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化解矛盾

她的答案是能。

因为她感触到了罗海天的爱意。

是的,罗海天爱她。

他很清楚她的过去。

她的行为的确为人不耻。

很长一段时间,他是离她远远的,平时不来往,也不怎么说话。

如果一定要说,只说工作。

这样的局面,大约有三个月。

让他改变态度的,是件小事。

他在公司收发室突然发现一堆信,全部是写给小菲的。

他十分惊诧,问别人才知,原来小菲在悄悄地资助二十名山区贫困生,这些信都是孩子们写来的。

她有钱,赞助一点也是应该的,很多人都可以做到,说实话,不稀罕。

话又说回来,罗海天也有钱,不说赞助很多,赞助几个还是可以吧,赞助过没有?没有吧。

人家小菲却在行动。

真正让他彻底改变的,是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幕。

一个老大爷昏倒在街头,当时围了很多人,却无一人上前施救。

路过的小菲马上奔了上去,按压心脏,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

老人的嘴上吐有一些泡沫,有股难闻的恶臭味,但小菲没有任何嫌弃,用纸擦了擦,继续呼吸,直到老人醒来。

罗海天赶来时,老人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二人扶着老人,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他说,不用,口袋里有速效救心丸,吃几粒就好了。

小菲拿出了药,帮他服下。

一会儿,老人行动自由,可以走了。

之后,他自行离开。

目睹老人离去的背影,罗海天第一次感到了善的力量。

这个女孩不简单,有一颗善良之心。

后来,他才得知,小菲的家其实跟他家差不多。

她家也在一个偏僻的农村。

家里除父母爷爷奶奶外,还有三个弟弟,弟弟最大的只是十六岁。

父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不能干重活,家里所有的累活重活脏活全部由母亲一人承担。

母亲只能种田喂猪养鸡养鸭,经济来源非常有限,除去家里开支,一年到头,基本不剩钱,有时还倒欠。

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从小到大,除了过年,很少吃到肉。

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她十六岁辍学外出打工,当过保姆、超市售货员、宾馆服务员,值到认识了副市长梁健飞,情况才有所好转。

当时也是没办法,家里打电话来说,父亲住院,急需五千元压金,要她赶紧寄回去。

她身上只有二百元,找了很多人借,结果一分钱也没借到。

她急得哭了起来。

恰好这时梁健飞走了过来,得知他的情况后,主动掏了五千元给她。

后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走头无路的小菲成了梁健飞的情人。

但小菲的心是不甘的。

她一直渴望自由。

罗海宇帮助她实现了这一愿望。

从某种意义来说,罗海宇是他的大恩人,能与大恩人的弟弟喜结良缘也是她最大的心愿。

罗海天是从山区农家出来的孩子,对贫穷有着非常恐怖的记忆,因此,对小菲的所作所为非常理解。

她也是走头无路,一时糊涂。

他相信,小菲的本质还是好的。

她是纯朴善良的女孩。

大家都在说,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

他不是上帝,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呢?

小菲为人不错,在很多场合都是真心帮助,看得出来,她的心是真的,爱是真的。

如果再无动于衷,自己就是头猪。

二人很快成了一对恋人,一起吃饭,一起上班。

二人出双入对,却引起了另一个人的不安。

她就是苹姐。

她不是不同意二人谈恋爱,这是人家的权力,她干涉不了。

她忧的是,企业的股份。

她占东升公司百分之四十股份,另外百分之三十由小菲和罗海天哥哥拥有。

如果小菲与罗海天走到一起,二人的股份岂不是达到百分之七十,到时,谁是公司的董事长呢?

这个问题她不能不考虑。

也正是她深感忧虑的地方。

不过,这个事没办法在桌面上谈,她也不好跟罗海宇说。

只能深藏在心底。

但藏里面的是根刺,经常扎得她心口隐隐作痛。

她曾想到了一个办法,跟罗海宇结婚,这样,东升公司就变成一家人的公司。

这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说到结婚,她却十分纠结。

她不是不爱他,跟他结婚她很乐意。

罗海宇很优秀,正是她想要找的男人。

但现实很残酷。

她真正要迈出这一步,很难。

真的很难。

她比罗海宇大五岁,可能这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只要二人相亲相爱,年龄都不是问题,何况相差的年龄不是特别大,她相信罗海宇也不会介意她的年龄。

他会介意她什么呢?

应当说是她的过去。

众所周知,她是杨广进的情人,在罗海宇面前,她从不隐瞒,有时当他的面,二人还亲亲我我。

这些场景他能不受刺激,能接受?

很多男人没结婚前,为了得到她,都会装,都会很大度地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你改了,我不会介意的。”

真正结婚后,立马变脸,天天会责问她跟前男友或者前情人如何如何,搞了没有,如何搞的,等等,无休无止,穷追不舍,猛追猛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估计罗海宇不至于如此,但你能确保他没有想法?

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有很深的处女情节,都希望女人是自己的唯一。

罗海宇是男人。

是男人就概莫能外。

这跟男人优不优秀无关。

越是优秀的男人往往还越介意。

有钱的男人找的女人不仅要求纯洁,而且必须是处,必须是第一次。

有钱人的征婚广告百分百都是这样要求。

如果苹姐嫁给一个衣食无着的男人,这些问题还真不是问题。

这个男人会兴奋得要命,什么贞结呀,处女呀,在他眼里都不值钱,值钱的是大米,红烧牛肉面,还有高梁酒。

他对苹姐会无限忠于,无限热爱,可以天天跳忠字舞。

问题是,苹姐不需要这样的舞。

她要的是罗海宇的爱。

从他充满欲望的眼神中,她知道他爱她。

只是这个爱是片刻的爱,还是长久的,厮守一生的爱,她无法确定。

她可以确定的是,罗海宇会很乐意跟她上床。

但上床与结婚有本质上的区别。

很多男人都乐意跟女人上床,尤其像苹姐这样富有而且还有品味的女人,想上她床的人可以排到几千公里。

包括老美的克林顿先生,看到她一样很高兴。

但说到要跟她结婚,她估计,这个队伍会立刻缩短一大半,站在里面的全部是赌鬼、酒鬼、色鬼,还有其他形形色色,莫名其妙的神经鬼。

总之,都是不好的鬼,没人要的鬼。

优秀的男人会一个也没有。

站在队伍里的罗海宇估计也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之夭夭。

就算他不跑,留下来了,陈小琳怎么办?

这个女人一直爱着罗海宇。

一直虎视眈眈,严防死守。

如果罗海宇跑了,她还不一哭二闹三上吊。

如果这也不算,那么,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就是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比苹姐差。

她要头发有头发,要嘴巴有嘴巴,她身上的零件,苹姐根本没办法比。

她的零件不是好,而且非常的好。

非常出色。

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

她非常符合做妻子的要求,美丽、温柔、大方、贤淑,知书识礼,端庄优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这样的女人,说实话,苹姐都想窃为己有,更何况是罗海宇。

在陈小琳面前,苹姐没有任何优势。

这样一想,她立刻泄了气。

她想,她与他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今生今世,他们会彻底无缘。

她只能把爱深埋在心底,虽然有点苦,但与被拒绝的痛相比,总要好些,有时放弃也是很无奈,不想让自己痛。

罗海宇敏锐地察觉到了苹姐有心思。

他分析由于罗海天与小菲的出现,应该是她的身份,她的位置有了问题。

她有了危机感。

他觉得有必要大家一起坐下来谈谈。

有矛盾和问题当面说,否则企业就谈不上什么生存与发展。

他决定召开一个董事会议,大家一起议议。

他认为在会议室谈太严肃了,大家一起吃顿饭吧,边吃边谈效果好。

他在天华大酒店订了一个豪华包厢,里面的设施应有尽有,还有一个小小卡拉OK厅。

难得唱歌的苹姐这次一展歌喉,一曲熬包相会唱得婉转动人,山转水流,别有一番风味。

罗海宇笑着说:“苹姐你不要开公司了,专去唱歌算了。”

“你还别说,当年我还真有唱歌的打算,只是无人引路,只好作罢。”

一会儿,菜上来了,大家随意就坐。

罗海宇说:“我们做企业也有点像苹姐唱歌那样,要想歌唱得好,不仅需要个人唱功好,更需要乐器的配合,这样的歌才会动听。”

罗海天马上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他立即接话:“哥哥说得对,搞企业大家一定要团结一心,不能内斗。在我们东升公司,苹姐的地位绝对不能动摇,我个人可以表个态,我一定会紧密团结在苹姐周围,以苹姐为中心,以她乐而乐,以她苦而苦。”

“小菲,你说呢?”

小菲点点头:“肯定啊,苹姐是我们公司老大,谁敢说不是,我一定跟他打架。”

“哄”的一声,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