凡好像在想别的什么事情？！
不过，想到舒浅夏今天也要回家，出租屋就她一个人住，留门就留门吧，可能是周凡想和她说点悄悄话？
想到两人已经很久没有独处过，杜若雪的脸上升起了红晕。
……
海市到J城，飞机只需要两个小时不到。
当这家中型的波音737缓缓降落，放下起落架，周凡一行人鱼贯而出，呼吸到J城的空气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味儿，这股浓郁的老BJ味道！”天勃深深吸了口气，感慨万千。
“这是雾霾的味道，傻子！”舒浅夏白了天勃一眼，很嫌弃的拉开距离。
和天勃站在一起，仿佛会拉低她的智商。
不过她同样张开双手，拥抱混浊的、带着凉意的空气。
好久没回家了，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想到家里的大床，床上的毛绒皮卡丘可达鸭鲲蔡文姬……她就好像快点快点到家。
“小姐，您回来了！老板让我们来接您！”
回家的想法刚刚升起，立刻就有一群黑衣保镖从候机大厅站了起来，来到舒浅夏跟前，表现很恭敬。
舒浅夏不以为意，镇定自若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和其他小伙伴们挥手告别，在天勃杨巅峰艳羡的眼神中，坐上加长款的劳斯莱斯，迅速驶离首都机场。
“我好酸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浅夏一样那么有钱？”天勃撇嘴，想到支付宝微信的余额，想到还欠杨巅峰的7000多块钱，心里就一阵一阵难受。
贫穷，让人酸涩……
杨巅峰也立在原地，他倒是没有很酸，但是同样很羡慕有钱夏的生活。
“你是不是也该走了？”杨巅峰扭头问柳潇。
结果，刚才还在他旁边的柳潇，这时候不见踪影了。
“人呢？”杨巅峰四下环顾，都没见到柳潇。
杜若雪叹了口气，指着他们刚刚走过的那段路。
“在那边，和飞机上认识的一个女生聊天呢。”
“……”杨巅峰也酸了。
目送柳潇和小姐姐一起离开，鬼知道他们这么晚了要去做什么，杜若雪打了两辆车，五人回到回龙观。
放下行李箱，杜若雪呼出一口气，“扑通”一声躺在床上。
疲惫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这十几天的生活，对她而言感觉就像过了几个月一样漫长。
好累啊！
杜若雪翻了个身，听到有轻微的敲门声。
应该是周凡来了。
她睁开眼，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穿好拖鞋，走出房门。
“……你这么鬼鬼祟祟干什么？”
在杜若雪视线里的周凡，就穿着一双羊毛袜，蹑手蹑脚，一路摸索过来。
好在有暖气，屋内二十多度，半点都不觉得冷。
周凡也不回她的话，循着声音，一下将杜若雪抱在怀里。
“嗯？”杜若雪有些奇怪，却也配合地抱住周凡，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怎么了，小周周，你想干嘛？”
回应她的，是周凡愈来愈浓重的喘息。
“嘶……”杜若雪倒吸一口凉气，周凡的手……在干吗？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周凡堵上了嘴。
用嘴堵的。
然后……
……
……
2019年12月24日，平安夜，J城，小雪。
像柳絮一样的雪，像芦花一样的雪，像蒲公英一样的雪，在空中肆意飞舞。
飘飘洒洒，纷纷扬扬，铺天又盖地。
整个世界都洁白起来。
下雪的时候，相爱的人一起走，就能走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