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差距
张明海将头抬起,正色道“贫道只杀为恶一方的妖鬼精怪,你身上没什么怨气,自然不是我的目标。”
他望向头顶的天空,顿了顿才继续道“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再让那只骨魔这么发展下去,天下恐怕要出大乱子,作为天师传人,绝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这话说完,他本指望那青狐感恩将方位告知,谁知道对方却没有一丝回应,回头一看,狐眼已闭,竟已经断气了。
张明海拍了拍脑门,干脆找了块圆石坐下,至此线索一断,那骨魔怕是要逍遥法外了。
半年来的辛苦都成了白费,心中说不出的苦闷,这一坐就到了晚上。
被崖上的寒风一吹,张明海打了一个激灵才恢复了过来,罢了,这就下山去吧。
可回头一看,那只青狐的尸身还在不远处的位置放着,既然已经死了,何不利用一番。
四级已属大妖的范畴,可谓浑身是宝,筋骨毛皮,甚至连血肉都是制作法器、丹药的上好原料。
可是当他走到近前,提起长剑时,却始终下不了手,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可对这青狐却没有一丝恶感,反而还觉得它骨子里有一丝天真。
罢了,还是跟那家黄皮子一样,找地方埋了吧。
张明海用剑在崖边刨了个坑,将青狐的尸体放了进去,再找松土盖上,这才准备下山。
可刚一转身,便看见一个全身裹在雪白裘皮中的女人正站在山崖最顶端的位置盯着他。
一缕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张明海自认灵觉不弱,可这女人站在身后竟没有一丝感应,可见差距之大。
而且最令他心惊的是,到了此刻依然连对方的一丝气场都感应不到,也就是说这女人是妖是鬼都分辨不出。
张明海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握住剑柄正色道“敢问阁下来此有什么目的,贫道张明海,师出天师道门龙虎山,如果没什么事,这就要下山了。”
这话说完后他还是很紧张,也不知道搬出龙虎山的名头有没有用,便抬头望了一眼。
一丝月光从夜空中泄了下来,印在女人的半张脸上。
一双好似玻璃珠子的明亮眸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素束,天啊,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人,张明海的眼睛有些直了。
女人还是像刚才那样盯着他,半响后,朱唇轻启“龙虎山的天师?好,那我来问你,我妹妹小暄是不是你杀的?”
妹妹?张明海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女子也是狐妖,只不过道行要比死去的那只高的多。
虽然对方功力深不可测,不过天师府的尊严岂容异类践踏,他挺起胸膛道“令妹非我所杀,而是被一只白骨修成的魔物吸干了精元,我到此就是为了追踪那只魔物,现在正准备再去寻找它的踪迹,信不信由你。”
他转身就准备往下山的小径走去,却听到身后的女子对着另一个方向道“小暄,你的玩心也太大了,没死就赶紧给我滚出来,别逼姐姐发火!”
张明海心中一惊,转过脸来就看到刚才埋下青狐的土坑中喷出一丝青气,很快一个脸色苍白的青衣女孩便站在了白衣女子的面前。
“姐姐,我只是觉得这个道士有意思,便戏弄一下,怎么这么快就拆穿啊,好没意思!”
白衣女子将身上的裘皮摘下,披在女孩的身上,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知道淘气,可知这次差点急死姐姐了,快给我说说,明明只让你在这安心修行,吸取山中灵气,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女孩向张明海站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姐姐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张明海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妖元追踪之法会失效。
原来那骨魔真君在跟青狐斗法之时,身体也被击碎了多处,元气外泄,黄鼠狼家族的一丝妖元自然也跟着散了出来。
女孩将话说到最后,才将脸扭了过来“那骨魔最终还是占了上峰,我最后不得不用本族假死之术骗过了那只骨魔,本以为可以喘口气。”
“谁想到没过多久又来了个龙虎山的道士,而且还有些实力,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应付了,便故计重施,再假死了一次,可不是故意要玩的,姐姐明鉴。”
女子叹了口气,用手在女孩头上摸了摸“算了,没事了,不过那骨魔吸了你一半的妖元,这个账是要好好算算的。”
叫小暄的女孩点了点头,抱住女子的胳膊道“姐,它走不远,这么大的一股妖力,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消化,咱们这就去将它找出来?”
女子摇了摇头,伸出食指宠爱的在女孩脸上点了一下“账是一定要算,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你妖元亏空过多,需要先稳固一下,我这就带你下山找个地方静养。”
见两人要走,张明海再也忍不住了,硬着头皮出口咨询那骨魔的下落,并且主动将追踪的原因又解释了一遍。
女孩轻笑一声“呆头道士,这事就别想了,我姐姐一向怕麻烦,没有对你动手已经给了很大的面子了,还不快走?”
张明海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当看到女子那冰冷的眼神,还是选择了赶紧离开。
没了目标,张明海的日子又变的浑浑噩噩起来,在山脚下的小镇中找了个酒馆,白天喝酒,晚上就在酒馆的楼顶上休息,连房钱都省了。
可每当深夜,就会梦见那个山崖之上的女子,一颦一笑韵味十足,越发的好看了。
张明海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女人了,可她却是妖族,龙虎山是绝不会允许一个天师传人和狐妖在一起的。
自此之后他喝的更凶,一天大半时间都是在迷糊中度过的,连回山的事都忘记了。
他忘了龙虎山,龙虎山却没有忘记他,很快由掌教天师派出的几名弟子便根据标记找到了他。
只是魔物没见到,反而是为这位掌教公子垫付了几天欠下的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