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老变态

或许是电视剧看多了,走到跟前,萧何刚想推门进去,却突然想到万一是个什么坏人正等着自己进来好干掉自己,于是踟躇了一下,闪身到了旁边儿。

毕竟自己身份不同往日了,是邪教头子。

踏着寂静而皎白的月光,萧何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蹲在屋子上窗户下,探出半个脑袋,想要偷窥到底是何人半夜堂而皇之又大摇大摆地私闯民宅。

他看那屋子上仿佛是黄纸做的纸窗户,便学着古代此刻的技巧伸出一根手指,舔了舔,便打算戳个洞。刚送到嘴里,顿觉食指是不是太粗了,随后换成小拇指,舔了又舔,生怕不够湿润,知道小拇指上都反射着晶莹的白光了,他才满意,小心翼翼地戳了上去。不成想指间却传来冰凉坚硬光滑的触感,萧何暗道一声失算,原来这窗户不是制作的,是一种他不知道的,类似玻璃直属的不透明材质。

由于离得近了,萧何隐约听到了屋子里有十分悠闲地哼哼声,和水流哗啦啦地声音。

是个男人。

萧何顿时心生疑惑,这是哪家的变态,大半夜跑到别人的屋子里洗澡?还唱歌,一副十分怡然自得的样子!他心里暗骂,这群修仙的不是自命清高就是自命不凡,都是几百岁的人了还霸占一个二十来岁小伙子的浴池洗澡,要点脸不?些许是酒壮怂人胆,萧何对着这个大半夜偷偷跑别人屋子里洗澡的变态十分地有意见,他干脆站起来,大步走到自己屋子前,一把推开门,向里头冲去。

水声和歌声戛然而止。

屋子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是那乳白色泉水的味道。想必是因为屏风打开了,又是泡着个人,所以味道充斥着房间。远处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缥缈淡薄,让整个房间好似个澡堂子。

萧何眯起眼睛,池子里果然坐着个人。

看背影绝对是个男人,虎背熊腰地,发髯散着,像个狮子。他没有回头,仿佛对萧何怒气冲冲地进来毫不在意,片刻之后歪着脑袋,哼着歌,又开始用手往身上撩水,那架势,简直就好像是在自己家里洗澡似的理所当然。

萧何看这个家伙的居然不理会自己,又开始怡然自得地泡澡,就知道这人绝不是个善茬儿。至少绝对是个脸皮特别厚的人。他已经化怒气为错愕,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发问。

半晌,那人居然悠悠地开口了,声音是奇怪的沙哑质感:“喝酒了吧?”

语气竟然是一种老父亲的既视感,一点也不生分,仿佛和他很熟一样。萧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竟然瞪着眼睛嗯了一声。

“那就快进来泡吧,好去去酒气。”

那人用一种慈祥的口吻说道。萧何脑袋发蒙,搞不清楚情况,竟然傻呆呆地哦了一声,就开始脱衣服。刚刚解开腰带就反映了过来——不是,我说这到底是谁家啊?你是谁啊?哪有这样的人,私闯民宅叫人发现了非但不害怕不慌乱,还一脸淡定地问要不要进来一起洗澡?

萧何就这样敞着衣服三两步跑到那个人面前,蹲在池子边儿上,一脸错愕:“不是…..您是哪路神仙啊?”

透过弥漫的水气,萧何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却吓得他一屁股差点坐进水池子里。

只见那是个面容奇怪的老头子,长相俊俏复古,皮肤黄白。眉毛花白却浓密,十分俊美。天庭饱满,耳根颇长,眼睛微闭却看上去十分有神。他眉心处甚是古怪,竟然生着两根鼻梁骨,从鼻峰处分开来,成“丫”字型,连着浓眉。两根鼻梁骨的交接之处,有一处成日月状的印记,神秘玄奥,让人久久移不开目光。

总得来说,其实算是个长得十分仙风道骨的美髯翁,但是长了两根鼻梁骨,看上十分奇异,骇得萧何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指着他惊讶两声却又觉得没礼貌,只得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他发呆。

这个奇怪的老头胸前有着十分玄奥的纹身,派头十足,由于大部分都隐藏在乳白色的泉水地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嘿嘿…..小子,慌什么?我又不吃人。”那老头慢慢地睁开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萧何。

萧何定了定神,心道就是你吃人我也不怕你,随直起身子,开口道:“呃…..敢问前辈是…..”

那老头儿闭眼不答,嘴里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划着水。半响,慢吞吞地地答了一句:“谁也不是。”

萧何心中虽然有些窝火,但是也看出来了这老头儿不是坏人,也绝不是个什么正常人。奇哉怪也,谁也不是你跑我这里来洗什么澡?他随即开口道:“好,好,谁也不是…..那……前辈是不是年纪大了,走错了屋子而不自知?”

那老头缓缓地睁开眼,甚是古怪地盯着他:“你说谁老年痴呆呢。”

萧何道:“那你半夜出现在我房间的….房间的灵池里,总有个原因吧?”

那老头笑笑:“就是想洗个澡,就进来了,不行?”

萧何被他问得一怔,顿时回答不上来。这问题,问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简直是喧宾夺主,反客为主,毫不羞涩,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件多了不起的事情。

萧何都被气笑了,好在今天小爷我心情好,不计较了,便无可奈何地说了声得,您老慢慢洗,天冷风大,我把您赶出来别冻感冒了。

他心道这修仙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儿,兴致突发就要进别人屋子洗澡,保不准又是什么奇怪的修炼功法罢。

萧何撇撇嘴,说了一声前辈自便,便起身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床前,给自己倒了一壶凉茶,饮了几口,解解渴。

约莫过了一阵,那老头好像是洗够了,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站了起来,也不回避,也不擦干身子,滴滴答答地踩着湿脚印子就往里走,潇洒地往后捋了捋头发,对萧何道:“倒水。”

萧何坐在旁边瞪圆了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老头怕不是把自个儿当皇上了吧?随便翻了牌子到萧何这里过夜来了?他随即心里呸呸呸了三声,可别乌鸦嘴,要真是这样他等会儿不得贡献出自己菊花来侍寝?

见萧何目瞪口呆地瞪着自己,半天不动弹,那老头儿以为是他傻了,十分自来熟地从他手里接过茶壶,十分豪迈地直接提起来,引着脖颈,滚动着喉头喝了起来。

随后那老头转身从屏风上抓起自己的衣服,随意地套在身上,无不缱倦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萧何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完全搞不清楚情况。

窗外的清风徐徐吹进来,天上的星星若明若暗,仿佛是昏昏欲睡的眼。那老头用十分神秘的语气对萧何道:“过来。”

萧何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自己真的要侍寝了?他妈的该死的昆仑派,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万一这是个有特殊癖好的仙人,自己又打不过他,岂不是要——

他脑海里想起了某著名歌星的歌——菊花残,满地伤………

他步子不受控制,呆滞僵硬地走上前。

“跪下。”

那老头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跪下?干什么?用嘴?

萧何心里有一万只不同颜色的羊驼晃着长长的毛绒脖子嚎叫着绝尘奔过,脑海里瞬间想起了看过的美剧,那些刚刚被关进监狱的小萌新们被变态的大佬逼着那个啥——