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再入翁牛特旗(二更)

夜。,楼上。

裴大庆见到昏迷不醒的姚叔时,顿时就跪在**头呼号起来,伤心的程度不可谓不深,这倒是叫我对他稍稍有些改观。但对他根深蒂固地怨气和看不上眼,也不能仅凭这一面就一股脑抛弃。

等裴大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从姚叔**头站起来时,我不禁唏嘘,这他娘的哭得倒是实在。

老猫则看着裴大庆抠了抠鼻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之所以带裴大庆过来,是因为,梅四六悄悄告诉我,这裴大庆确实才回来,也确实在找姚叔和老猫,甚至还给老猫那一组的组长臭骂了一顿。

我没问梅四六怎么知道的,但他知道了,一般也应该是真的。

行了,我们下去说,别打扰了我姚叔休息。

我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当先走下二楼。

我的店里还是两把椅子,皮大仙自己坐一把,我坐一把。至于这个裴大庆只剩下站着的份了。

因为就连梅四六和毕五三都站着。

“裴副会长,”我开口。

“二老爷,你可别这么叫,就叫我名字就行。”裴大庆低头说道。

“行,我姚叔,老猫你都见到了,这回有啥想说的吗?”我心急那所谓的印,尼少主,所以打算尽早结束这里的事。于是问得直接。

“我想知道,是谁干的!”裴大庆不再像刚才低眉顺眼,而是猛地抬起头,眼角含煞气。

“害我姚叔的是你们协会的那个秘书长,害老猫的是孟大全和乔三胖子。”

“可是……”

“可是那老王蛋和孟大全、乔三胖子都死了。”我替他说了。

“没错,”裴大庆突然眼睛一亮,惊呼,“是二老爷做得?”

“不错。”我点头,但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我不想说,转而问出了一个心里的疑惑,“我问你,那老王蛋可还有什么好友?”

裴大庆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他与那老王蛋只是工作上的来往,私底下的关系并不好。

我想了想也能明白,那深水池子里,对谁能掏真心?

既然这个问题没有头绪,那我就问他有头绪的问题。

我问裴大庆,那些降头师口中的少主是谁?

“他们的少主是一个年纪在三十左右的矮个男子,长着一张猥琐的脸。叫啥名,或许只有熊会长知道,平时这么降头师都叫少主,我们这些人也跟着这么称呼。”

“他们还有多少人?”

“原来……”

“狼山死的那批就不用说了,说现在。”

那裴大庆深深望了我一眼,咽了一口唾沫,这才说:“现在这位少主的身边只有七人。”

“来朝阳沟的目的?”

“说是来切磋交流的。”

“这话你信?”

“我怎么可能信,平时都是他们那位少主和熊会长关上门交谈,更没见这些降头师和协会的人切磋过。”

“那他们现在去哪了你知道吗?”这句话是我故意问的,因为前面的几个问题,没法断定他话里的真真假假。所以我问他这个我知道了答案的问题,看他怎么说。

这裴大庆眯缝着眼睛,想了一下确定道:“朝格温都山!”

说得还算是实话,我再问:“目的?”这个目的,我和艾鱼容以及祖大乐已经分析过了,似乎猜得差不多,但我还是想听一听我们的猜测对不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裴大庆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郁闷。

我盯了他一会,见不算是做作,就冲梅四六点头,梅四六连忙颠颠地飘过来,问:“二老爷,啥吩咐?”

“我打算这就去朝格温都山,我这店里,你和毕兄谁帮着照看一下。”

“二老爷,用不用我跟你去?”梅四六问道。后面的毕五三也跃跃欲试。

“不必了,我带着艾鱼容和祖大乐去就行。朝阳沟里也得有人照应。你把这帮孙子去了朝格温都山的事告诉莫笑爷。”

“是!”

点点头,我便拖拽着犹在盯着裴大庆,摆出一脸愤怒表情的祖大乐,跟着我和艾鱼容走出。

上了车,我按下车窗,冲那裴大庆说道:“你回去怎么交代?”

“老实交代,技不如人。被神秘人打伤。”

“你那会长会原谅你?”

“呃……应该会。”

“记住,我信你一回。”我表情有点儿严肃,然后摆手,“回去休息吧。”

车跑在赶往敖汉旗的路上,艾鱼容坐到副驾驶上,静静地看着路,有时看路看得腻味了,便看我一眼,然后匆匆又去看路,我心说,我比那路还不耐看?

通过后视镜,那祖大乐倒是一脸阴沉。其实这么形容也不对,因为他那干尸一样的脸,即使在笑,也笑得阴沉。

“老头,还害怕呢?”

“谁他娘的害怕!”

“那就乐一个。”

“乐个屁,我告诉你,燕小子。这一回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镇妖塔里的毛怪,可不是一般的凶残。”祖大乐那深邃的眼眶似乎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擦,老头,还说你不怕?”我嘿嘿一乐,“我也不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招惹那毛东西的。”

“那就好。这帮孙子嫌命长,若是真招惹到毛怪,只怕死得连个渣子都不剩。”祖大乐嘴里嘀咕。似乎还是不想再登那朝格温都山。⑧☆⑧☆.$.

那帮孙子死不死我不管,我只担心他们会打破那山的平静。

接下来,大家都不再说话,我连着战斗加开车,确实有些困了,就放起了音乐、叫艾鱼容帮我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过了敖汉旗加满油,我们又继续朝翁牛特旗驶去。

渐渐地,广袤的大地出现在视野之中,加上天色渐亮,那望着车窗外面的世界的祖大乐竟是一脸的彷徨。我估计是瞧着已经物非人更非的地界,似乎想起了什么。

曾经催马扬鞭杀敌饮血的日子,都他娘的被碾碎成了一捧尘世里的沙土。

我不由这么想着、感慨着,渐渐把这北汽40当成了大马,冲着今时今日的那帮孙子打马扬鞭,杀过去!

终于天亮时,我们开进了翁牛特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